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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风和浅雪赶到战场之时,除了一些立在原处地雪兽,雪地上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人。
鲜血将战场上的积雪染成一片狰狞的红色地毯,那些尸体,就象在地毯上沉睡地人。他们在躺下之前还是鲜活的生命,只是这一睡去,却永远不会醒来。
“我们来晚了。”浅雪望着那些死去的女人们,神色黯然。
叶风扫视着战场,忽然感觉不远处传来一阵生命波动,接着,便是一声剧烈地咳嗽。
叶风走过去,便看见了一个还称得上活着的人。
他被一个死去的狼形巨大怪物压在身下,只能露出一张年轻的脸,一头怪异的金发,还有一只僵直的手臂。他的手上,紧紧地握着一根灰白色的长萧。
那金发青年又咳了一下,忽然*道:“那位,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大块头挪走。”
叶风不由有些发呆,点了点头,走上去用力将狼形怪物掀起。
“啊!”那下面的青年发出一声厉吼,叶风一惊,凝神一瞧,竟然发现那狼形怪物的三根爪子还嵌在青年的胸膛上。掀动狼形怪物,自然牵动伤口,如何不痛。
爪子被拔出,足有一尺来长,青年胸口上那三只血洞更是触目惊心,幸好偏离了心脏,伤口上的血早已凝固。肩膀上也有三只狰狞的刺伤。
看着金发青年以萧撑地,缓缓地从雪中爬起,又一屁股坐在狼形怪物身上,叶风更是无比吃惊,于是问了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你,怎么还没死?”
金发青年盯了叶风一眼,脸上不由露出一缕笑容,反问道:“你这家伙,很希望我死吗?”他的呼吸虽然很乱,却有种奇异的节奏。他的笑容,更象是这雪原中突然出现的一道阳光。
叶风终于回复了正常,向旁边扫了一眼:“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金发青年随意点了点头,似乎杀了这些人不过是很轻松的一件事,只不过,他双眉间又带上一抹苦涩:“可惜,没救下这些女人。”
他虽然语气淡然,可是,叶风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大大不同。刚才这一地尸体,叶风只是随便看了几眼,便了然于胸。那数十雪盗,至少都是大剑灵级别,多数都是剑师,还有两个剑魂人物,至于那个死去的狼人,也不会比剑圣差,竟然被他一个人就全部灭掉,如何不让人吃惊。
看来,这个家伙,也是个人形怪物。
忽然,旁边的浅雪插口道:“阿风,此人或许是幸存下来的雪盗,也说不准啊。”
叶风点点头,赞道:“小雪,有进步啊。在这种情况下,这个人的确很有可能是雪盗中的一员。”他又转过头看着那金发青年,“不过,我却可以断定他不是雪盗中人。”
地上的青年眉毛一挑,笑道:“哦?你有这么大的把握?”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脚印,就在雪盗坐骑蹄印旁边留下的那行脚印。跟你这双破靴子的尺码还算吻合,况且,除了你之外,这里所有的人穿的都是棉靴,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人。而你的靴子,却很薄。”叶风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子,看了看青年的伤势。
相当严重,这是叶风的暗中评价。那三根锋利的骨刃,已乎已将他穿透,换了平常的人,这样的伤势只怕已经死了数次。此人的生命,倒是跟蟑螂有的一拼。
那金发的青年却仿佛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一样,两只黑得发蓝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盯在了叶风旁边的战神身上。
“咦,这只猴子,不错不错。”金发青年目中一闪,喃喃道。
“小雪,给他一颗药。”叶风打断了他。
浅雪想了想,从袖子中摸出一颗用绿叶包裹的药丸。那叶子也不知是何种植物,翠绿柔软,居然还能保持刚刚采摘时的新鲜。浅雪将手一弹,将那药丸抛向前面的年轻人。
年轻人接过,凑在鼻子下面随便嗅了嗅,面色不由轻轻一变:“‘润骨生肌丸’!你居然有这么好的药,看这包装,应是你们自己炼制的吧。就这一粒,在一些中型城市,足可以卖到一万云币。”
“哦?如果放在其它地方呢?能卖多少钱?”叶风根本没有想到,浅雪随便炼制的一枚药丸就能值这么多钱。要知道,即使是一头千年雪貂的完整毛皮,也不过数千云币而已。
“若是在最繁华城市的拍卖行中,至少能卖到二万。要是放在野外绝境中,也有可能卖到三万以上,但也更有可能因为它失去性命。灵药在身,也很危险的。”金发青年摇了摇头,又是对着药丸大力地嗅了一下。
浅雪不耐烦道:“快点吃药,哪来这么多的废话。”作为医巫,她是最见不得一个病人轻视自已的身体。
“吃药吗?”金发青年摇了摇头,“如果那样的话,我岂不是欠了你们一个人情。我唐千裂最不爱欠别人的。”
他虽然语气轻松,眼神中却有坚决之意。
“哦?你叫唐千裂?”叶风问道。
金发青年一愣,道:“是,难道你认识我?”
