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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风被连推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
“喂，小伙子你怎么回事？神思不属的。”郑越按住颜风的肩膀问。
“没，没什么，可能没睡好吧。”颜风挤出笑容，拿起杯子喝水。
郑越露出有些玩味的笑容，压低声音：“没睡好？是想案子还是想妹子啊？”
“噗……”颜风一口水登时全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
“开个玩笑而已，要不要这么激动？”郑越没想到颜风反应这么大。
颜风放下杯子赶紧擦衣服上的水，他昨晚没回小区，而是在外面晃到一点多，然后回支队睡的觉，所以才没睡好。
这时，大办公室门被打开，一位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无论走路的气势还是眉宇间的气质，都给人一种桀骜的感觉。
不是别人，正是钟离。
“虞兮在讯问室。”郑越下意识以为钟离是来找虞兮的。
钟离的目光却落在颜风身上：“我找他。”
“找我？”颜风一愣。
“出来。”钟离的语气依旧是那么不客气，说完直接转身走了出去，连白大褂都被甩了起来。
颜风微微蹙眉，虽然对姬岚音心怀愧疚，但他不欠钟离什么，屡屡被钟离针对，他是真的有点不舒服。
“别生气，他就这脾气，慢慢你就习惯了。”郑越似乎也看出了颜风的不悦，拍拍他的肩膀说，说完还玩笑似的补充了一句，“你发现没，法医部这地方邪门啊，一个个脾气似乎都有点怪啊！”
颜风无语，只有虞冰和钟离脾气怪而已，别的法医都挺正常的好不好？
话虽如此，但颜风还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钟离就等在门外，见颜风出来转身就走：“跟上。”
“去哪？”颜风问。
钟离不答，颜风只能快步跟上。
片刻后，二人来到法医部解剖室，李墨笛的尸体还躺在解剖台上，看样子已经开过颅了。
颜风刚想问叫自己来作什么，钟离拿起一个小证物袋丢给颜风。
颜风接住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枚铅弹，不出意料的话是从李墨笛脑袋里挖出来的。
“明白了吗？”钟离胳膊一抱往解剖台上一靠。
颜风再次微微蹙眉，不明白钟离为什么这么问。
钟离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亏虞兮和陈姐都夸你聪明，观察力强，就这？”
以前被拿来和钟离对比的时候，颜风就感到过不快，只是后来熟悉了无所谓而已，现在听钟离这口气，这种感觉顿时又出现了。
呼吸一滞，憋着这口非常不顺的气，颜风开始仔细观察证物袋里的铅弹。
既然钟离这么说了，那么铅弹上肯定有线索，而且是很重要的线索，自己一定要找出来，让这家伙无话可说。
可是，小小一枚铅弹，能有什么线索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钟离也不催促，就在一旁抱着胳膊看着颜风。
然而正是这份无言的目光，让颜风倍感压力，起初被分散了不少注意力，好不容易才调整过来，完全专注其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颜风双眼放光：“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钟离一副我等你说个明白的架势。
颜风道：“李墨笛的这个魔术，核心是障眼法，道具枪根本不需要真正打出子弹，也从未打出过子弹，所以也就根本不需要专业标准的铅弹，而这枚铅弹太标准了，从成本上考虑完全不合常理！”
钟离眼中掠过一抹讶色，却非但没有夸奖，反而看了下手表：“居然用了三分五十二秒才想明白，真慢。”
说完一抖袖子朝外走去。
“又去哪？”颜风问。
“技术部。”钟离这次回答了。
“不叫他们吗？”颜风赶紧追上。
“三分五十二秒，够我打十个电话了！”钟离头也不回没好气地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颜风突然被逗乐了，忽然觉得这家伙也没那么讨厌。
当颜风和钟离来到技术部的时候，虞兮、韩渺、郑越以及许宪文都到了。
“哎，我说你叫我们来干嘛？我们可正忙着呢！”韩渺抱怨。
钟离道：“你看我象是没事找事的人吗？”
“像！”韩渺严肃颔首。
钟离呼吸一滞，显得有些尴尬。
“要不要我给你举几个例子？正好颜风不知道呢，让他评评理。”韩渺得势不饶人。
钟离顿时更尴尬了，站在那进退两难。
还是虞兮心疼老公，及时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别闹了，说正事，叫我们来干嘛？”
钟离立刻转移话题，给颜风使了个眼色。
颜风将证物袋捏在指尖，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是从李墨笛脑袋里挖出来的，也就是这枚铅弹杀死了李墨笛，你们有发现这枚铅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众人传递反复观察，都摇了摇头。
“有特别之处吗？没看出来啊。”郑越最后看完还给颜风。
“没特别之处，就是特别之处！”颜风道。
虞兮：“别卖关子，直接说。”
颜风解释道：“李墨笛的魔术，本质上是障眼法，道具枪是不需要真的发射子弹的，每一次装弹，他都会将子弹用磁铁吸出来，如此一来，需要配备标准的铅弹吗？”
一听这话，众人都好像若有所悟，但又没有完全想透。
颜风接着说：“铸造这种标准铅弹，需要标准模具，还需要进行一些精细的处理，对于李墨笛的魔术来说，完全就是多余的，是不经济的，根据最简单的经济学逻辑，无论李墨笛还是赵乾，都不会选择这种标准的铅弹！”
说到这，众人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这不是赵乾做的！”虞兮道。
钟离接话：“既然说到这了，我就补充一点吧。这种铅弹叫米涅弹，与之匹配的步枪在历史上叫米涅步枪，而米涅步枪是线膛枪，正是米涅步枪的出现，宣告了滑膛枪时代的终结。当然，散弹枪、信号枪之类的依旧是滑膛枪，这些家伙……算了不是历史课。言归正传，这把道具枪做的很逼真，但里面可没膛线，就算真的要打子弹，也不可能打米涅弹，只能打圆形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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