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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东不自在地扭扭身子,按说两人关系早已生米煮成熟饭,且熟得都嘎吧锅了。他还是对坐在东方腿上的亲密行为感到有些窘迫。
“这么多椅子,我干麻非得坐你腿上!”
温热的男孩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蹭得本就对他没什么自制力的东方心猿意马,轻扶着男孩腰的手改为磨蹭,埋头在男孩颈侧锁骨处吸了口气。带着笑意的低哑嗓音在郑东耳边响起:“再动,可要辜负今儿的好天气了,还是你想要一整天都歇在床/上?”
郑东少年闻言僵住,乖乖地坐在尊贵的肉垫上不敢乱动了。两人一会儿就将整盘水果消灭干净。看着空空的盘子,刚要叫人再洗点,被东方无情况阻住,点着某个伪小孩的脑门教育道:“再爱也得有个限度,忘了上次吃水果吃得胃疼,还好意思去师傅那讨药吗?”
郑东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那怎么能一样?醉梨寒气重,葡萄性温,就是吃上一筐也没问题。”
东方狠下心肠没同意,某少年明知寒气重都能不要命地吃,再好胃也禁不住折腾,他不管着点,男孩真要真吃一筐去,他叫人送来几碟精致的点心摆桌案上。明示着,要吃只能吃这些!
郑东微微翻翻眼皮,嘴角抿了抿,转身逗池塘里的鲤鱼去了。倚在栏杆上,点心掰碎了都投湖里,引得众多鱼儿来抢食。自己却一块没吃。故意忽略了某人时不时投来的打探目光。
郑东心里是有些不愤的,不就是一次贪嘴多吃了几个醉梨,导致了胃疼坏肚子吗!谁没个头疼脑热,这都是多早晚的事了还拿出来当个事儿讲!他也知道自己因这点小事闹别扭有些幼稚,可东方事事顺他的意,家里的两个长辈更把他当眼珠子般地疼着。活活将个四好青年惯出了小孩脾气。何况他的本性决定,在在意的人面前竖不起心防,越活越像个小孩子,有什么都直白的反映出来。
不让他吃?那么几大筐再不吃要全坏掉了!让他分掉还有些不甘心。他不是小气的人,全府上下,只两个正经主子。库房的东西不用就等着霉,自他掌管后,上到徐总管,下到撒扫丫环,生活福利上升了不只一两个档次。人总是有那么点逆反心理的,只不定什么时候就拉出来遛遛,他这次就不想乖乖听话了。
东方手里托着书,心思却不在书上。半天连页都没翻过一下。时不时瞄一眼漫不经心逗鱼儿玩的男孩,微嘟着红唇,不看自己,明显他还在赌气。东方自我检讨了下是不是太过严厉,可想到男孩苍白着脸,胃疼得流汗的样子。还是硬起心肠,尽量将注意力转到书上。
古雅的碧波亭里,两个俊秀的公子一坐一站,一个翻动着书页,一个临湖投喂。鸟雀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欣喜于雨后初晴的好天气。碧波荡漾的水面上,田田的荷叶上滚动着未干的雨珠,阳光照在上面闪耀着精亮清透的光。一株株亭亭玉立的荷花随风摇拽,带起阵阵幽香。偶尔有几尾鱼儿跃出水面,接住郑东撒下的点心。在这样的氛围下,郑东渐渐心境平和下来。想到自己刚刚幼稚的赌气,不禁赧然。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想到怎么处理眼馋不已的葡萄了。边想边出了亭子。向存放新鲜瓜果的内库而去。没和东方打声招乎,为自己的心情小小地报复了一下。
留下亭里的人一头雾水,这小祖宗又唱哪出啊?他明明见小亭缓和了神色,才开始专心翻看棋谱。怎么没说一声就走了,两人难得都空闲在家,还想着好好说会儿话。正踌躇去哪找人的时候,只见男孩捧了瓷坛子回来了。坛子个儿挺大,看着男孩托着的姿势,应当不轻,东方忙上前殷勤地接过。
本来对着男孩笑得一脸温柔,见到坛子里的东西忍不住抽抽嘴角。干巴巴地说:“你把葡萄都弄碎了做什么,成心气我呢?”坛子里放了大半坛的葡萄,不过皮肉汁水都是分家的,颇有些惨不忍睹。
郑东看他吃鳖的脸色,笑得眉眼弯弯,从怀里拿出一包冰糖,凑到东方鼻子下面。刚刚过来时有个坛子挡着,没看到男孩竟将糖包塞在衣衫下。鼓鼓的肚子,加上男孩美丽得雌雄莫辩的脸,倒像极了一个怀孕的小少妇。东方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还有什么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
庐临出现产的冰糖最有名,如今堂中的生意各方面都有涉猎,一应生活用品也很少用到教中的份例,都是手下们自动孝敬上的。这冰糖也不例外。比外面卖的要大块得多,还没分解开,易储存味道也正,厨房平时要用只要在上面割一小块。
用刀割显然满足不了郑东,不然也不必巴巴地再跑来东方面前:“用内力将它碾成末不成问题吧,你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武林高手了!”他是听说过有人能徒手将珍珠碾成珍珠粉的,冰糖,应该没问题吧!
东方笑着摸摸小孩的脑门:“少拍马屁!你哪见过几个高手了!”另一支手将东西接过放到石桌上。单手旋空放在冰糖上方,上一刻还是整块的硬糖,眨眼的功夫成了粉末。
郑东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兴奋得窜上东方的身,搂住脖子在他下巴上胡乱亲了一通,得意地翘尾巴:“你真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法宝!”小脸还亲昵昵地蹭上东方的俊脸。东方不败明明被夸得很舒坦,对他的说辞还是不太满意,眼睛一眯,低沉性/感的腔调自胸腔发出:“嗯?”
