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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没有外事侵扰,秦淮河日复一日的酒醉灯谜、十里热闹。
玉香楼,自然亦是如此。
御香阁,清静许多。
二楼上房里间的沁香之地,李师师正一袭月白宽松衣裙坐于窗前,长发随意绾起,坠马而落。
临窗抚弄古筝,身侧的木架上……放着一张长长的曲谱,铜台明亮,照耀清楚。
给自己赎了身子,果然自由许多,闲暇有空了,挑选一二客人,赚一些银子。
如果没有空闲,就在御香阁闲顽。
或是弹琴。
或是画画。
或是琢磨一些新鲜的菜式。
……
多有自在。
《惊鸿舞》!
秦公子送于自己的这首曲子,自己已经习练了,也学的差不多了,如最初在铺子后面尝试弹奏的一般。
很有宫廷雅乐的正韵。
弹奏之,煌煌大气,美韵翩然,若是相合惊鸿舞,那么……舞姿需要修改一下。
倒也不难。
接下来可好好思忖一下。
“姑娘!”
“姑娘!”
“……”
忽而。
胖丫头小喜匆忙从外小跑而入。
悠然。
古筝琴韵止住。
“小喜,又怎么了?”
小草有些头大。
都和小喜说过不少次了,动静往来,不要冒冒失失的,似乎……没啥变化。
听其言,似乎有什么急切之事。
“怎么了?”
李师师细眉弯弯,含笑看过去。
小喜这个丫头……虽然性子跳脱,礼仪不为周到,然而……在寂静的御香阁,也能升起一些欢乐。
“姑娘!”
“我刚才在前面玩的时候,听到有人说道秦公子。”
“还是一些不好的话语。”
“嗯?”
“好像还有陈公子他们的,更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是从应天书院传出来的。”
“姑娘您下午从天妃巷回来之后,一直待在御香阁,外面的事情您也不知道。”
“都传开了。”
“小草姐姐,你也不知道,我也是刚听到的,为此……我还找人细细打听了一下。”
“……”
小喜快速的自顾自斟倒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旋即,胖胖的白嫩小脸舒缓一口气,看向姑娘和小草姐姐,连忙说道一件急事。
“嗯?”
“秦公子怎么了?”
“陈公子?”
“应天书院?”
“……”
“慢点说,具体是什么事情?”
小草惊奇。
秦淮河这里有传秦公子的消息?陈公子他们的消息?……,还都是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怎么会?
“……”
李师师细眉微蹙,看向小喜,今儿一日都在天妃巷那里忙碌酱菜,有些劳累。
下午回来的时候,稍稍沐浴,便是小憩片刻。
也没有出去。
外面发生了一些事情?
和秦公子有关?
陈公子他们?
怎么回事?
“我打听了一下,是今儿午时从应天书院传出来的。”
“具体消息……是传秦公子什么不能人事,有难言之隐的男子宿疾。”
“还说着秦公子在秦淮河花了数万两银子,从未在一位秦淮女子房中留宿,肯定身子有问题。”
“还说着秦公子只有十二岁,身子肯定有问题。”
“肯定不能人事。”
“那些人是这样传的。”
“……”
“还有应天书院,今儿午时的时候,陈公子、卫公子他们特意找到秦公子,想要给于助力。”
“是为了秦公子什么身上的隐疾啥的,为其推荐名医、良药。”
“还说着什么艾克丸。”
“此外……。”
“卫公子他……就说着他在秦淮河一些事情。”
“和李素素之间,什么……服药之后,御了李素素一夜的时间,什么一共加起来八次。”
“还有姜如贞,去岁也有亲自御之,大概是七次什么的,我应该没有记错。”
“还有陈公子。”
“陈公子也说着他御李素素……,也……。”
“呸!”
“姑娘,他们真是斯文败类。”
“反正秦淮河许多人都被卫公子他们说了,不过,没有姑娘。”
“……”
“赛玉。”
“朱无暇。”
“徐翩翩。”
“马守兰。”
“她们都在其中,都是卫公子他们说的。”
“现在消息已经传开了。”
“传的很快,估计都传遍秦淮河上下了。”
“……”
“姑娘,他们竟然那样编排秦公子,秦公子是神医的,岂会有那般病患?”
“还有陈公子他们,什么都说。”
“刚才听前面的姑娘说,这一次……秦淮河的名妓姑娘要倒霉了。”
“姑娘,为何她们要倒霉了?”
小喜没有卖关子。
近前一步,将自己在外面听到的、询问的……一一细细道出,有些事情,虽然自己不太明白。
然而。
待在玉香楼,也隐约知道一些。
面上微红,羞赧的说着。
好在这里没有外人,说说也无碍。
反正事情是从应天书院传出来的,听闻当时有许多人都在的,有关于秦公子的,说到秦公子的身子。
还有卫公子他们所言。
现在都传的沸沸扬扬。
“……”
“真的已经传开了?”
