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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过城中，耳边多嘈杂之音。”
“如今，万籁俱寂！”
“只剩下雪落之音，风吹之声。”
“……”
“怎么觉雪势稍稍大了一些，二姐……你们说呢？”
“……”
一行车驾出南城，直奔城外温泉庄子，轻车熟路，雪天之下，路上也没有太多车马，很是顺利。
温泉庄子前的朗阔场地上，年前来的时候……多为车马行人汇聚，现在……空旷。
从车上一跃而下，秦钟仰首看向虚空，入眼处……一片大雪苍茫，环顾四周，更是雪飘人间。
视线都受到极大的阻碍。
只手一抓，便是清凉的雪花入手，呼吸之后，便是在掌心的温热下化去。
双手一搓，淡淡的水韵更为消失不见。
踏步间，一个个清晰的足印留痕雪地上，不远处的庄子门前，已经有许多人小跑而来了。
“雪势好像是大了一些。”
“不过，也可能是咱们出城的缘故，在城中，落雪寒风被拦阻很多。”
“在这里……就没有那些阻碍了。”
“而且，雪下的不小，天候不怎么冷，备的厚实衣裳……估计都用不到。”
“……”
踩着小凳子从车上行下，身上搭着一件淡粉色的八花晕交织绫鹤氅，步履轻缓，随风而动。
二姐踏步在前，身后跟着三姐和明月道长。
年岁有长，琼姿花貌更为仪态端方，白皙娇嫩的瓜子小脸上，淡妆相宜，粉黛相映华章。
紫芝眉宇，清眸流光，身着一袭淡红色编织针七緵布马面裙，相合一件晕蓝犬牙绣棋纹锦纱绣裙。
对襟云衫合之，纤腰一束，一条橙红花草细纹的丝带系着，动静多生姿。
听得某人一言，眉眼含笑，大年初一，雪势雪景如此，一行人前来这里闲玩，的确别有趣味。
难得的机会。
更别说钟哥儿还在身边。
“现在不冷，雪停之后，京城内外就要天寒了。”
“……”
同二姐几乎一般模样的衣裙，所差不过身披的鹤氅，其上交织的山水鸟虫细纹不太一样。
观之，亦是雅致，亦是盎然，亦是秀丽。
三姐轻捋鬓间一束青丝，轻抚光滑娇嫩的小脸，雪天之下，小脸有些凉凉的。
美眸含情，看向某人，嘻嘻一笑，一年岁月，终于可以好好歇息歇息。
今儿当畅快纵情。
钟哥儿接下来在翰林院轮值，也就两日的时间，而……距离上元节还有好久好久的。
真好！
若是一岁之中，朝廷于六部诸司放假的时间更多更长就好了，钟哥儿也就可以更多歇息了。
“不知道这场雪什么时候停下，若是按照现在的势头下上一天一夜，还真会成为麻烦！”
“……”
明月！
明月道长，身上衣着不为往日里的大袖儿道袍，取而代之，换了一身相对清雅的青色衣裙。
不为点缀繁复的纹理，些许山石树木在其上，此外……再无其它，踏步筒靴，踱步雪地，留下一串脚印。
清丽的小脸上，也是泛着笑意，伸手感触落下的雪花，雪势比刚才城中大一些。
不知道还要下多久！
若是待会就停下，还是无碍的，若是继续下，雪灾……可能出现。
“现在而观，一时半刻是不会停下的。”
“只有等下午再瞧瞧了。”
“……”
“妙玉姑娘，明月道长，林妹妹……，咱们先进去！”
“里面应该准备好了。”
“……”
温泉庄子的掌事，还有一些随从之人近前行礼，秦钟简单与之说道着。
些许吩咐，早早落下了。
他们现在所言……都准备好了，这样的话语是自己喜欢听到的。
雪天之下，前来这里，可不是来淋雪的，畅然一笑，于小姑娘等人伸手一礼。
指了指远处的入口。
明月道长！
在京城的名气可是不小，似乎都有京城第一女神医的称呼了，只要坐诊百草厅女科之地。
前来的女子病患之人，闻讯便是蜂拥而至。
以至于……一日里，明月道长都很少歇息，再加上平日里一些高门大户的相请，更为繁忙。
更别说，还要处理城外医者院堂的事情。
……
抉择之下，对于城中高门大户的相请……推辞许多，那些人果然有病患，找百草厅专家……也是一样。
除非是一些比较特殊的女子病患，比较私密的那种。
明月道长的医道……精进许多。
为此，自己也有将些许外科手术之道传授，似乎……学的挺快，接下来动刀……不是不行。
也快了。
平日里，明月道长和三姐相处相交一块比较多，和二姐一处也比较多，她们倒是比较熟悉。
妙玉和林姑娘、邢姑娘她们自然是熟悉的。
