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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向四周。
远方天空隐隐泛起鱼肚白,原本浓密的夜色,已经破开了一条微亮的缝隙。
天马上就要亮了。
“现在,你可以通知你的同事,这里发现了尸体。”我拍了拍卫鹏的肩膀。
“那你呢,你去哪里?”卫鹏问。
“去找那几个参加演出的音乐老师,看看她们中究竟谁才是画皮。
得尽快抓住它,免得它再去害别人!”
我骑上摩托车,戴上头盔,发动车子,飞快而去。
今天是周末,学校不上课。
学校送温暖演出小组的五个女老师,一死一失踪。
如今还剩下三位:吴悦,方小琴,韩莉。
其中,方小琴和韩莉,在王燕燕出事时,和我一起去了礼堂。
当时,方小琴还吓晕了。
另外两个老师的住所,我不清楚。
但我知道方小琴就住在学校的教职工宿舍里,位置就在学校对面。
王燕燕工作时间比她晚,估计是教职工宿舍已经满员了,才会在外头租房子。
我没有直接跑去教职工宿舍,而是先回了趟家,取了一些捉拿画皮需要的工具,才前往那地方。
等我赶到教职工宿舍大门口时,天已经大亮了。
运气真不错。
我刚停好摩托车,就看到一个女老师从宿舍楼里走出来,看样子像是准备到附近店铺去吃早餐。
正是乐小琴。
我先站在原地观察了她一会。
只见她行动自如,除了脸色不太好,黑眼圈十分明显,脸上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单凭这些,并不能判定她并非画皮假冒。
李漫记忆中的丽珍,面部是用多个女子的五官拼凑而成的,才会显得不自然。
可如果这个画皮只是掏空了 三位老师中的一个,钻进体内,对外貌没做任何改动,
那么她很可能看起来活灵活现,与受害人生前没多大区别。
而且,画皮很清楚,这个世上有很多道士、术士等人,对它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它会很谨慎地用自己的法子,竭力隐藏自己身上的鬼气,以免让人察觉。
想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画皮,还得靠近后,用一些特殊手段。
我跟在方小琴身后,看着她沿着街道往前走,随后停在一家包子铺前,买了两个菜包和一袋豆浆。
付完钱,她走进附近公园,找了个地方坐下,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机会不错,我正打算上前与她说话,
却见她突然捂住嘴,弯腰吐了起来:“呕……”
吐完后,她擦着眼泪,抬起头,看到了我:
“你、你是那天那个学生?”
她没教过我们班,一下子叫不出我的名字。
“方老师,我叫孟平安,你没事吧?”我走上前,自报家门的同时,从背包里翻出包纸巾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纸巾,神情有些尴尬,问道,
“你还好吧?反正我是不太好,一想起礼堂里王燕燕的样子,
我就睡不好,不断做噩梦,吃东西都会恶心。”
我看她的模样,苍白憔悴,眼睛里还挂着泪珠,不像是演的。
但为了进一步确认,我还是从身上捏出张符咒,走上前:
“得罪了!”
说完,我“啪”地一下,把符咒贴在了她的脑门上。
方小琴脑门上沾着张黄色符咒,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
符咒没有变色,也没有主动燃烧,还是完好无损。
她与符咒接触的肌肤也没显现任何鬼气。
这么看,她确实并非画皮假冒。
我急忙伸手把符咒揭掉,藏进衣服口袋里,尴笑道:
“这、这是去晦气,保平安的平安符。
我今天一大早特意从附近寺庙求来的,
看老师你状态不大好,就先给你用一下。”
“哦,是这样啊,那、那谢谢你啊。
你说的对,我应该也去寺庙拜拜,求菩萨保佑,让我尽快忘记这件可怕的事,不要再做恶梦了。”
方小琴看来是个很单纯的人,我随口胡扯的话,她都信了,还真诚地向我表示感谢。
“出了这种事,不止是方老师你,其他一起演出的老师肯定也都不好受吧?”我顺势套她的话。
“那天晚上,我还看你们好好的在礼堂里排练,转眼就发生了这种可怕的悲剧。”
“是啊,”方小琴点点头,
“吴悦还好些,那天她给其他老师帮忙复印资料,没有跟我们一起去礼堂,至少没有亲眼看到过那可怕的场景。
韩莉就不大好了,听说昨天就病倒了。”
“韩老师病倒了?她还好吧?”
方小琴摇摇头: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出事后我就没看到过她只听说她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她就住在离这不远的啤酒厂职工楼,
昨晚我实在难受,本想找她聊聊。
可打她家电话,一直没人接听,会不会是去医院了?”
方小琴满脸担心。
我暗暗记下她说的韩莉的住址,又安慰了她几句,便找借口离开了。
已经确定方小琴并非画皮,我得赶紧去找下一位,也就是韩莉,一探究竟。
啤酒厂职工楼是江宁市最大的一家啤酒厂的职工集资房,并不难找。
我随便一打听,就找到了这个地方,又问了楼前聊天的几位大妈,问到了韩莉所住的楼层。
这座楼没有电梯,韩莉家住在顶楼,也就是七楼。
我顺着楼梯往上爬,刚跑到六楼和七楼之间的转角处,就被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郁味道差点冲倒。
这一言难尽的臭味!
活像是阴沟里死了好几天的老鼠散发出来的要命气息。
七楼楼道里,站了个三个人。
其中一个正猫着腰,用开锁工具开锁,还不住地抱怨:
“不行了,臭死了!
我快吐了,从没干过这么臭的活,得给我加钱!”
边上一个五六十岁的男的捂着鼻子道:
“行了,师傅,不止你一个人受不了,先抓紧时间把门锁打开再说吧!”
一个中年妇女用毛巾捂鼻子,对那男的道:
“她大伯,我实在找不到韩莉,没办法才联系的你。
这屋子前几天就有点臭味,那时候倒还好,能忍受。
我问韩莉怎么回事,她非说这味不是她屋里散出来的。
可从昨晚开始,臭味越来越明显了,
我在家里都能闻到,实在是受不了。
韩莉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打电话没人接,敲门没人应。
这味再不处理,我们一家都要熏中毒了,我都想报警了!”
“我知道,我知道,”男人安抚般朝女人摆了摆手,道,
“这不,我马上叫了开锁师傅过来。
唉,韩莉爸妈走得早,她女孩子家一个人住在她爸妈房子里,其实我和她婶一直都是不大放心的。
可这孩子比较独立,不愿跟我们一起住,我们也只能随她去。
她从小大大咧咧的,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估计是家里什么肉忘记放冰箱,彻底坏了。
唉,这孩子,真是的,对不住了啊。”
听他们对话,男人应该是韩莉大伯,女的是对门邻居。
韩莉家散发出让人无法忍受的腐臭味,邻居联系不上她本人,只能找来她大伯,处理此事。
韩莉大伯推断,粗心的侄女可能忘记把肉放进冰箱,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挺认同韩莉大伯的推断,这臭味的确像是某种肉,腐烂后散发出来的气息。
那么接下来,最关键的问题是,
韩莉家里,到底是哪种肉腐烂了?
猪肉?牛羊肉?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