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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淳峰！”
“他殿试的文章我有看过，若言辞藻华丽远不如那个二甲头名纪春帆。”
“但他文章所言所语，颇合父皇心意！”
“尤其父皇近年来一直在整顿吏治，抑制土地兼并，那个淳峰所言……刚好入心！”
“报纸上的那篇文章……细细品味，和他殿试文章的一些言语很合。”
“他殿试的文章中也说着对于民间各种案件的处理、审查要额外细究证据，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随意定案。”
“天子脚下，王法何在！”
“父皇看了报纸，没多时，都察院的人便是前往顺天府了，不知现在是一个什么结果！”
“小王爷所言那个什么浮香楼、赌场背后是荣国府、齐国公府……我倒是不清楚。”
“……”
长乐公主素手提袖，筷子轻轻拨动锅子里的食材。
看着色泽，应该可吃了，那些时蔬之物，本就不能煮的太久，不然，就一点点味道都没了。
靖王殿下语落淳峰？
于其人，这两日还真有印象。
报纸上的那篇文章很是犀利！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女子碰死在青楼门前，还涉及那般……一桩桩不堪的事情。
若然顺天府轻易结案，他好像不太满意。
文章之意……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
法理如此。
想来那篇文章给顺天府颇大压力，具体如何，不清楚，然则……有都察院盯着，案子不会轻易了结的。
腊八之日，京城发生那般事！
父皇都让都察院的人过去了，无疑……事情不会轻易了结，起码卷宗之上……会无比详细。
都察院的人过去了，那些科道官也就在旁边了！
若然顺天府处置的有些问题，那些科道官可就高兴了！
“那个女子……也太可怜了，竟然遇到那样的一个男子。”
“还是读书人？”
“怎么读书读到赌场里了？”
“还赌的倾家荡产了。”
“连妻子都……，那男子也是该死，从报纸的消息来看，那男子逃走了？”
“当抓回来，好好治罪！”
“……”
小郡主挥舞白嫩的小拳头，那则消息……自然也看到了，当时自己就想要替那个女子出出气的。
奈何。
自己好像也做不了什么，母妃说……顺天府会处理的，可……也没见顺天府处理一个什么结果。
那些人真真是尸位素餐！
“淳峰！”
“那人能够在报纸上落下那篇文章，我觉其人很是不俗的，书上所言，为官之道，中庸守成、和光同尘……他不一样！”
“他很有勇气！”
“他敢站出来为那个女子说话。”
“一个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碰死在青楼门前，还涉及那般事。”
“真真令人生怒。”
“淳峰那篇文章写得好，本王也想要说那些话的，他替本王说出来了。”
“是以，对他有些好奇。”
“……”
闻小王爷、长乐姐姐她们一言一语的说着，靖王殿下有些无碍，自己正想问小神医关于淳峰之事呢。
“他的勇气！”
“他的胆气！”
“我是极为佩服的，这一点我不如他。”
“淳峰，祖籍福建的，年近三十，至于样貌……，靖王殿下读了他的文章，想来于其人有些大致所想。”
“而淳峰和所想差不了太多，其人不苟言笑，看上去颇为肃然，令人难以亲近。”
“但……一处相熟了，其人当属外冷内热的。”
“性情上，嫉恶如仇，对于那些地主、士绅……。”
“……”
靖王殿下对此人有那般兴趣，还真是没想到。
秦钟拱手笑语，将淳峰的事情简单说道着。
“妙！”
“同本王所想……还真有些相合。”
“这样的人当为那种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
“以他的性子，如果顺天府这一次没有将那女子的事情处理好，只怕他是不愿意的。”
“倒是听小王爷所言，那青楼背后还涉及荣国府？小神医你的姐姐是……是宁国府的奶奶吧？”
“这倒是无碍。”
“荣国府！”
“荣国府的贾代善当年很受皇爷爷器重，近年来……好像寻常很多。”
“前几年，还被父皇惩处了。”
“百年的公侯之家，应该不缺银子吧？怎么会做那些营生，青楼、赌场的营生……不是好的营生。”
“……”
靖王殿下拍手大笑。
小神医所言同自己所想的确相合不少，对淳峰那样的性情、那样的人……自己欣赏。
有机会当见识见识。
小神医刚才也说了，明岁准备推荐他为监察宣南坊账目、规划的诸司之人。
这个好！