好吧。
这样刚刚好，也省的彼此多孤寂，自己也放心许多。
“钟哥儿，今儿若是三妹妹她们也在这里，就更热闹了。”
“……”
“城外的景象，都许久没有看到了。”
“城中、城外……气息都不太一样，车上的时候，妙玉姐姐还说，城外的气息更为空幽灵动。”
“更为适合修行的。”
“……”
林黛玉双手伸出，感受虚空落下的片片雪花，微凉之意横生，娇俏之面添为喜悦。
步伐轻盈，方寸之间娇躯转动，裙摆摇摇，姿韵翩然，看向某人，脆声含笑。
“哈哈哈，三姑娘她们我倒是想要邀请，然……些许规矩多繁多，接下来还有时间，不着急。”
“山林旷野，清新自然，天地间的轻灵之气多盘桓其内，修行……为上。”
“不过，欲要精进更深层次的修行，则不滞于外在之物，无论山林，无论闹市，皆存于一心。”
“一心成道，足踏之地，处处为极乐净土。”
“心有挂碍，纵然身处洞天福地，亦是杂念多有。”
“哈哈，今儿当顺心畅情。”
“请！”
“……”
小姑娘的情绪似乎更为高涨了。
得！
就知道小姑娘从来不是一个安分的，这一点当初在江南……就有的。
现在。
又那般了。
于小姑娘笑语，又看向青莲、明月道长等人，领路在前，行进温泉庄子。
“嘻嘻，不滞于外在之物，那是否就是……剑圣独孤求败的境界了！”
“山石草木，树叶飞花，皆可为剑！”
“和修行一般的道理？”
“钟哥儿，你说我是否也有修行的潜力？”
“……”
林黛玉语笑嫣然，轻快的步伐相随跟着，钟哥儿说话……总是十分有趣。
然！
道理还是有的。
“妹妹修行，若是修佛，怎么说将来也是一尊菩萨果位，如果身子养好了，说不得就可得一尊佛陀果位！”
“若是修道，化凡成仙，成为一名桃花仙子……还是很有可能的。”
“哈哈，妹妹觉得呢？”
“……”
小姑娘越来越调皮了。
秦钟趣言。
“呸！”
“我身子早好了。”
“……”
林黛玉秀眸白了某人一眼，就知道打趣自己，还菩萨果位，还佛陀果位，不怕妙玉姐姐笑话？
桃花仙子？
这个还是可以有的！
只是……修行？
还是算了，自己也不会修行。
“林姑娘悟性天生，的确是修行的好苗子。”
“秦公子也是一样。”
“师尊当初就说过，如若秦公子一心修行，它日得证真人都可能！”
“秦公子的那位异人师尊，也许就是尘世行走的一位真人，多为神龙见首不见尾，令人钦羡！”
“……”
于二人玩闹趣言，明月在旁，也是一语。
林姑娘和秦公子都是有觉悟灵慧的，无论是修道，还是修佛，都会有所得。
就看个人造化了。
“心无挂碍，处处皆极乐净土。”
“秦公子之言，总是微言大义，惜哉……天下间，可以做到的人太少太少。”
“……”
妙玉单手合十一礼。
林姑娘是聪慧兰心的人，修行……自然也是极佳的，悟性很高，很容易就得大道理。
秦公子。
更为出色。
“知易行难，古来如此。”
“许多道理书上都有言语，真正行之的时候，就会发现各种艰难！”
“佛家禅宗第五十祖为道济，民间称之为活佛济公。”
“对于些许清规戒律多不入心，但其人学问渊博、积德行善、佛理高深……，最终成佛！”
“世人若学他，成佛先不说，坠入魔罗一道的可能性极大。”
“哈哈，妙玉姑娘，今儿咱们是来闲逸宽怀的，先不论道，先不论道！”
“……”
话语间，足踏温泉庄子的入口。
听得明月道长、妙玉二人先后之言，秦钟略有无奈，貌似……二人一佛一道，现在就要开始说道说道了？
还是别了。
虽说谈道论理是一件雅事，今日不太一样，接下来的主要事情是用饭，自己……路上的时候都饿了。
烤鸭！
路上都想着了，也派大牛提前在这里吩咐着，不知厨娘将烤鸭做的如何！
“妙玉姐姐，明月道长，你们佛道俱全，我可是等着你们将今科探花辩的哑口无言呢。”
“若如此，也是一件难得的雅事，回头我就写一篇文章交给青莲姐姐。”
“嘻嘻，青莲姐姐，你可得将那篇文章好好刻印在报纸上，让京城内外的女子都领略一下咱们女子的道理！”
“钟哥儿，你说呢？”
“……”
“温泉庄子！”
“许久都没来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变化。”
“……”
雪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