郑东忙安抚:“当然是我专用的!”
眼前的男孩一副志得意满的小狐狸样,明媚又阳光的笑容,晃得东方心里热乎乎的。浅酌了下男孩花瓣般娇艳的唇,刚要深入品尝,已被推开,东方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郑东拿起冰糖粉倒了一些在碎葡萄上,知道东方很疑惑,解释道:“葡萄太多也吃不完,这时节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没必要送人,不如酿成葡萄酒,咱们喝着好了,再给爹和师傅他们尝尝鲜。”
东方没听过葡萄还能酿酒,不过,他对郑东向来有种盲目的信任。郑东说过的话从没食言过,信誉超极好,他既然如此说,东方倒是对这种酒充满期待。两人一起行动起来,也不用下人帮忙,亲手将剩下的大部份都洗了,放入几个大坛子里发酵,只等几日后的成品。
院子里空气清新,亭子四面环水,是个标准的湖心亭,足够凉爽,夏日里呆在此处到比室内还舒心。只逍遥了一会,林瑛和几个管事就找了来。这时无论堂中还是教中教中都是多事之秋,东方本来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想多陪陪郑东才翘了班。为了工作,两人只得移驾内书房。东方和几人讨论教中事务,郑东就坐在另一张书桌上写自己的作业。
他主攻的是药膳,不像一般的药方,用几次就能药到病除。而需要长期调理。且能入膳的材料还得俱备口味佳,成色好的特性,才能配出美味又营养的膳食,往往成本很大。换句话说,药膳可比中药贵多了。只有富裕人家吃得起,而天下毕竟普通人家占了多数,日月神教也不例外。这样一来,能让郑东练习的对象就少了很多。郑东经常在旁边观摹师傅诊断,常将药膳的方子也写出来,拿给师傅检查。
老人对他好学多练的态度极是满意。既然小徒弟如此好学,就每天交两篇文章出来。不只是单纯的方子,还要包括药材的性能,搭配的原由,病人的特征等各个方面,要有理有据,润色流畅。
郑东是欲哭无泪,没成想一时勤快给自己惹出这么多家庭作业出来。自此更是对师傅又敬又佩,连大学教授布置论文的手段,都叫师傅自悟了出来。如此心智,真不枉是一代神医。这里即没有电脑,也没有度娘,只好自已下功夫查典寻籍,长时间下来,医学的知识面不知不觉间拓宽了很多。
等他们议完事,已是日落西山,郑东想几人留下用饭,以林瑛为首的几人忙推辞了,郑东也知他们都有事情要忙,也不强留。东方和郑东两人吃了饭,席间,极习惯地相互布菜盛汤,下人退至一边,一点也伸不上手。
饭后又各自看会儿书,写会儿作业,晚上的灯火自然比不上白天的日光,所以他们总是早睡早起。郑东洗了澡湿漉漉地出来,东方体贴地将他的头发擦干。等人坐到床/上后,拿出个长盒子递了过来。
“打开看看!”
“礼物?”郑东挑眉,两人在一起快一年了,还是东方第一次主动送礼物。他压下激动的心情,轻轻掀开盒子。雍容鲜红的绒布上是一柄寒光流转的宝剑。剑刃线条优美流畅,锋利无比,还泛着丝丝寒气。剑柄处的设计顺应了人的手形,精美舒适,还镶嵌着许多细目碎的各色宝石,正中一颗极品祖母绿圆润通透,尊贵无比。这样一件神兵,若能流传后世,必又是一件极品珍宝。
东方看着男孩眼中的喜爱神色,就知道这礼物送值了。揽过还盯着宝剑不错眼的男孩,温声道:“早就想给你做把兵器,可惜一直没碰到适合的材料。你的轻功和掌法都练得极好,也该有把趁手的武器了。正好前些天寻到了块千年玄铁,给你做把长剑最合适。我知道你性子好,轻易不会与人交恶,但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件武器防身,我能更放心些。”
在现代的同性圈子里,郑东看惯了太多聚散离合,多少人因爱生恨,多少人求而不得。有个人能这样疼着护着自己,两人又能两情相悦,真正需要几辈子修来的运气。他看着东方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墨色眼睛,忽然间有些慌乱,轻轻一动,忘记了手还搁在剑刃上,一阵刺痛传来,淡淡的血腥味迷散开来,打破了刚刚深情的气氛。
东方将他受伤的手托起,一滴血红湛出指尖,微微皱起眉尖:“怎么毛毛燥燥的!”
这家伙完全不将自己乱放魅力惹的祸当回事儿,反而怪起他来!郑东有些悲愤地抽出手,自然不会承认是被某人迷得神魂颠倒,顺口胡邹道:“听说神兵利器生来会有自己的精魄,我想试试看滴血认主是不是真的!”
起身要去找药膏的东方闻言停了动作,似笑非笑的睨着他看。郑东被看得心里发毛,顿时警觉,一点点向旁边挪去,东方不动声地慢慢逼上前,直将男孩堵进床角,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执起郑东还有些湛血的手指,郑东随他的动作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东方眼光一沉,“喔?那我们来试试
——滴血认主!”说着轻轻将他受伤的手指含住。还在伤口上吸了吸,咽下去。郑东的小脸腾地一下爆红。东方没再犹豫地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