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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望天犼小时候样子其实和普通小狗挺像的,眼睛未睁开的时候,有几次带去学堂上闹出过在寒江怀里尿尿,以及在其怀中叫唤的情况。前者寒江只得回去洗衣服,后者寒江直接被讲师罚站到门外了。
至此,雪寒江他们就不敢再带小望天犼去学堂了,只得在房间用木头做了一张会自动摇晃的机关小床。好在小望天犼睡得特别久,有时候回来它还睡的很香。但是从小望天犼睁开眼睛开始,雪寒江他们的噩梦就开始了。
有时一觉醒来穿鞋的时候发现鞋子消失不见了。等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鞋子被拖到望天犼的小窝之中。有时从饭堂归来,发现被子被望天犼尿了一床。
但是只要你怒气冲冲准备去教训教训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小家伙张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睛,一下子就让人狠不下心来。
等到好不容易教会小家伙在外面学舍中间的那小竹林方便,这小家伙最恐怖的长牙期又开始了。整个房间只要是能被咬到的地方,都沾满了这小家伙的口水和牙印。
终于雪寒江再也没能忍住,在一个中午,带着小家伙去学舍旁的小树林进行了一番“亲切”的交流。只不过那天学舍的同学都说好像听到了什么小动物的哀嚎。接下来遭殃的就是学舍内那片小竹林了,不仅成为了小家伙的厕所,又成了它练牙之地。
众人也为小望天犼取了一个名字,小白。
时间匆匆,两个月时光转瞬即逝,此时已临近年关。
此时的学舍七号房间只剩下雪寒江和望天犼了,其余三人都在先生们的帮助下回家过年去了,整个学舍留下来的人也寥寥无几。雪寒江其实也可以回家看看的,只是家中只有他一个人,更何况他还受到了虞先生和柳思思的邀请,和他们一起过年。
书山学海所在的洞天与外界无异,此时也下起了雪。雪寒江领着已经长大不少的望天犼在雪地上奔跑,雪花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在意。而望天犼小白也是第一次见到雪,更是玩的不亦乐乎。
除夕下午,雪寒江带着活蹦乱跳的望天犼准备去饭堂吃饭,刚要出门,就看到了门口在雪中笑着看着他的虞不器。
“虞先生!”雪寒江惊喜的叫道。而他脚边的望天犼却是一下子窜到了虞不器脚下,小脑袋蹭着虞不器的鞋子,尾巴摇的十分欢快,一副讨好的样子。
雪寒江莞尔一笑,心道:“这小家伙自从吃了虞先生的丹药,现在看见虞先生居然如此亲热。”
虞不器蹲下身子,将小家伙拎了起来,用手抱在怀里,笑着拉过雪寒江,然后化作一道金光向后飞去。
不一会儿,两人一兽便落在了一座小庭院内,小庭院此时张灯结彩,看起来好不喜庆。
“那就是书山楼嘛?”雪寒江看着远处那一座仿佛擎天之柱般的高楼,喃喃道。
虞不器笑了笑,说道:“以后你有机会去那里的。”
“虞师叔、寒江你们来了呀?”柳思思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穿着崭新的红色衣服,笑嘻嘻的从虞不器手中将望天犼抱入自己怀里。
望天犼本来还不愿意,但看清是柳思思一下子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待在了柳思思怀里。
“虞师叔,我爹爹喊你过去下棋呢。”柳思思对虞不器说道。
然后转过头对寒江说道:“寒江,你就先陪我玩吧。”
虞不器点了点头,嘱咐了寒江几句,便去找柳思思的爹下棋去了。
“跟我来。”柳思思拉过寒江的手,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房间。房间内一个相貌美丽的妇人正笑眼盈盈的看着他们。
“娘,寒江我带过来了。”柳思思对妇人说道。这妇人正是柳思思的母亲花怜香。
“你就是寒江呀!”花怜香笑着对寒江招手道:“来来来,让我看看,我家思思嘴里天天说着的寒江。”
雪寒江乖乖的走到了那个妇人面前,恭敬行礼道:“婶婶好。”
“长得还可以,也挺有礼貌的。”花怜香仔细打量了一下寒江,笑道。
此时寒江因为修炼的关系,皮肤也变得白皙起来,再也不复之前的小黑炭模样。“多谢婶婶夸赞。”
花怜香从桌上拿起了一套白色的新衣服和一双黑色布鞋,递给了雪寒江,说道:“每年都会给思思他们做新衣服、新鞋子的,正好也给你做了一套,快些换上试试,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现在改还来得及。”
雪寒江一边接过衣物,一边向花怜香道谢。然后低头将新衣新鞋换上。
“哎呀!很合适呀。”花怜香拉着雪寒江转了一圈,夸赞道:“衣服好看,人也不错。”
“嘿嘿,那是娘手艺越来越好了呀!”柳思思笑嘻嘻道。
“就你这小丫头嘴甜。”花怜香摸了摸柳思思的头,笑道:“寒江,旧衣服就先放这里吧。你们出去玩吧,我可得要去给你们做年夜饭去了。”
柳思思拉着雪寒江去了庭院,见雪寒江一直默不作声,好奇问道:“寒江怎么啦?怎么都不说话呀?”
