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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装男见曾一飞一上来就护住周鹤年,以为是哪个不明事理的好事者站出来多管闲事,就狠狠地推了一下曾一飞,道:“你个SB想干什么啊?这死老头在我们这里喝茶不给钱,还调戏了人家小姑娘,我正准备教训他呢。你小子给我听好了,若是不想惹麻烦,就快给我滚蛋,不然老子连你一块儿收拾。”
纹身男也占着人多势众,指着曾一飞的鼻子威胁道:“你我听清楚,这里的茶摊都是我们超哥罩着,知道我们超哥是谁吗?是我们宁清县县长的亲外甥,要想管闲事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周鹤年一听纹身男的流氓言论,就更加气愤地说:“时代广场是政府建设的场所,这里的每一家茶摊都是在工商局备案过的,你们凭什么说这你是谁罩着的?”
“嘿,我说你个老东西啊,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这点事情都看不透呢?我们超哥是谁啊?是我们县长的外甥,这里的茶摊生意从三年前就是我们超哥在罩着的,你以为你现在喝的茶,还是以前那些乡巴佬卖的吗?我告诉你,那些乡巴佬早就被我们超哥赶跑啦。”黄毛女杀马特也骂骂咧咧了起来。
显然,周鹤年喝不到记忆深处的好茶,是因为那个叫超哥的人占着县长外甥的身份,已经把这里的茶摊生意给垄断了。茶摊生意原本就薄利,再加上县长外甥参上一手,那些淳朴的茶农家属经营不下去,就很好理解了。
要是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下,曾一飞一定会把这些自以为是的小混混教训一顿,但他毕竟是陪周鹤年出来的,一切行为得以周鹤年的安全为第一要务,
现在茶摊周边的游人很多,如果这些小流氓大声叫嚣说周厅长吃了女孩豆腐,兴许将引起很多人围观。要知道堂堂一个副厅级干部在喝茶的时候调戏女孩的传言一旦传播出去,不管是真是假,都是会引起极大的反响。所以改忍的还是要忍,只有把周厅长带到安全的地方,才能想如何修理这些小流氓。
曾一飞不动声色地说:“这位大哥,真不好意思,我跟我们老板是第一次来宁清是出差的,实在不知道你们这边的规矩。如果我们今天有所冒犯,还望你见谅啊。今天的事之所以闹到现在这样的场面,真的是一个误会。大哥你也要做生意,我们也不想惹麻烦。这样吧,我们刚刚一共消费了多少钱,你报个价,我马上给你。”
黄毛女杀马特见曾一飞服软,就昂着头说:“我说死老头,瞧瞧你的跟班,他可是比你会做人多了。”说完又朝曾一飞竖起了手掌,说:“一共五百元,少一分都不能走,快点结帐吧。”
三百一瞬间变成五百,这黄毛女杀马特显然是看两人是外地的,要敲竹竿了。
周鹤年见对方这种变本加厉的行为,气的身体不住地发抖。曾一飞怕再闹出更大的影响不好收场,所以对方要五百,他也就不再多说。
付完钱,曾一飞又恭恭敬敬地对周鹤年说:“周老板,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周鹤年没做任何回答,就面无表情地跟在曾一飞身后。
将周鹤年迎到车上,曾一飞一连叹了两口气,说:“周厅长,真不好意思啊,刚刚我实在太担心出事了……所以有点擅作主张地拉您走,您说现在咱们要不要打电话给县公安局,让他们严厉处理这些人啊啊……”
周鹤年不等曾一飞把话说完,就咳嗽了一声说:“先别说报警的事,你先回答我,方才在茶摊里,你为什么要选择息事宁人啊?难道你也怕被这些人打还是什么的?”
曾一飞顿了顿,“说:周厅长,我不怕挨打,甚至打起来这些人也不是我的对手。可是,刚刚环境因素那么复杂,您又是那么一个大领导,万一打斗的过程中让你受到什么伤害,那怎么向市里和省里的领导交代啊?还有,万一那些流氓在群众中大喊大叫,刻意给您抹黑怎么办?虽然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万一有一些不明事理的群众跟着瞎起哄,对您可就得造成无法避免的影响啦。”
周鹤年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还好曾一飞这个年轻人够理智够沉稳,如果是一般的年轻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据理力争,甚至和那些小流氓闹得不可开交,毕竟年轻人都喜欢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嘛。可真要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除了让自己心头之气可以瞬间得到缓解,又有什么好处呢?如今科技这么发达,万一有人用手机把吵闹的场面拍摄下来,再弄个《无良厅长调戏良家妇女》的帖子发到网上,那可就不是小事情了。
曾一飞的回答让周鹤年很满意,他欠了欠身体,不禁沉吟着说;“那个叫超哥的人如果真是储国仁的亲外甥,那宁清县的情况肯定就太严重了,官商结合黑白勾结,这两个及其严重的情况他们宁清县都占了。还有啊,你说他们能拿出那么大的资金去建设一座豪华的办公大楼,却在其他城镇的建设上表现的捉襟见肘,你说这样的领导班子都烂到什么程度了?”
