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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湘云双手仍在轻揉小脸，胭脂化开的差不多了，自己的脸本就红润、滑嫩。
涂抹胭脂之后，更为……好看了。
再次对着梳妆镜瞅了瞅，忍不住嘻嘻一笑。
闻林姐姐又是一问，多有奇异的看过去。
自己刚才出的法子不好吗？
一个人用不完，许多人一块用不就好了？
嗯。
林姐姐所言二哥哥看到之后大可能又要做胭脂了，还真有极大的可能性。
对二哥哥的性子，自己也是颇为了解的。
既如此。
那就……那就另外一个法子，也是临时想到的。
“捐出去？”
“这……合适？”
“这些胭脂我都用过了！”
林黛玉狐疑的瞅着史湘云。
云丫头不会给自己出馊主意吧？
“合适？”
“怎么不合适？”
“用过了……林姐姐的东西用过了也是好东西！”
“……”
“林姐姐莫不忘了钟哥儿所言前段时间出城的经历，还有一些事情。”
“京城这里自然是繁华的，但……大部分人家还是寻常的。”
“有些人家的女子都不用胭脂水粉的，并非不需要，而是不舍得。”
“咱们府上，姑娘们所用的头油脂粉一个月是二两银子份例。”
“城中寻常人家，一个月连二两银子都赚不到呢，一个三四口之家，一年二十两银子就可开销了。”
“那些人如何舍得用胭脂水粉？”
“就算用……也只是用一些花草天然之色涂之，用最便宜的胭脂水粉，那种几文钱、几分钱的胭脂水粉。”
“真论起来，还没有二哥哥做的好呢。”
“这些胭脂虽用了一些，将其抹平了，外人也看不出来，盒子也是好的，东西也是好的。”
“林姐姐觉得是难为情之物，是有些不妥之物，落到一些女子手中，说不得就成为宝贝了。”
“……”
史湘云摇摇头。
林姐姐是担心那些东西用过了，别人会嫌弃？会觉得不好？然后……有损心意？
完全。
想多了。
想多了！
许多东西她们觉得寻常，觉得普通，对于普通人而言，大可能就是好东西。
二哥哥做的胭脂……和素颜、花妍轩的比起来的确差了不少，若是在所有的胭脂水粉中站位。
绝对中等偏上的。
那就是好东西。
用了一些，又不是将其腌臜了。
落入合适的人手中，那就是好东西。
“……”
“这……，有些道理。”
“是那个道理。”
“二哥哥的心意是好的，却是……做的胭脂水粉实在有些多了，难以用完。”
“如今时节，素颜的胭脂的确更好些。”
“如此，用不完捐出去也是好去路。”
“云丫头，算你出的主意还行。”
“……”
“素颜的胭脂价格？”
“这个你得问素素姑娘了，嗯，要不过两日我回家的时候，去钟哥儿府上帮你问问？”
“嘻嘻，到时候咱们内部拿货，还能便宜一些。”
“……”
听完云丫头所言，林黛玉一双弱水清眸眨动，笼烟细眉弯弯，含笑点点头。
云丫头所言道理，其实自己也都知道。
那些事情也了解一些。
惜哉，这些胭脂终究用过了，用过的东西给别人用，其实……自己不太愿意的。
自己也不太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可。
云丫头所言也的确有理，钟哥儿也说过城外大部分人家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捐出去？
二哥哥送自己的这些胭脂水粉，用过的，就不捐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就不要落在别人身上。
自己还是有些银子的。
到时候采买一些素素姑娘素颜铺子的胭脂水粉捐出去，想来那些人会更喜欢。
自己心中也好受一些。
至于用不完的胭脂。
就带回兴荣街那里放着吧，云丫头所言的这个理由还是可用的，还是可取的。
若可。
也同二哥哥说说，做胭脂不要太多，真的用不完。
自己每日对镜描眉画眼、涂脂抹粉，也只是点点为之，一盒胭脂自己都能用许久的。
更别说有时候遇到关雎发布会了，也会采买一些，前往华阳郡主那里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被相送一些。
回家的时候，爹爹的姨娘也会送些。
这里府上……蓉大奶奶也时常送来一些好东西
……
“嘻嘻，林姐姐，那就有劳了。”
“素颜的胭脂水粉，刚用了几日，真觉极好，很适合北方寒冬时日所用。”
“应该不会很贵吧？”
“……”
内部拿货。
便宜点。
对于这些词……史湘云很喜欢，无它……自己荷包里真的没有什么银子。
除了月钱之外，自己几乎没有什么进项，偶有空闲的时间，多做一些针线活，售卖出去，可能多一些零花钱。
也是有限。
凤姐姐要送给自己的两套风衣……加起来一两百两银子呢，自己可买不起。
但……凤姐姐的心意自己还真拒绝不了。