小菜立于一旁,听着消息所言,面上也是一红,自己年长小喜一些,更有芸娘近月来,闲暇无事,也说了一些房中之事。
玉香楼内,其实也有。
小喜这个没心没肺的,或许知道不多。
自己?
卫公子他……竟然那般言语,还有陈公子等人?李素素……,一夜的时间,御了八次?
一时间,秀丽的面上多有羞怒。
瞪了小喜一眼,真的什么都说,就算是听来的,在姑娘面前也什么都说。
“秦公子,十二岁?”
“不会吧,我观秦公子年岁应比姑娘小一些,应该十五上下,若言十二岁,不太可能。”
“难言之隐,秦公子是神医,应该不会有那般事吧?”
“而且,秦公子身边美婢很多。”
“卫公子,陈公子,他们……他们……竟然在应天书院那般说,小喜,你确定……真的那样传的?”
偷偷看了姑娘一眼,小草红着脸,再次看向小喜,秦淮之地许多消息都是真假难辨的。
“……”
李师师仍坐于琴案前,听着小喜之言,秀眉更为蹙起,单手不自觉轻捋着秀发。
并未多言。
应天书院。
秦公子!
陈公子他们?
怎么会?
秦公子十二岁?
卫公子、陈公子他们真的那般所言?
果真如此,果然传遍秦淮河上下,事情真的要严重了,连那般事都要细细道出,实在是下流,实在是无耻。
素素!
翩翩!
无暇!
……
她们……她们接下来怕是有麻烦了。
“芸娘,芸娘,你来了。”
思绪之后,小草的声音响起。
芸娘?
耳朵有动,一阵脚步声的确临近,看过去……是芸娘和她身边的丫鬟小翠。
“小喜!”
“你跑的倒是挺快,事情都和师师说了?”
芸娘入内,近小喜之前,抬手点了一下胖丫头。
“芸娘。”
“您说的……可以和姑娘说说的。”
小喜嘟囔着。
“你的小嘴吃东西、说话一直都是快的。”
“师师,小喜将外面的传闻和你们说了,是关于秦公子、卫公子、陈公子他们的。”
“秦公子,他的事情,其实还不大,其实还不算什么。”
“主要是卫公子、陈公子他们说道的一些事情,如今已经彻底传开了。”
“的确是从应天书院传出来的,还是卫公子他们亲自所言,许多人都听到了。”
“真真下流无耻。”
“真真下贱卑劣之人!”
“将那些事情公然的在应天书院说道出来,如今秦淮上下,再加上一些人推波助澜,消息传的更是不堪了。”
“万幸!”
“师师,你不在里面。”
“接下来……秦淮河要麻烦了。”
“名列花榜之人。”
“之所以名气超越寻常的秦淮歌妓,便是在于一个姿容、才艺、舞姿、雅致……。”
“然!”
“卫公子他们在应天书院的话语,几乎将李素素、徐翩翩、姜如贞他们等若勾栏女子了。”
“更有细细说道房中之事。”
“更是无耻至极。”
“更是可恨。”
“连带此刻秦淮上下,许多人都是言语粗鄙不堪,更为下流,更为难以入耳。”
“更有一些人前往媚香居询问李素素是否真的……,更是可恶,更是可恨!”
“玉香楼的一些姑娘都受影响了。”
“桂兰现在都很着急,也庆幸那些人中没有师师你。”
“媚香居、飞云楼那里……就跑不掉了,现在应是乱成一团了。”
既然小喜已经说了一些,芸娘也没有遮掩什么。
将秦淮河正在疯传之事再次说道,关于秦公子的消息,其实算不得什么,言语秦公子有难言之隐,身有宿疾,是否真如此?
也没有定性!
以自己眼光看过去,秦公子的身子很是康健,更别说身边美婢甚多,先前更是对师师动情。
若然身有宿疾,当非如此。
反倒是卫公子、陈公子他们那些人午时于应天书院所言影响很大,逞一时之快,秦淮河那么多花榜名妓遭殃。
名妓之所以为名妓!
之所以非勾栏纵性女子。
最大的区别便是名妓从不以色相、皮肉、外貌……吸引男子,而是以才情、才艺、气韵……吸引男子。
那才是名妓。
就如师师这般。
纵然只是同一些人喝喝茶、聊聊天、弹弹曲……,都有很多人慕名而来,甘愿以很大的代价见面。
而勾栏女子!
则是以色相、皮肉为上,纵情纵欲其中。
卫公子、陈公子他们……公然在应天书院那些读书人中细论他们和李素素等人的房中之事。
无疑!
将李素素等人看做若勾栏女子一般的存在。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应天书院那里许多才人士子对于李素素、朱无暇等人的钦慕当大打折扣,甚至于不复存在。
消息传的这么快,秦淮上下、金陵上下……,后果只会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