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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荣两府！”
“……”
“老师……老师未尽之意，是想让我接下来不要多往来宁荣两府？”
秦钟一怔
心中有动。
宁荣两府！
平日里同老师言谈，对于宁荣两府……极少提及，也就因姐姐的事情，宁国府略有带了一嘴。
荣国府！
无缘无故，老师不会说道那些的。
往来？
同两府往来？
老师是想要说道什么……，却又没有说道。
“……”
“一些事情无需多想。”
“荣国公贾代善……其人当年很受上皇看重，为师当年入值上书房的时候，也曾与之言谈过。”
“其人文韬武略皆上，甚是不俗，上皇出宫巡视天下，多待在身边。”
“后来……其人因病去了。”
“荣国府，他的大儿子贾赦多为寻常，二儿子贾政……虽有进益之心，可惜，才能平庸。”
“一些事情和你无关。”
再次看了弟子一眼，刘延顷踱步书房，简言缓缓。
宁荣两府在二十年前，京城之内，名声还是十分响亮的，尤其是荣国公贾代善的名头！
后来。
因一些事情，再加上家族后继无人，乃有如今的模样。
鲸卿！
颇为聪慧，也许也知道一些事情，但……一些事情和他无关，和宁荣两府有关。
宁荣两府大不如前，然……只要两府还在，一些事情就不一样，尤其……近年来宁荣两府世交王子腾差事不错。
上心难测！
诸事难定！
“是！”
秦钟没有继续追问。
老师虽没有多言，一些事情自己大致也能猜测出来。
陛下近年来多有动作，多有手段，尤其……荣国府大姑娘元春封妃了。
革新内政、吏治、民生……，是陛下正在施为的事情，待一些事情有成。
那么。
陛下定然想要在武事上有所建树。
上皇岁月的武事已经颇为难得，堪为定鼎开国以来开疆拓土最为明耀的皇帝了。
陛下肯定想要超越上皇。
武事！
首要在于兵事、将士、武人……，预谋长远，许多事情，都会提前进行处理。
如此。
待内政诸事告一段落，武事也就可以推进。
京城内外有三大军事力量，兵力数目在二十万上下。
其一！
上十二卫，是皇城直属的军事力量，人数在一万五千人至两万人之间。
其二！
京师九门，各有所属兵马司，每一门平均下来三千人左右，加起来三万人上下！
其三！
便是十二团练营！
十二团练营的兵力常年维持在十五万上下！
三方兵力加在一起，就是二十万人上下！
此外，国朝还有分布各省的兵力，还有九边的兵力，还有漕运的兵力……。
诸般种种，总兵力加在一起超过百万！
但！
百万大军总有精锐、普通之分。
京城三大军事力量中的十二团练营……无疑是精锐中的精锐，无论是粮草辎重，还是兵饷，还是装备。
都是国朝一顶一的。
十二团练营！
在国朝定鼎之初，为十二位军功封侯的侯爷统率，那些人就是宁荣两府百年来的世交——十二侯。
那些事情不是秘密。
宁荣两府的先代宁国公、荣国公都曾总管十二团练营的一部分或者全部。
贾代善岁月，更是那般。
贾代化更是京营节度使，负责节制十二团练营！
贾代善更是总览国朝大部分兵事，国朝许许多多的将领都由其提拔、罢黜。
也见其人受上皇器重。
作为世交故友，贾代善岁月，十二侯的后辈自然也被提拔许多，至今都有许多人在十二团练营。
那些人皆对上皇忠心。
其后！
贾代善病逝。
贾代化兵事失利，也被贬黜。
十二侯也被上皇惩处一些。
再后！
陛下登位！
十多年来，以自己收集来的消息来看，陛下并未大刀阔斧的对十二团练营下手。
而是以怀柔、柔缓的手段对十二团练营下手。
王子腾！
是宁荣两府以及一些人推上去的京营节度使，总管十二团练营，陛下先前用了多年。
前不久。
擢升了王子腾，为九省统制，理论上可以节制九省的兵马兵事，位高权重，更胜京营节度使。
相对比！
秦钟觉得还是先前的京营节度使更有前途，那个位置……只有陛下信任之人，才能够做的长久！
贾代化当年就当了超过十年的京营节度使。
不过，对王子腾而言，离开京营节度使的位置，擢升九省统制，是为官的一大进步。
接下来若是再进步一二，就可真正为国朝军机中枢之人了，也非京营节度使可比。
京营节度使！
现在还空着位置，不知道谁会担任。
王子腾不再担任京营节度使，十二团练营……肯定要给予整顿的。
陛下登位十多年，一科科的武举下来，许多兵事下来，可用之人还是有的。
宁荣两府！