若是可以便宜一些。
尽可能便宜一些。
自己……万分期待。
“咦，对了，听钟哥儿说，素素姑娘不是已经搬出去了？这……如何问？”
“而且，钟哥儿今儿就入翰林院了吧？”
“翰林院！”
“翰林编修！”
“国朝清贵的官员。”
“林姐姐，素颜的胭脂水粉你真不用？除了色泽匀润、质地顺滑之外，应该也加了一些好东西。”
“防风、护肤，很好的保护容颜。”
“……”
将那只素颜的胭脂盒子推向林姐姐，林姐姐身子看起来瘦弱一些，肌肤虽好，想来更需要保护。
昨儿还听林姐姐所言外面的风都要将脸吹裂了，素颜的刚刚好，自己都亲身体验的。
二哥哥的胭脂水粉……等天候转好的时候，再用也完全不迟，语落，史湘云樱唇抿了抿，将上面的胭脂更为化开。
更为忍不住舔了一下，还真是香甜。
滋味也很好。
素颜的胭脂水粉是素素姑娘制作出来的，她……先前在城外落霞园住着。
后来客居钟哥儿府上，近来……因事搬出去了，素颜的东西……问素素姑娘自是最好的！
问钟哥儿和青莲姑娘应该也行！
就是……钟哥儿今儿去翰林院了，青莲姑娘平日里大都在京城女子报馆中。
林姐姐还不一定有合适时间呢。
翰林院！
钟哥儿今儿第一日真正为官，不知道如何？
想来无碍，钟哥儿那样的人，肯定可以从容应对任何人和事。
毕竟。
连上皇、陛下、皇后娘娘那样身份尊贵的人，钟哥儿都见过面的，还不止一次。
“嘿嘿。”
“回家之后，我就自由了。”
“到时候，如若素素姑娘和青莲姑娘她们不在府中，那我就找她们去。”
“嘻嘻，到时候再去女子报馆瞧瞧去。”
“不就可以问了？”
“……”
“钟哥儿，入翰林院为官了！”
“还真快，一眨眼钟哥儿就为探花了，就入翰林院了，翰林院的事情不多，应该活计不重。”
“素颜的胭脂水粉，那……今儿试试？外面雨雪很大，我也试试！”
“素颜！”
“钟哥儿还真会取名！”
“青莲姑娘的酱菜咸菜铺子，取名好人家，通俗易懂，普通人也容易明白理解。”
“素颜！”
“涂脂抹粉，若是不通手段，画的则和鬼怪一样了。”
“若是会施为，则不一样。”
“而上好的胭脂水粉，有时候也不需要太多的手段，就宛若天然之色。”
“还别说……钟哥儿就喜欢晴雯她们多素颜，顶多稍稍涂抹一些常见常用的胭脂水粉。”
“医道而论，人身五行，阴阳二气，只要一直完好运转，只要一直充沛充盈，就是最好的胭脂了。”
“如若气色稍逊，则需要外力涂抹之、遮掩之。”
“钟哥儿也不喜欢涂抹胭脂，那次北上入京的途中，那么长的时间，顶多用淘米水清理一下，就行了。”
“好像效果也不错。”
“……”
林黛玉伸手将那个胭脂盒子取过，落于掌中，云丫头这几日用的都是素颜。
效果没得说。
一用就用出来了。
比起二哥哥做的胭脂，更胜一两筹，进而要出去走一走，还非三两步。
嗯。
就试试？
过两日回家了，如若真的在钟哥儿府上遇不到素素姑娘和青莲姑娘，去找她们……也能说道说道。
于云丫头看了一眼，抿嘴乐然。
每一次回家的时候，自己的行动会舒畅许多，想在家里就在家里，想要出去就出去了。
近月来，京城女子报馆自己都去逛过了。
那里也是很有趣的。
自己为李义山诗集笔落的一幅幅画儿，也正在准备刻印，大体……明岁初就能够见到了。
翰林院！
今儿钟哥儿的确入翰林院了，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事情？有些好奇，有些……想要问问！
过两日就有机会了。
“……”
“林姐姐，要不……你这次回家的时候，我也和你一块？”
“这两日多有雨雪，待在府中，应该也有些无聊，嘻嘻，兴荣街那里方便些，咱们一块出去瞧瞧？”
“我也想要去女子报馆瞧瞧了。”
“就是……就是不知道老太太是否应下！”
“唉，若然我爹娘……。”
“算了，不提那个事情了，好端端说那些做什么，能够每隔一段时间来这里，我就很欢喜了。”
“……”
史湘云意动。
林姐姐之言自由之词……入耳，入心。
的确！
林姐姐回家之后，多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有什么外在束缚。
林姑老爷对林姐姐很疼爱的。
出城游玩都是常事。
去女子报馆也是想去就去。
自己就……。
自己的爹娘不在了，多年来一直同叔叔婶婶住在一块，自然也很好，只是……规矩多了一些。
自己知道叔叔婶婶为自己好。
可！
就是有些忍不住。
林姐姐过两日回家，自己也跟着一块？应该……很难，老太太大可能不会同意。
而且，也有些失礼。
也不太妥当。
思绪有动，圆圆的小脸上掠过一丝黯然，旋即，摇摇头，将杂念化去。
自己该知足的！
能够每隔一段时间前来这里，同这里的兄弟姊妹们说笑玩耍，也很开心。
当满足。
当知足。
将来的某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