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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蹲在一名年轻女性的尸体前正在检查瞳孔的混浊度。这时,门被推开了,法医放下手里的活,向其中的一位来人打声招呼,尔后疑惑地打量着一个年青小伙子。
“省厅派来的人手。”局长清清嗓子,向其他人介绍。
莫离略显吃惊地看了一眼局长,而后扭回头,似乎很无语的感觉。
现场的勘察人员并没有因为特殊客人的到来而停下活,简单地打声招呼后,依旧忙碌。
“情况怎么样?”局长看看倒在地板上面的女性,皱着眉头。
“推测死亡时间应该在晚上十二点左右,死者的胸前有两处刀伤,腹部有一处刀伤,凶器可能是一把长约十二公分的匕首。死亡原因是胸前的一刀刺破肺脏引发室息。”
法医接着说,“这只是大致情况,具体还要等解剖后才能知道。”
“最初发现尸体的是谁?”方局把小刘喊过来。
“住在死者隔壁的老大爷,受到刺激后血压高了,目前在医院就诊。”小刘翻开笔记。
“嗯,”方局把目光移向莫离,想征询他的意见。
莫离没有吱声,走到死者面前,仔细地端详着。面前躺着的女性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正值大好年华。她皮肤白皙,五官端正,既使现在是一副惊恐的表情,面色也因失血而显得苍白,但还是很容易看出她的娇美。
凶手是如何下得了手的?莫离攥紧挙头,心中呼喊着,既然你们不懂,那就让我来纠正。良久,他喘了一口气,起身观察了四周一番,向小刘问道,“这次现场不是密室吧?”
小刘点点头。
莫离的嘴角动了一下,“并案吧。调取死者小区附近的摄像头找年龄二十五岁的可疑男子。”
局长现在已经很相信莫离了,马上吩咐小张去安排,之后又盯住莫离,问道,“告诉我,你是知道这个女人会遇害的?凶手又为什么会是二十五岁左右?”
莫离回答道,“其实解释起来也很简单。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死者家里的那面镜子,大多数住在出租房里的男性上班族是不会特意买镜子的,尤其是住在郊外。观察镜子侧面有很多灰尘,而镜面上却很少,说明死者经常擦拭。于是我立马怀疑死者最近可能有心上人了,因此会特别注意外在形象。
接着,在死者的衣柜里发现了新衣服,这就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想。因此,大致情况就是死者王军喜欢上了这名女性,而这名女性也喜欢他,只是两人交往才初步开始,但凶手已经有所觉察,并在正式交往前对他们痛下杀手,而这种情况是比较特殊的,因此你们警方才没有调查到死者有女友。
那么,凶手要具备怎样的条件才能在两人刚刚相恋时就敏锐地觉察到呢?——凶手也喜欢这名女性。自然就推断出凶手的年龄应该与死者相仿,二十五岁左右。”
莫离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男友遇害而迟迟不去警局,自然想到这名女性也可能遇害了。”
局长在心里捋了几遍,明白过来。他赞同地点点头,“嗯,的确如此。”
莫离继续说道:“现在就只有三个疑问了。笫一,凶手制造密室的手法是什么?第二,死者王军在受伤期间为什么到处走动,在四周留下血手印?第三就是凶手在两起命案中为什么只有第一起现场是密室?”
局长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其实我已经有猜想了,不过还要再去办一件事才能验证。”莫离直视着震惊的周围人自信地说道。
晌午,天气逐渐转暖,轻柔的微风拂过面颊,又软又痒。
莫离从女性受害人的案发现场出来后,没有回到宿舍。他随便找个面馆吃了一碗拉面,然后坐上租来的汽车出发去死者王军的家乡,H市。
下了高速,莫离打开导航。车子先后驶过马路,水泥路,经过四个小时最后又到一处窄窄的土路上。再往前,路径越来越窄,莫离前后看了看这条路,心想,这种地方应该不会再有车经过了吧。
莫离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102号。这是局长提供的死者王军的老家。走惯了城里的石子路,踏上刚下过小雨的土路时,莫离感觉脚下软软的。不远处,几个孩童正在戏耍,莫离突然想起小时候和莫灵玩的情景,不由得微微一笑。几只大黑狗向这个陌生人狂吠不止,莫离弯腰作拾物状,那些狗便夹着尾巴跑开了。
莫离在一扇生锈的铁门前停住了脚步,102号。
就是这家了,正打算敲门,想了想,他用手直接推开了。堂屋糟旧的木门口坐着一对老夫妻,见到有客人来也不招呼,只是一动不动地倚着堂屋门。看来最近来的警察和记者们已经让他们变得麻木了。
屋内正面的土墙上挂着一张大大的黑白照片,里面的年轻人正微笑着。面前摆放了一个香炉,莫离看了看香炉里插的香——那是很早以前用的劣质品。他皱皱眉,心道,王军走后,两位老人又该怎么办呢?
生命就是这样,很脆弱。每一秒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因不同原因死亡。每一秒都有人体会生离死别的痛楚,而其他人则是按部就班地干自己的事,直到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后从中明白些什么。
莫离竭力控制住自己不再想下去,他缓缓开口道:“大爷,能问你点问题吗?”
老人转过僵硬的脖子面向莫离,地两只小眼睛毫无光泽,似乎是安上去的玻璃球,刻满皱纹的脸抽动了一下,嘶哑的声音传出,“问吧。”
拿出录音笔,莫离准备记下每一个字。通过询问,他了解了死者短暂的人生经历,其中的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二十年前,也就是王军五岁时,那时候的农村不像现在,很乱。亲邻之间经常因为鸡毛蒜皮的事争吵,王军一家就陷入了这种争吵中。那时候的农村人向来不会讲道理,争吵很快激化成打架,最后演变成为家族之间的战争。王军爷爷就是在那一年遇害了,同样是腹部中刀,鲜血从肚子上的窟窿里不断涌出,口中不断地喊着“恶魔,恶魔,他是个恶魔。”小王军扯着奶奶的衣服,害怕地看着这一幕……
关掉录音笔,莫离又问他们的经济来源和衣食问题,起先,两位老人不解,当看到莫离放下几千元钱离开时,他们明白了。颤抖的手几乎接不住钱,老泪纵横地看着他,好几次想开口感谢,嘴却是抖得厉害。
回到车上,莫离打开车门,随即吃惊地瞪着皮座上出现的一个黑色简笔画——那是一只猫。他迅速四下望去,一个人也没有。
掏出一条白色手帕,莫离小心地把画像擦去,然后花了近一个小时认真地检查了车,最后又掏出手机,打下几个字:
黑猫也出现了。
点了一下发送,长叹一口气,莫离坐进车,扣好安全带,驱车驶向远方。
汽车后面的一家屋顶上,一个年轻的白发男人双手交叉在胸前,盯住前方的车。然后,他轻轻跳落在地上,双手插兜,目光直指地面。
冰冷透骨的声音响起,“你永远不会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