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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融峰。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峰顶上,那座名为息庵的小道观被朝霞映衬得金光闪闪。
天宝年间,白云先生司马承桢云游天下来到衡山,做了白云庵主,但他喜爱祝融峰景色,令人在峰顶造一石室,起名“息庵”,此后历经扩建,已经颇具规模。
息庵现有宗正寺在籍道士五人,弟子六十七人,奴仆十一人。峰下有封赐的土地千亩,由部曲两百多人负责耕种,使庵中修行的在籍道士衣食无忧。
当然那些学道的弟子不在此列,他们还需要自己负担伙食。
祝融峰为南岳最高峰,俯瞰群山,云海生波,有飘然出尘之意。
韩愈的《祝融峰》诗中有云:“祝融万丈拔地起,欲见不见轻烟里。”
东侧有一块朝仙石,一小半突出悬崖,站在上面凌风绝立,有飘然欲仙的感觉。
此时在朝仙石上,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面向朝阳坐着,正在吐故纳新,打坐修炼。
这少年身着白色道袍,头绾道髻,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号的道士,朝阳中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却布满了白色斑纹,正是衡山掌门刘元靖新收的弟子郭弘,对外的名字是郭上灶。
他到这时才弄清自己是穿越到了唐朝会昌六年,由于缺乏历史知识,还是有些懵懂。
《黄庭经》下面的经文再次显现:“丹田下有神名曰‘桃康’,主阴阳之事,掌人之精、胎,能回通三田,成九神之气。”
郭弘这几日一直在观想第三宫桃康宫。
桃康是连通上中下三黄庭的中枢。
他上山已经有十日,桃康宫今天终于观想成功。
“师弟师弟,别总傻傻的练功,师兄带你下山去玩。”曹守真跑了过来,高声叫道。
郭弘修炼入定,曹守真叫的声音很大,把他吓得一激灵,真气差点走叉了道。
虽然他练的不是大小周天,内气在下丹田三宫中生生不息,被这一喝,也如脱缰野马,混乱了好一阵,才收束回归。
《黄庭经》比周天功强就
强在这里,观想修炼的地方相对集中,而且基本固定不动,不容易走火入魔。
这二十几日,山上的人他都认清了,这位曹师兄长相最独特,瘦小枯干,活脱脱像一只猴子,听到那些道童暗地里都叫他“糟猴”。
“不去!”郭弘吃了一吓,心中烦闷,没好气地说道。
“别这样嘛,”曹守真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将郭弘从巨石上拉下来:“这山上无聊的紧,好不容易新来了你们两个,邓师弟整天咬牙切齿,你又是个闷罐子,都不陪师兄玩,我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郭弘盯着曹守真,也不说话,这个“糟猴”比他高了半头,又练武多年,枯瘦的手如铁钳一般,他只有十二岁,力量差得太多,根本动弹不得。
曹守真在山上也是憋的狠了,上面四个在籍师兄都是二十多岁,根本不带他玩,因他是掌教真人的道童,下面那些道童又暗中敬畏疏远他。
此时看着郭弘生闷气的样子,越发觉得好玩,这个师弟上山后一直呆呆木木地,估计是被雷劈傻了。
说起来这道观的空缺只有两个,他近水楼台,自然招人嫉妒。
不过现在新来的两个都很有背景,比他还招人恨。
“郭师弟,师兄跟你说,这山上我的消息最灵通,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出本大仙的法眼。邓师弟的老爹被皇帝老子宰了,到了晚上就躲在被窝里偷偷的抹眼泪,平日里咬牙切齿,这个样子是学不了仙的,将来定然没有什么出息,最多学学武艺,做个江湖侠客。”
他用手抚摸着郭弘脸上的花纹,左看右看,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郭师弟你就不同了,这脸上的花纹是雷光留下的,嘻嘻,这么多分叉看起来就威风,总感觉有什么奥秘,说不定将来你能够飞升成仙,人家许真君能够带四十多个人,师弟只要到时带上师兄我一个就好……不对,我将来娶了老婆,那就是带两个……生个孩子,就更多……”
郭弘想从对方手里挣扎出去,没有成功,叫道:“松手!”
他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刚到新地方
还很怕生,人家都以为是被雷劈或是毒药没去根,他也顺其自然装起傻来,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他现在说话尽量简短,一般就是一两个字,或者干脆不吭声。
曹守真看到终于把师弟逗生气了,笑嘻嘻的松开手,说道:“别生气,师兄跟你开玩笑的。细看起来,你身上这些花纹就像花豹子一样,以后就叫你‘小花豹’如何?我准备下山到镇上玩,要不要一起去,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亲妈来也认不出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时一个仆人跑了过来,郭弘认得是侍候二师兄赵中闲的,叫福生。
“我家炼师请郭二郎前去。”
郭弘应了一声,正要跟他走,被曹守真一把拉住。
“福生,这么一大早,二师兄没说是什么事?”
“炼师说要传授真功。”
“往日不都是大师兄传授?”
“吕炼师入山修行,将此事托给我家炼师。”
曹守真撇撇嘴,说道:“吕师兄自从回山后就神神秘秘,整天往山里钻,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他眼珠一转,拍了郭弘后背一下,说道:“那你就快去,师哥下山转转,再见了,小花豹。”说罢连蹦带跳扬长而去。
福生偷眼看了一下郭弘,觉得这个外号起的真是形象,嘴角微微一动,急忙转过身去在前面引路。
隋朝以前,祝融峰顶建有司天霍王庙,主殿是祝融殿,祭祀火神祝融君。
因为山势太高,道路不便,司天霍王庙后来迁到山下南岳镇,到唐太宗时改称南岳庙,而后形成了南岳镇。
祝融峰顶的旧庙当时就改叫老圣帝殿,也叫做天尺庵(取意离天一尺)。
古庙远处看去就像一座宫殿,建在祝融峰绝顶上一块巨大岩石上。因地处高寒,风雨霜雪侵袭,累修累毁,最终不得不废弃。
司马承祯和他的后辈弟子吸取前代的教训,在古庙留下的石基上建造简单的屋舍,以供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