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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沈辞远低垂着眼眸看着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父亲，还是忍不住出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沈泽旭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对面脸庞稚嫩的爱子，“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了的，现在的世道，很多时候，还是明哲保身。”
沈辞远微微蹙眉，内心并不赞同父亲说的话，他一直奉信‘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不是像父亲一样，在两个势力之间徘徊，行‘明哲保身’之道。
回想起在大殿上看到的情景，沈辞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是头一次，他心中升起对权势的迫切渴望……
沈泽旭目光深沉的望着他的儿子，对于沈辞远的想法一清二楚，嘴角浮起冰冷的弧度。
想到他之后的计划，眼神闪过一道精光。
沈辞远收回思绪，压下心中的苛求，低声问出他的另一个疑惑，“父亲，三皇子，不，是皇上这个位置，稳吗？”
“先皇亲传，稳，怎么会不稳？”沈泽旭似笑非笑的看向儿子。
“可是……”沈辞远嘴角微颤，低声开口，“大皇子和二皇子不一定会服气，尤其是两个皇子身后支持的家族……”
说到这里，沈辞远还用手比划了个‘四’。
“你觉得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什么性格？”沈泽旭低垂着眼眸，轻声反问。
“大皇子性格有些暴躁，二皇子性格平和。”沈辞远回忆着开口，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父亲，儿臣接触的人还是少。”
“无妨，你还年轻。”沈泽旭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虽评论的片面，但是这两个皇子大体就是这样，那你觉得皇上呢？”
“皇上？”沈辞远想到和三皇子仅有几次接触，揣测着开口，“我不知道，父亲，但是先皇能选择皇上继承大统，一定是因为合适。”
“嗯。”沈泽旭点了点头，起身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晚，缓缓开口，“其实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沈辞远低着头，确实，他知道他之前的问题，其实也是白问。
“要变天了。”
沈泽旭轻轻开口，父子之间久久无言。
……
子时时分，家家户户已经进入香甜的梦乡，街道上除了打更人，再无人出来行走。
可是朱浩却坐在自己的书房中，望着下边坐着的儿子，越想心中越是有气，猛然拍了下桌子。
朱元崇连忙起身，对着父亲施了一礼，“父亲息怒。”
“你让我息怒，息怒？哼。”朱浩看着爱子，还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没想到大皇子这么没用，到是让王氏那个贼人看了笑话。”
明明计划好了一切，现在开头却已经输了，朱浩想到自己今后的路，紧紧地攥住拳头。
“父亲，请听我一言。”朱元崇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说。”朱浩瞪着虎眸，武将的气质显示的淋漓尽致。
对于他这个已经身居高职，但因为身体孱弱，走了文臣路线的嫡长子，朱浩虽然心中对于其没有子承父业，是有些不满和遗憾的，却也异常重视。
他年事已高，虽然经历了朝堂之上起起伏伏，但是因为是武将，又手握重权，对于一些缠缠绕绕他不理解，也不想去理解，因此，这个儿子也可以算得上是他的智囊了。
想到自己的两个嫡子，一文一武，以后守望相助，即使不实行他的计划，家族也能再屹立百年，只是，他心中有遗憾啊……
“父亲觉得，以大皇子的性格，会甘心吗？”朱元崇嘴角微微勾起，慢条斯理的开口。
“自然不会。”朱浩毫不犹豫的说道，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目光闪烁的看着爱子，“你的意思？”
“父亲，咱们只要慢慢等，这期间，做好万全的准备就好。”朱元崇毫不示弱的回视朱浩，“父亲，这个事情，可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家族的事情。”
朱元崇一直知道父亲的野心，这也是他的野心，不然即便他的身体在母体时受到暗算，出生时有些孱弱，也不会选择文臣的路线，还不是因为他的家族。
“对，这是整个家族的事情，需要好好谋划，留给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朱浩猛然起身，有些烦躁的走来走去，“明祁那个老匹夫和王一川可不是好对付的。”
想到这里，朱浩心里头又有些惆怅，叹着气坐在椅子上。
“那三皇子呢？”朱元崇听到父亲说的话，皱了下眉头。
朱浩大手一挥，“李衡那个小儿无需重视，他不过是依仗明祁和王一川这两个老匹夫而已，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做上皇位，只不过是因为我们选错了人。”
朱元崇低垂着眼眸，回忆着这个三皇子之前的种种行径，心中却不赞同父亲说的话。
只不过，倒也无需过于重视，毕竟现在朝中权势多是四大家族把持，即使三皇子再有才能，现在也只能忍耐，想到这里，朱元崇内心稍微放松了些。
“父亲，凡事只怕有心人，明氏和王氏支持三皇子也一定有他们的心思，三皇子也不见得就会完全相信倚重他们，无非就是现在不得已而已。”朱元崇把自己的揣测说出来。
“你这话说得对，不过，即使他们其他心思，如果我们这边轻举妄动，他们联合起来，我们对付起来也甚是麻烦，别忘了，皇都中的侍卫基本都是王家兵。”朱浩想到这心情又开始愁了起来。
“这个倒好办，到时使个计，让王氏他们出皇都就是了。”朱元崇出着主意，“至于文臣，我觉得不用过多在乎，只要我们一击毙命。”
说到这里朱元崇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
“等到事成，即使王一川回来，也为时已晚，只是，这期间绝对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心思，也不能让明祁和王一川俩人有接触，让他们有互相商议的机会。”
“嗯。”朱浩一边点头一边看向朱元崇，“但是我们的兵大部分在边关，你的意思，是让你弟弟回来？”
“弟弟回来目标太大了，而且，如果我们真的没有成功，弟弟在边关，到是一条后路。”朱元崇微蹙着眉头分析。
“那怎么办？边关的人不让回来，我们在皇都也没有什么人手，那现在所说之事不就是无稽之谈。”朱浩有些暴躁，目光带着怒火的望着朱元崇。
“父亲，您别急，我不是说了，这是整个家族的事情。”朱元崇目光闪烁。
“你的意思……”朱浩想明白儿子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心中的各种烦躁郁闷消失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