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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如同我心里默默流淌的泪水。我彻底失恋了,在这样一个到处弥漫着爱情甜蜜气息的雨夜里。
“行了行了,不就是失恋嘛~~这么大岁数了,谁没失恋过,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吗?”苏宇像个真正的男友,切好一块牛排递给我。
我咬着下唇,看着他放在我碗里的牛排,没有半点食欲。
“已经结束了,你可以不用演了。”
他正在切牛排的手僵在半空中,目光闪烁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放下了刀叉。
“对了,你晚上不是还要赴约吗?赶紧去吧,不用管我。”其实,此时我真的很需要陪伴,但是,我不想抢了属于别的女孩的温暖。
“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苏宇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我说过,姐妹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任何人,想做我的女朋友,就必须接受你的存在。”
还是姐妹好,去他的什么gouri男朋友!一旦分手,连路人都不如,甚至还可能变成仇人。
苏宇见我没吭声,自顾自地打开了餐厅赠送的一瓶红酒:“来吧,今晚我们一醉解千愁!”
我瞟了那瓶绑着粉色蝴蝶结的红酒一眼——长得嘛,还是挺cute的,但一看就是那种中看不中喝的。免费赠送的,会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现在我需要的只是酒精的功效来麻痹神经,所以……只要能让我不省人事就行!
于是,我豪气万丈地直接干了第一杯。
苏宇跟着也干了一杯。
我们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引得餐厅里其他人频频侧目。也是,没见哪对情侣这样牛饮的……
这酒口感比我想象中还要差,苦苦的涩涩的,很难入口——但是,却很适合我现在的心情。于是,我喝得更欢畅了。
渐渐的,我又进入微茫的状态。额,这个状态真真是极好的,我突然感觉自己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整一个superwoman~!
我知道,苏宇喝高了以后,是属于那种废话连篇型的。
于是我引出一个我一直都很想了解的话题:“说说你和你那个心上人的故事吧!”
苏宇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睛深沉了许多:“你,真的要听?”
废话,老娘早就想听了,无奈他一直不肯说。这下趁他有些微醺,索性就让他来个酒后吐真言吧!
“说吧,我知道你憋得特辛苦。”我很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他这种话痨,在这件事情上遮遮掩掩这么久,无处诉说一定很痛苦,“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树洞,你就把我当成树洞吧!”
他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我接着怂恿:“我你还信不过吗?”
看他那纠结的样子,我心里很是有些不痛快——这位昔日里和我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不知从何时起也有了不能对我诉说的秘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瞬间脸更红了。他那便秘般的表情告诉我,这将会是一个很长、很虐的故事。
但是,我真心还满想听这个故事的。反正,我今晚有的是时间。而且,最重要的是——一个人在悲惨的时候,如果听到另外一个人更为悲惨的遭遇,那么她的心情就会好上许多。
苏宇动了动嘴唇,终于开了金口:“我喜欢她十年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没想到,我鼓动了半天,他就这么言简意赅地说了这一句,甚至连一个形容词都没有!
我更不痛快了——一个自然是因为他交待得很没有诚意,另一个是因为,他竟然背着我,独自隐藏着这个秘密十年之久!
“然后?!”我刻意忽略他紧抿、沉默的唇,暗暗逼迫他继续往下说。
他没有作声,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然后喝得一滴不剩,似乎要给自己壮胆。
我是谁,像我这么讲义气的人,我的“好姐妹”都喝得这么干脆了,我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于是,我也跟着咕咚咕咚喝了一杯,然后举起空杯,向他示意。
苏宇的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终于继续开始讲他那段长达十年的虐恋。
“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不了解她的人,会觉得她像是一只全身长满刺的小刺猬。但我知道,她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我醉眼朦胧:这个女孩的性格还挺对我胃口~~不过,眼下我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她漂亮吗?”想了想又臭美地补了一句,“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苏宇的唇抖了抖,“差……差不多吧!”
什么,竟然跟我差不多?!那不是美得倾国倾城,祸国殃民吗?!难怪苏宇暗恋了她十年。
“好,提问结束,你可以继续了。”我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了,干脆整个人趴在桌上。
“十年前,当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有了别人。而且,那个人各方面都比我优秀。我知道,她是绝对不可能喜欢我的。后来,他们分手了,她受了很大的伤害,从此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特别排斥接近她的异性——而我,是唯一一个和她最接近的异性。我不敢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因为我怕有一天她会因此疏远我,我连静静陪伴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可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她,有好几次我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为了不让她发现我的异样,我只能在她面前假扮成一个玩世不恭的情场老手,每天和不同的女人厮混。其实,我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我身边的位置,一直都为她空着。我也曾经忍着内心的煎熬,撮合她和别的人。因为我知道,那是她真心喜欢的人,也是真心喜欢她的人。我希望,她能够幸福。而我,只要看着她幸福,便感觉自己也是幸福的。但现在,我并不这么想了。因为那些人不懂得珍惜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每次看到她受伤难过,我都很心疼。我想通了,我不想再这样静静地陪在她身边,我想成为那个让她幸福的人……”
我一边和即将掉下来的眼皮作斗争,一边安静地听着他诉说。头很晕,思维很混乱,很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其实,从他说前几句开始,我就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这个时候装傻比较合适,可我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开口说道:“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我吧!呵呵呵呵……”
苏宇低着头,微长的刘海垂下,遮住了他几乎半个侧脸。
他,没有否认。
眼皮不住地往下掉,在陷入一片黑暗之前,我听到他说:“悦诗,我们假戏真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