世交故友！
不出意外，接下来他们中许多人要倒霉了，肯定会倒霉！就是不知道会由什么事情引起！
宁荣两府也要倒霉？
听老师的意思，不远了？
让自己提前远离一下，省的到时候波及自己身上？自己的年岁？嗯，就算波及……自己一个翰林官……又能波及什么？
老师之意，没有多问。
尤其。
今儿和恒王殿下、小王爷他们一起用饭的时候，长乐公主似乎说道……忠顺亲王最近多负责城外十二团练营的事情。
以至于内务府许多事情都落在恭王爷身上。
而恭王爷自身也有事情。
最终……由长乐公主负责内务府更多的事情。
忠顺亲王……十二团练营？
忠顺亲王！
对于此人，秦钟了解不算少。
是如今陛下看重、其中的皇族亲王。
闲暇的时候，老爹也说过其人当年的一些事，自己也通过采风人了解了一些。
忠顺亲王！
宁荣两府！
有些不对付。
缘由……在于当年同贾代化、贾代善兄弟二人的冲突。
上皇岁月，忠顺亲王那个时候年岁不大，欲要立功，彰显所学，以为上皇器重。
是以，上皇命其同贾代化一起出兵西北、北方异族！
结果，吃了败仗！
都有受惩处！
后来，贾代化和另外一位王爷再次出兵，反倒是立下大功，赎罪不少。
这般。
事情就有些尴尬了。
再后！
又同贾代善有些冲突，好像还是因为兵事，结果被上皇好好惩处，令忠顺亲王不得过问兵事。
现在。
忠顺亲王还活的好好的。
贾代善、贾代化兄弟二人都不在了。
忠顺亲王处理十二团练营的事情？这个消息……就非同小可了，爱屋及乌……忠顺亲王对一些人肯定会照顾的！
会额外照顾的。
******
“钟哥儿！”
“你今儿还真来了？”
“昨晚上我和林姐姐闲聊的时候，还说着今儿钟哥儿你有可能就要来了。”
“果不其然。”
“真的来了。”
“嘻嘻，钟哥儿，我可是昨儿来的。”
“似乎来的刚刚好，我可是清晰记得钟哥儿你曾说过的一些事！”
“……”
“钟哥儿你中探花的时候，我正在家里，没能及时于你庆贺，真是可惜了。”
“嘻嘻，现在给你补上！”
“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庆贺之礼呢。”
“翠缕，快取来！”
“快取来！”
“嘻嘻！”
“是我亲手做的一份绣品！”
“不知道钟哥儿你是否喜欢！”
“且看看！”
“……”
次日。
天候尚可，似乎更寒了一些，走在京城的街道上，阵阵寒风不绝，不为弱小。
辰正初刻。
荣国府。
于贾母、太太们见礼，也见过伺候在旁的珠大奶奶、凤姐等，便是领着香菱、晴雯入了碧纱橱。
这两个小丫头也跟着一块来了，说是想来了。
如此，自无不可。
清香之地，文雅之所。
入目。
熟悉之人。
林黛玉和邢岫烟自然是熟悉的，史湘云也来了，刚才在姐姐那里停留，姐姐也说了那件事。
史湘云是昨儿过了午时来的。
准备在西府小住一段时间。
史湘云是一个性情活泼的，有她在这里府上，无疑……姑娘们之间会热闹很多。
甚至于。
此刻就已经感受到史湘云的喜意之情。
比起待在史家，这里……更为舒畅。
自己还未说道什么，便是随史湘云之意，翠缕将一个扁平小木盒捧来的。
“这……。”
“云姑娘，有心了！”
“多谢！”
“多谢！”
殿试已经过去这般久了，史湘云还记着。
秦钟意动，本要本能的推辞……也有些说不出口，于眼前的圆脸娇憨少女点点头，笑语双手接下。
“钟哥儿瞧瞧喜欢不！”
“紫鹃，倒茶！”
“昨儿从老太太那里得了一小罐茶，我喝着很好，云妹妹她们也觉很好，钟哥儿也尝尝。”
“……”
林黛玉亭立在旁，双手轻捋着鬓间青丝，眉目含笑，看向某人，又看向某人接过去的小木盒。
语落。
娇俏明丽的面上不自觉浮现丝丝嫣红，呼吸之后，又很快消散，旋即，快速吩咐着。
“……”
“绣品！”
“青竹！”
“竹节分明，竹叶繁茂。”
“好寓意。”
“好寓意！”
“云姑娘有心了。”
“我很喜欢！”
“……”
将木盒落于旁边的案上，秦钟将其缓缓打开，里面的确是一份绣品，一份折叠起来的绣品。
将绣品取出，于史湘云三人看了一眼。
便是将绣品展开。
一份白色绢纱上，绣着一支翠绿通透的竹子，观之……很是鲜活，很是生机盎然。
绣工很好。
寓意！
一眼就可看出来了。
竹节日日高，诸事皆畅，仕途多顺。
竹叶多繁茂，阖家热闹，子嗣繁多。
秦钟悦然。
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