这个好！
以他的性情，做那些事情很合适。
他为那个女子鸣不平，希望将所有涉及那女子之死的人都处理，这一点极好！
当如此。
浮香楼！
赌场？
背后是荣国府、齐国公府那些人家的子弟？念叨之，不由摇摇头。
随即，又想到一件事。
小神医同宁荣两府还有一些关联的，也算是亲戚！
“百年的公侯之家，还真有些缺银子。”
“先前小王执掌京城报馆的时候，采风人每日收集的消息很多很多。”
“对于京城那些公侯之家的隐秘消息也收集许多，各种风流韵事，各种秘闻趣事，各种窘迫之事，很多！”
“哈哈，靖王殿下对那些风流韵事可有兴趣？”
小王爷将一颗牛肉丸吃下，这个丸子早早就下锅了，刚好可以吃了，汁水鲜香，相当好吃。
靖王所言那些公侯之家不缺银子，这一点以前自己也是那样觉得。
起码恭王府就不缺银子。
纵然没有任何营生，也不会缺少银子。
那些公侯之家也当如此。
然！
还真非那般。
坐镇报馆的数年，对于诸般事……还真是大开眼界，真的是开眼界了！
“项成章！”
小郡主直接娇喝一声，相随狠狠瞪了某人一眼。
“风流韵事？”
“别……，还是别了。”
“那些公侯之家缺银子？”
“像荣国府、齐国公府……，他们好像都有赏赐的土地庄子吧，那些东西可是很多很多的。”
对于京城的风流韵事，靖王殿下可没有兴趣，更别说长乐姐姐和华阳郡主也在呢。
缺银子？
如何缺银子？
自己就不缺银子！
尽管自己每个月的钱不多，还真不缺银子。
那些公侯之家，祖上有功劳的，一般都有赏赐土地的，土地产出吃的、喝的、用的……，很多很多。
而且，他们是有爵位的人家，朝廷每一年还有不少俸禄落下的。
朝廷一个一品官员，一年的钱粮柴炭加一起，数百两？一千两？足够花的！
那些公侯之家，每年可以得到更多的，如何缺银子？就算稍稍奢华一些，也无碍的。
接下来自己若是出宫开府了，也会有赏赐的土地，每年的银子也有很多，根本花不完的。
“正常情况下，公侯之家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少银子使用的。”
“如荣国府他们那些世勋贵族，都有不少的田地庄子，还有一些营生。”
“再加上朝廷的俸禄赏赐。”
“再加上一些别的所得。”
“每一岁所得其实不少。”
“那些公侯之家，初始的时候，府中人口不多，花费不多，再加上过活的相对简朴一些，进项减去花费……剩余不少。”
“自然不缺银子！”
“惜哉。”
“数十年、百年过去，公侯之家的人口越来越多，花费自然就多了。”
“若是过得再奢侈一些，日日盛筵，日日寻欢作乐，再加上家风不如往昔，上下其手之人增多。”
“花费就会慢慢等同进项，甚至于超过进项！”
“此般，自然就不够了。”
“自然就缺银子了。”
“缺银子了，自然要找银子。”
“靖王殿下所言，数年前父皇惩处了荣国府，那是因为荣国府的贾赦……私下里贩卖国朝违禁之物。”
“更有通连外敌的罪过。”
“是以，惩处之。”
“荣国府世勋贵戚，通连外敌有些大了，然……一些银子是跑不了的。”
“京城其他一些世勋贵族或多或少都如此。”
“不过，也有一些公侯之家家风不错，像那个史家，同荣国府关系不错的史家，他们家家风就不错。”
“……”
靖王殿下觉那些公侯之家不缺银子，那也是大多数人的第一感觉，任谁都会觉得那些人家不缺银子。
反而府库应该有金山银山才是。
事情往往非如此。
家风不为勤俭节约，不为开源节流，开销日大，自然花费越多，自然就缺银子了。
“根据采风人收集的消息，荣国府为接元贵妃省亲，花了一百多万两银子修建省亲别墅。”
“啧啧，这等手笔……京城也是头一份了。”
“荣耀虽有，府库却基本上空了。”
“……”
接着，小王爷又是一言。
省亲之事，不独荣国府贾家有，今岁省亲的还有两三位后宫贵人。
那些人家修建的省亲别院就没有花那么多银子，也就数十万两银子不等。
荣国府耗费百多万两银子，真是大手笔！
代价就是府库空虚！
“……”
“这种事……，花费超过进项？”
“是那些公侯之家日子太靡费的缘故？宫里，父皇都多次言语，要节俭为上！”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节俭？”
“若是银子花完了？若是花的银子超过进项？那……那他们如何过活？”
“所以……所以他们操持那些营生了？”
“……”
靖王殿下多有惊奇。
小王爷之言……是那个道理。
落于简单的算法，进项不变，花的多了，自然剩的就少，花的超过进项，那就……不剩了？
他们怎么就不知道节俭一些呢？
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