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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哥儿，红烧肉滋味如何？”
“爹爹，您也尝尝，钟哥儿最喜这道菜了。”
“……”
片刻！
府中一处暖阁，用饭之地。
酒宴齐备，京城上下已然流行的大圆桌上，一道道色香味皆上佳的菜肴陈列。
仆从还在不住端来新出锅的美味。
酒水的气息相随荡开。
林黛玉抬手拨动面前的圆盘，将上面一份刚摆上来的食物转到某人面前。
嘻嘻一笑。
“妹妹不尝尝？”
“林叔，请！”
秦钟没有客气，筷子夹过一块红烧肉，刚出锅的红烧肉……滋味正好。
咀嚼之。
味道的确有些熟悉，小姑娘之前说过，两府的厨娘曾交流过厨艺，不知是否那般缘故。
微微颔首。
这里厨娘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这道菜做的可谓良好，一百分……怎么也是八十分以上，已经难得了。
吃着红烧肉，看着今晚心情相当不错的小姑娘，也指着面前的红烧肉。
“嘻嘻，我就不吃了。”
“我吃点……清炖排骨！”
“钟哥儿你以前于我开的食谱中，就有排骨，我吃那个！”
“……”
小姑娘颇有些后怕的摇摇头，单手摆动，观爹爹也夹过一块红烧肉，抿嘴一笑。
含水之眸落于面前的几道菜，刚才……有一道不错。
夹过一块清炖的排骨，小口吃着。
“鲸卿！”
“玉儿下午还在于我说，你的胃口相当不错，扬州之时，你在府上多没有尽兴。”
“今儿，勿要客气。”
“哈哈，多吃一些！”
“玉儿，你也多吃一些，你的身子……还是有些瘦弱。”
“荣府那里……存周的那位小女儿，名叫探春的，我见过，她的身子比你健实一些。”
“……”
林如海心情亦是不错。
自己数年来一直在扬州为官，一些好友……多在江苏之地，京城之内……只有寥寥数位往日的同年。
在户部为官数月，接触的同僚不少，但关系极好的不算多。
户部封印多日了，一些同僚、同年的吃酒也有，却都是在京城中的一些酒楼。
府中宴饮……屈指可数。
鲸卿！
年岁虽小，非普通人儿。
明岁恩科会试之后，当入仕途，果然将来鲸卿也入户部，那也是同僚了。
户部！
鲸卿还是很有禀赋的，毕竟……鲸卿的事情自己待在京城数月，也了解更多了。
鲸卿的营生在京城做的很大。
短短数年，就立足京城，获利……不可数，关键……无人侵扰，可见心思之长。
更有玉儿的身子。
玉儿，先天宿疾，自幼多病，扬州之时就是体弱，常令自己担忧。
待在京城的数年，和存周的往来书信中，也多有拜托请良医瞧瞧。
然！
直到遇到鲸卿，玉儿的病才好了许多。
一连数年，鲸卿一直在为玉儿诊治身子，以一贯之，玉儿的身子大好。
从那些云身画像、肖像画……都能够看出差别。
玉儿的身子渐好，心中欢喜，玉儿的娘亲在地下有知，也当放心一些。
更有玉儿和城中恭王府那位华阳郡主、宫里的长乐公主关系不错，常有前往王府相交。
此事。
就连户部的同僚都时而趣言，虽然自己没有多言，但恭王爷的一些恩泽……自己间接得之，户部的事情便利许多。
而那件事……玉儿很早之前就说过，是鲸卿之故，为玉儿病情，需要多多走动，放松心情。
鲸卿之功！
若非鲸卿一直在城外书院读书，当常常邀之入府吃酒。
“哈哈，妹妹戏言。”
“不过，我的胃口的确不小，今儿当好好一尝府中滋味。”
“这道是……鱼肚煨火腿？”
“今儿中午，我在东府那里用饭，也有一道菜……用的是塞外火腿，这道菜的火腿……看上去应是……金华火腿？”
秦钟朗朗笑言。
于此刻正小口吃排骨的小姑娘看了一眼，小姑娘……说了自己那么多的事情？
自己还有秘密吗？
多有莞然。
又观面前一道菜……自己熟悉，鲜香软滑的鱼肚，还有相合的香嫩火腿，再点缀一些绿色的菜心。
冬日时节，一道美味。
“不错！”
“是金华火腿！”
“林山入京的时候，舟伯采买了许多东西一块送进来了。”
“有不少浙江那里的上等火腿，鲸卿，待会我让人送到你府上一些！”
“尝尝味道如何！”
林如海颔首笑道。
好像玉儿也说过，鲸卿对于吃食一道也很擅长，江南之时，每日里都要吃不同的菜色，一品风华。
这一点……颇为潇洒。
不过。
少年人，当如此。
在吃食一道上有兴趣，比在其它一些地方有兴趣好多了，手持筷子示意。
