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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那就是西晴了1梁芳用阴郁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又将眼光看向另一边,说到:“吴家大娘子杨氏,你可看清了,这位可是你家丈夫的小妾?”
“正是。”
旁边一个人低沉着嗓子答道。西晴猛地一扭头,一看,原来是吴家大娘杨氏,已经跪在一旁了。这一发现,令她大吃一惊!她怎么也被拘进宫来了?看这阵仗,连太后和皇后都亲自上阵了,可知不是什么小事了!
“说吧,太子佑樘果真是你家丈夫和这小妾所生吗?”梁芳对着杨氏喝问到:“切莫胡说,这可是欺君大罪啊1他说着,一双阴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杨氏的脸,杨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将心一横,回答到:“是的。”
“可有半句谎言?”
“不敢有半句谎言1
啊?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太子怎么可能又成了我和吴大倌所生的?怎么会这样?西晴脱口叫到:“不是的!你撒谎1
“奴家并没有撒谎!当今的太子的确是这小贱人同我家丈夫所生。我家丈夫偷偷在外包养了她,她当初不过是一家专门做皮肉买卖的人家里的暗娼,勾引到了我家丈夫,被养在那家,先是生了一个女孩儿,后来又生了一个男孩,这男孩后来就被带进了宫里,说是皇上的孩子——”杨氏说到。
皇上朱见深顿时被嗫得说不出话来。
“真是一派胡言1周太后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说到:“西晴这奴婢既然已经被撵出宫好几年了,怎么又会生出皇上的孩子来?可见是一派胡言1
“是啊,简直就是个疯妇1王皇后也在一边忍无可忍地说。
“是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说得对啊,所以奴家才说这是小贱人和我家老公所生埃难道奴家说错了吗?”杨氏反问。
周太后是一心偏向太子的,她根本就不相信太子是出于姓吴的贱种,所以情急之中才说出‘一派胡言’的。此刻的她也不想再听那妇人乱说了,他只是指着西晴问:“你说,你说不是你所生,可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否?”
其实说到这,王皇后该发笑了。
的确,她是又好气又好笑。太子是不是皇上的,她最清楚不过了。这一切原本是她一手策划的,她哪里知道自己从前的一番聪明会误了太子呢?此刻的她是最着急的了,又不能站出来为西晴说话,所以只有在一旁干着急。
为什么纪女生孩子的时候当初不保留一点证据呢?
如今太监阿敏死了,从前知道详情的人都被她灭口了,只有夕颜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夕颜是自己的心腹,她的证明起个屁用!
如今真是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了!西晴拿不出证据,太子就会被废!也许还不是被废这么简单……她真是不敢往下想了!可是又不得不想,她必须得为自己收拾残局。
试想太子的身份若是不被证明,西晴和她都是欺君大罪,这罪是要要人脑袋的!
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脑子飞快地转——
对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地步,自己只有死不认账,一切只用三个字“不知道”来推得一干二净。将所有的事情都往西晴身上推,往死去的太监阿敏身上推……
王皇后真是后悔死了,悔不该当初做事太绝,没有留后路。现在只有听西晴怎么辩解了。如果西晴辩解不出来,她便一口咬定当初纪女生的就是个大肉球,是太监阿敏联合起西晴等一帮奴才欺骗了她,一切都是他们布的局,与自己毫无关系。就是夕颜,她也可以不要了,把她一起推进去。
想到这,王皇后反倒镇定了下来。
宫廷里的风雨她见多了,现在她已经能应付的得心应手了。
而朱见深此刻心里十分的复杂,他既希望西晴能拿出证据证明太子是自己的儿子,又希望西晴拿不出证据来,他好对自己的万贵妃有个交代。只要拿不出证据,太子被废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看着眼前跪地的女人,他突然心生出一片悲怜来。他深知,如果这个女人拿不出证据来,宫里又将演出一场血雨腥风来。哎,真的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啊!
头痛,头痛——
他微微闭上了双眼。
“皇上可否记得一个玉佩?”西晴突然问到。
朱见深睁开了眼,问到:“什么玉佩?”
西晴回答到:“就是太子脖子上戴着的那个玉佩。”
周太后一听大喜,莫非太子脖子上戴着的那个玉佩能证明他的身份?那玉佩,从太子进宫那天起就戴在了脖子上,周太后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呢?
她原来本想再送一个护身玉佩给太子的,可是太子却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纪念,我不能取下来的。”
周太后看那玉佩质地很好,做工精良,是个宝贝,觉得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然后就仔细想了一下,后来记起了,那是皇儿朱见深经常挂在腰间的丝带上的配饰,想似赏了给太子的母亲,太子的母亲又给太子挂在脖子上了。
想到这,周太后心里有底了,于是喜形于色,且先静静地听那奴婢怎么说。
只听西晴问到:“请问皇上曾经是否送过什么礼物给太子的母亲?比如玉佩啊什么的?”
西晴心里也拿不准那玉佩到底是太子之母本来就有的,还是皇上送与太子之母的,所以她才这么问。
朱见深见问,实在想不起自己当初有没有送过东西给纪女,他只记得那个晚上自己偶然和那个宫女谈得兴起,便即兴临幸了她……好像走得时候直接心里过意不去,便问了她一句:“你需要朕赏赐你什么吗?”
当时纪女回答到:“奴婢已是无兄无父之人,宫中便是奴婢的家,奴婢要了赏赐来也没有用。”
于是,朱见深便随手从腰间解下了一个玉佩给她,她双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