“没...没什么。”
“你怎么好像哭了呀?”
“没有啦,是被风迷了眼睛,没事的。”
“哦。那就好,寒江我们来堆雪人吧!”
“嗯。”雪寒江本想用袖子擦擦眼睛,但是一看到雪白的衣袖,就赶紧缩了回去,用手擦了擦眼睛,然后蹲下来用手搓出了一个雪球,此时手上一片湿润,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是雪水还是泪水了。
吃年夜饭的人不多,算上雪寒江也只有七人,除了柳思思一家三口和虞不器、寒江之外,还有柳思思父亲柳无厌的两个徒弟。大徒弟名叫曲清溪,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二徒弟名叫乐奏天,今年十三岁。
“今天是除夕了,按例是要先饮屠苏酒的。”柳无厌笑着端起了酒杯。众人目光一下子就看向了雪寒江。
雪寒江一愣,突然明白过来这里自己最小,连忙起身行了一礼,端起酒杯,“祝柳先生、虞先生、婶婶、曲学兄、乐学兄还有思思新春快乐。”然后将屠苏酒一饮而尽。
饮屠苏酒和寻常饮酒不同,往往寻常饮酒都是从长者饮起,而这
屠苏酒却恰恰相反,是从最年少开始饮起。而这杯屠苏酒是灵药入酒浸制而成的,不同于凡间的屠苏酒,雪寒江一口喝下,只觉舌头辣辣的,一股热气顺着喉咙进入腹部,而后散至全身,他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只觉自己全身暖烘烘的,感到特别舒服。
众人也纷纷按照年纪,一边说着祝福之语,一边饮下屠苏酒。
最后只剩柳无厌和花怜香二人,柳无厌举着酒杯正欲起身,抬头看见花怜香眼中浮现一丝熟悉的凶光,手一抖,差点将酒水洒落。
“祝大家年年有余,岁岁平安。”花怜香站起身,向大家祝福完毕,就举杯饮下。
在场的柳思思、曲清溪、乐奉天和虞不器,见此情景,脸上俱是露出奇怪的笑容。唯有雪寒江不知其中缘故,表情并无异样。
而花怜香只是坐下笑容满面的扫向众人,众人连忙收起那古怪笑容。柳无厌咳嗽一声,起身也祝福了大家,将酒饮下。
“相公年岁最长,按习俗当再罚三杯。”花怜香为柳无厌又倒了一杯屠苏酒。
柳无厌知道娘子是生自己刚才的疏忽的气,只得无奈的连喝三杯。
“大家开始吃年夜饭吧。”柳无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肚肉,对众人说道。
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夹起自己喜欢的菜来。
而柳无厌此时却将那块鱼肉放在花怜香的碗里,小声对花怜香说道:“娘子,这是你最爱吃的。”
花怜香看着相公,温柔的笑了起来。
雪寒江看着众人脸上露出的笑容,大家欢快的说笑声,他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年夜饭了,小小脸蛋上露出不曾有过幸福的笑容。或许只有在桌下吃着思思、寒江丢下美味食物,奋力摇着尾巴的望天犼,可能觉得更加幸福吧。
众人吃罢年夜饭,开始守起岁来。
柳无厌从袖中取出四枚铜钱,分别发给雪寒江他们四个小辈。花怜香和虞不器也给四人发放了压岁钱,虞不器发完四枚压岁钱时,只觉得脚下传来叫声,低头望去,只见望天犼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尾巴摇的飞快。
“你个小家伙。”虞不器不禁觉得好笑,从袖口取出一个小铃铛,挂在望天犼脖子上,“你也有份。”
望天犼挂上铃铛,摇了摇脖子,发现居然能出声音,顿时欢快的四处奔跑了起来。
柳无厌和虞不器又开始对弈起来。花怜香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在一旁看着它们下棋。而曲清溪和乐奉天则领着雪寒江和柳思思跑出屋外放起了爆竹。
望天犼一开始也欢快的摇着尾巴跟了出去,可是当爆竹声“噼里啪啦”响起,吓得它夹起尾巴就往屋内窜去,没成想跑的太急,直接撞在了一旁的石阶上,发出痛叫,身形再一窜,直接进了屋,躲到了虞不器的脚下,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众人看到望天犼如此模样,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来。
柳不厌听着外面爆竹声和众人笑声,手中棋子落定,心里不由得念起一首诗:“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