“金华火腿！”
“那个东西好……，而且还能存放许久。”
“林叔，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万豪酒楼的锅子……林叔可喜欢？妹妹应该颇为喜欢！”
“明儿我让人送一些各种口味的底料，外加一只处理好的牛！”
“临近腊月二十，我从川藏之地采买的两百头牛回来了，正好可以食用。”
“林叔和妹妹定要收下，那种牛……很适合吃，田亩干活反而逊色。”
“尤其……牛肉吃着比猪肉更滋补养生一些，妹妹也可多吃一些。”
金华火腿！
众口皆赞的好东西，每一岁……都要进呈宫中不少，其余也有售卖，能够买到的数量不多。
也是为此，江南一行，有听闻金华火腿许多都是假的，有金华火腿之名，没有金华火腿之实。
没有吃过，自然难辨。
货真价实的金华火腿，无疑入口！
那个东西都是腌制好的，存放三五年不难，姐姐那里的府上有一些存货。
而且听采星说，也有送到兴荣街府邸一些。
林家！
数代扎根于江南，金华火腿当有门路，林如海有此言，秦钟笑语应下。
这般盛情……当有回礼。
“两百头牛！”
“钟哥儿，你还真是大手笔，那么多牛，还从川藏之地采买入京。”
“耗费不少银子吧。”
“嘻嘻，一头牛！”
“我可是听采星说过那样的牛，体型很大，就算瘦一些的，都有三五百斤以上。”
“重一些的，千斤都有。”
“雪雁喜欢吃那种秘制酱牛肉，钟哥儿，要不……你那里做好后，送来一些？”
“既然要吃锅子，一些时令瓜果时蔬也不能少。”
“钟哥儿你在城外的庄子有许多暖房的。”
“……”
和钟哥儿一块用饭，林黛玉自觉胃口不错。
钟哥儿性情很好，江南北上的时候，每日都是一处用饭的，礼仪之上，有食不言寝不语。
可！
用饭的时候不说话，反倒闷闷的，连带人的胃口都不好。
和钟哥儿一块用饭的时候，一边吃着，一边说笑着，不知不觉，吃了许多。
尤其，钟哥儿通今博古，天南地北，诸子百家，都能说道，还都说的风趣。
自己很喜欢听。
锅子！
自然喜欢，因蓉大奶奶和凤姐姐的缘故，两府那里的锅子底料许多，都吃过的。
有比较喜欢的，也有需要压制一二的喜欢。
那种辣辣的，就属于需要压制一二的喜欢，三妹妹喜欢那种辣辣的，自己吃着……也很爽口。
就是不多时……口中就是火辣辣的，需要喝点东西压下去。
过一会儿压下去了，又想要吃一些辣辣的。
还真是有些奇怪。
吃锅子，各种食材都是照齐万豪酒楼的，无论是牛羊肉，还是各种时令蔬菜瓜果，都有的。
都不缺的。
兴荣街这里府上……倒是没有两府那里齐备了，钟哥儿既然这般说了，自己……就不客气了。
从紫鹃手中接过一碗汤，是排骨汤，厨娘处理过的，不为油腻，喝着正好。
“玉儿！”
“……”
林如海哑然，听着玉儿所言，很是摇摇头。
玉儿和鲸卿倒是真不客气。
牛！
京城之内，有专门卖牛肉的地方，但……那种地方的牛肉不是谁都可以买的。
数量也不多。
两百头牛！
川藏之地采买的？
就算非川藏之地的牛，寻常的牛……两百头，也得两万两银子以上。
川藏之地的牛？
那种牛肉自己吃过……附近有白象拉面馆，玉儿有时候专门派人采买数份回来。
吃着的确不错。
还有秘制的酱牛肉。
吃着也很好吃，玉儿身边的丫鬟雪雁很喜欢。
自己吃着也好，只是……自己还是相对喜欢吃米一些，玉儿在北方待了许久，于面食多有习惯。
冬日的瓜果时蔬？
暖房？
鲸卿在城外有不少庄子，自己知道的，是鲸卿立下功劳，上皇和陛下赏赐的。
林家！
在京城的底蕴寻常，那些瓜果时蔬……每日也有让人采买，惜哉……数量有限，不算多。
鲸卿那里……想来不会缺。
锅子？
万豪酒楼的锅子……昨儿还和同年一块前往的，价格是贵了一些，却物有所值。
没得说。
那里是鲸卿的营生，当盈利不少。
这里府上……比起玉儿待的荣国府，吃食用度当逊色，却也无法。
荣府毕竟是百年簪缨世族之家，林家早已经不如往日，非自己举业有成，只怕更为艰难。
玉儿！
今儿心情看起来很好。
说来她待在荣府那里，有不少同龄的姊妹们一处，当不为孤单，然玉儿也常说……荣府再好，也不是家。
这丫头……小小年纪，想的倒是不少。
观玉儿和鲸卿想聊甚欢，左右看了一眼，面含笑意，端起酒杯，小小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