曾一飞没想到周鹤年会跟自己聊起这样话题,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周鹤年的信任,为缓解一下周鹤年的怒火,他倒吸了一口气,说:“周厅长,这个问题要是真的存在的话,那就太严重了。您说我现在要不要给宁清县的公安局打个电话,让他们处理一下这班人?省的他们在县里面继续欺男霸女不可一世。”
周鹤年摆摆手说:“算啦,这件事我自有想法,你就别打电话了。再说打电话有什么用?要是这些人真是褚国仁的亲戚,一个小小的县公安局敢管吗?”
“可是周厅长,我们总不能由着这些小流氓乱来吧?如果……”
“好了小曾,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周鹤年打断了曾一飞的话道,“还有,你记住,今天这事千万别透露出去,明白吗?
“明白。”曾一飞想都没想就信誓旦旦地应声道。
应完周厅长的话,曾一飞在心里暗想,今天的事格外严重,一个堂堂的副厅级干部,在宁清县被一群小流氓欺负,而且这伙小流氓还是县长的侄儿,这下走宁清县的倒霉运是甩不掉了,可是周厅长让自己对这个事情要保密,那要说明什么呢?是周厅长宰相肚里能撑船?还是周厅长此时正在酝酿一场更大的报复计划?
下午三点,考察组就离开了江都镇,转道去了距离宁清县城8公里的奥南镇进行考察。
奥南镇距离县城最远,是宁清最穷的镇子。该镇经济水平相对较低,一直以来都是滨江市的重点扶贫对象。这几年该镇的经济只能靠茶叶和养殖两个产业带动。但由于一些地理环境原因,县城的建设受到了局限,该镇面貌和江都镇一比自然是要寒酸的多。
在考察组决定到奥南镇进行考察时,曾一飞想到中午周厅长为了回味一下奥南镇的茶,闹得胸中憋着一股恶气,就特意向冯妙影透露,周厅长喜欢喝白龙泉的水泡奥南镇出产的龙井茶,让她把这一情况透露给宁清当局。希望周厅长喝到那口久违的茶后心情会有所改善。
车队到了奥南镇入口的小土路,宁清县县长褚国仁和奥南镇镇长程海波就带着一群随从在路边恭候。这褚国仁给曾一飞的感觉还真是挺好笑的,省领导到他的地盘上视察,他不是选择亲自陪着,而是每次都先行一步在路口处候着,似乎要特意把自己对领导来视察的重视表现的淋漓尽致。
候在褚国仁身边的奥南镇镇长程海波,是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看样子洗了不知多少遍的白衬衫,甚至连皮鞋上都沾满了灰尘,好像他的这身打扮就是宁清的一面旗帜,标志着宁清的人民目前还处于贫困状态。而他的身后,同样是跟着一群寒酸打扮的官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宁清县派某个村的村长出来迎接呢。
曾一飞看的出来,此君之所以做出这么副寒酸样,自然是为在省委考察组领导的面前哭穷,好让奥南镇继续享受国家的补助。
程海波待褚国仁和周厅长把该寒暄和该问候的话说完,才一脸期待地迎到周厅长身边,激动地握住周厅长的手,道:“老领导,我可总算把您盼来了,我们宁清的人民也总算把您盼来了……”
周厅长没有让程海波把类似于表演的话语说完,就握住他的手道:“程镇长,你和县里的领导们在这样的地方为百姓服务可真不容易呀,你幸苦啦。”
程海波道:“还是老领导您辛苦,您一路奔波幸苦,老领导,我看这样吧,我们在办公室里准备了白龙泉的水和我们镇自产的乌龙茶,要不我马上您带着大伙过去一边喝茶一边给我们指点工作吧。”
周厅长看了看手表,轻描淡写道:“喝茶就不必了,我看时间都差不多了,你先带路,我们先去看看茶园的情况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