叶风又道:“千锤百炼,裂石穿云?”
那金发青年不由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正是,认得我的人都叫我‘不死邪凰’,兄弟,你听说过我?”
叶风淡淡道:“没有。”
金发青年一怒,冷冷道:“什么意思?臭小子,不要以为你帮了我一次,我就不会碰你。”
叶风神色不变,悠然道:“我只是想说,这个名字起的很不错,可是从此以后,这世界上再也不会听到这个名字了。这里方圆千里,没有人烟,以你的伤势,只怕不等到达落神之森,不死的邪凰便会冻死在雪原上。”
叫做唐千裂的青年低下头去,暗暗估测自己的伤势,半晌无语。
叶风斜视浅雪一眼,发现她正在偷笑,不由瞪了她一眼,又开口道:“假如你吃了这粒药丸,不出五个时辰便可将伤口封住。这样,你就可以安然渡过雪原,到达你想去的地方。”
唐千裂忽然扬起头,盯着叶风的眼睛:“好!算我不死邪凰欠两位一个人情,如果日后成为敌人,也会放你们一次。”
看着唐千裂将药丸送入口中,慢慢咽下,叶风终于忍不住道:“为什么将来我们一定会成为敌人?”
唐千裂脸上露出一丝傲然,高声道:“因为我要与整个大陆为敌,自然也有可能与你为敌。”
“什么?你要与整个大陆为敌?伤势太重,高烧了吗?”叶风讽刺道。
唐千裂也不理他,缓缓举起手中长萧:“看看,这是什么?”
“似乎是一种乐器。”叶风对乐器不是很通,却也能认识一二。
“乐器?哼,原本以为你也是个人物,没想到跟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这,就是我的武器!”看着手中长萧,本来重伤在身、委縻不振的唐千裂,整个人的气势都发生了变化,瞬间变得极为自信。
“无剑流!”浅雪在旁边不禁低呼一声。
唐千裂望了浅雪一眼,点点头,朝叶风道:“这小姑娘倒是很有眼力,比你要强。”
叶风的脸上也不由露出惊奇之色,自从他走出森林,还是第一次看到不以剑为器的武者。一直以为,垂云大陆,剑者为尊,武者莫不以剑为荣,哪里会有人用别的武器。
“小雪,无剑流是什么东西?”
唐千裂听到此言,不由气结,望向叶风的眼神,也带了三分不悦。
浅雪“咳”了一声,道:“无剑流,自然是不以剑为器的流派,这流派极为隐秘,你自然没有听说过。”
叶风奇道:“哦?还有这样的流派,为何大陆百科上面没有记载?”
“没有记载的原因,我想有这么几条,一是这流派人数太少,所以编书者未加考虑。二是行为隐密,编书者所知不详,便未形成文字。不过,你不要小看这无剑流,据我所知,任何一个无剑流的人,所使用武器都非同凡响。”说话之间,她的眼神落在唐千裂的长萧之上。
唐千裂再次看了浅雪一眼,比上次更为郑重,缓缓点了点头:“你年纪不大,眼界倒很宽。不过,我们无剑流不为人知的原因还有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那便是有人强制编书者将我们从书中删去。”
浅雪不由一惊:“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要知道,编书立传,乃是大陆上最受重视的大事之一。因为大陆四国语言通用,所以,四国之间便有一个协议,凡涉及历史传记之事,必由各国派专人统一执行,以免有偏颇之嫌。
按唐千裂所说,有人竟然硬生生从历史上将一个曾经存在的流派硬生生删去的话,那么,这个人或者这个势力,必然是凌驾在四国之上。
听了浅雪的疑问,唐千裂一笑:“是谁?告诉你又能怎样?不过,你们只要想想,有什么人害怕我无剑流的存在,就能猜出这人是谁。”
难道是……浅雪心中剧震,隐隐猜到几分,既然害怕“无剑”,必然是那“有剑”了。
而此时地叶风,却是忽然想起临行时浅雪的一句预言:在这微笑雪原,你将会遇到此生最强地劲敌。他和你,注定为敌,不死不休。
难道?这个号称不死邪凰的,便是预言中的那个人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