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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瑞吓得不轻,心想要是自己女儿落入这歹人手里,还不知是什么后果,忙道:“兰儿,你叫人收拾尸体就可以了,千万别进来,爹爹有事要忙呢!”心想女儿一定害怕了,过了今晚,要是自己还有命在,须得好好跟她解释。
“不行,爹爹,我得问你这两个死人是怎么回事!”女子坚持道。
周广瑞不知怎么回答,悄悄瞥了云随风一眼,却见他笑容古怪,心里不由得一咯噔,心想这歹人定是想到什么yín行之事,不然绝不会笑得如此般可恶!
这时候,那外面的女子似乎已经叫人去了,院子里没有了动静。
又等了片刻,云随风算了算时间,估计杨世华已经动手送人过来,便道:“周大人,还请动动尊足,随我出去见个人罢!”
“见谁?”周广瑞愕然问道,不过他心里却很高兴,心想既然是去见人,那总该比让这歹人见自己女儿安全些,于是忙着头,“那我们快去吧!”
“周知府还真是慈父,宁可自己送死,也不愿女儿受难!”云随风冷笑道,接着把人从床上提了起来,喝道,“你在床上也躺舒服了,老子可一直站着呢!”
周广瑞听到这话,心里直打冷颤,磕着牙齿道:“你,你是要杀我?”
旁边美妇也是连求云随风饶他老爷一条xìng命,哭得是肝肠寸断,场面却也十分感人。
“都叫什么?”云随风听得大不耐烦,喝道,“你们要是再喊,老子真要动手杀人了!”
二人为他这一声断喝,顿时吓得语顿声停,不敢再多有言语,只是该哭的仍旧在哭,该怕的仍旧在怕,一齐都压到了心里去。
“周大人,你要还磨磨蹭蹭的,我估计你女儿也该过来了,到时候老子可要上下其手了!”云随风喝道。
果然,他的这句话起了效果,周广瑞考虑得失,觉得还是女儿重要,只能垂头叹气道:“我随你去吧!”
“你了这么多句的话,这句才最干脆!”云随风抱起檀木匣子,又晃了晃手上的刀子,道,“那么,咱们走吧。”
“去哪里?”周广瑞穿上衣裳,恍惚道。
“不远,就在尊府衙门门前,应该不用轿子!”云随风笑道。
“不用,不用,我走得过去!”周广瑞急忙。
“那更好,省得麻烦,你既然认得路,那就在前面给我带路吧!”云随风打开门,露出外面两具流干了血的尸体,周广瑞又是一阵心惊肉跳,恰其时,院子中夜风吹过,激得他汗毛陡竖,背上不知何时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云随风瞧他神态,心知他犯了怯,抬脚将地上两具尸体踢开,道:“现在你有胆子走了吧!”
周广瑞看他举动,又是一阵胆寒,心知此人就是一尊杀神,哪里还敢不,忙不迭走了出去,只余下美妇不断从房中传来的哭声。
二人几转几折,绕过长廊径,穿过假山石桥,一路并未遇到人,方到了府衙门的影壁前。
云随风把刀藏入袖中,挨近周广瑞声道:“周大人,外面有两个看护,这还得请你把他们支开!”
周广瑞被他尖刀抵在腰间,只觉后背一阵凉意,他不敢抵抗,上去吩咐一阵,把两个看护叫开,那两个看护早已经困得不行,听到老爷吩咐,都是欢天喜地,各自收拾完东西,一道风去了,两个人一心回去睡觉,竟一直都没发现其中不妥。
等两人走开,云随风不禁笑道:“周大人,看来你这两个看门的,就跟眼前这两对石狮子一般中看不中用!要老子的话,早就一脚把他们踹了!”
周广瑞面sè难看,觉得自己生死都已经握在别人手中,什么都没用,本打算话,才出口时却要咽了回去,只是不住叹气,似乎堪破生死,任由云随风摆布。
等了一阵,周广瑞心中正是惴栗不安,忽听“得得得”的马蹄声,石街沉入的无垠黑暗之中,蓦地驶过来一辆马车,那马车一路驶来,到了衙府门前的时候,车上马夫忽的扯住缰绳,车子忽然停住。
周广瑞看得正惊讶,这时那车夫忽然跳了下来,正是杨世华,他看到旁边的周广瑞,并未在意,走上来道:“先生,那姓周的呢?”
云随风指了指周广瑞,道:“这不就是吗?”又问,“姓方的你可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就绑在里面!”杨世华道。
周广瑞正在一旁暗暗偷听,忽然听他们到姓方的,心里一惊,暗自寻思道:“他们的姓方的,莫非是方鹏方守备,他怎么也给抓来了,这贼子真打算造反吗?”他越想越惊,忍不住伸着脖子喊:“方守备,可是你吗?”
那车中人也似乎十分惊讶,喊道:“周大人,是你!怎么,你也落入这帮贼人手中了吗?”
云随风听他们这两个老相识话,冷笑道:“我这不是做好事吗,把你们这对患兄难友聚在一起,不然你们哪有时间在这大晚上的话闲谈?”
杨世华道:“先生,这姓方的可不怎么老实,要不是兄弟几个下了大力气,可能还治不住他呢!”
“中间可没出什么岔子?”云随风压低声音问。
“有几个要跑的,被老子一枪毙了,有一个被打穿了肚子,肠子都从后面流了出来,就再没人敢跑了!”杨世华笑道。
云随风了头,对周广瑞道:“周大人,咱们上车吧!”
“你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
“现在由得了你吗?”杨世华一脚踢在他的肥臀上,骂道,“你是想挨先生的刀子吗?”
周广瑞眼看又多出个煞星,顿时不敢再多吱声,急忙上了车,车里方鹏被五花大绑捆着,旁边坐着两个人,犹如雕塑。
随即云随风钻进来,借着车里的烛光,看到了那方鹏的样子:一把长须大鬤,粗眉怒目,虎面生威,若放在平时,这面向倒能吓到人,只是而今他双手被缚,脸sè再怎么骇人,威风也折了大半。
云随风吩咐杨世华赶车在街上转转圈,等车轴辘转动,云随风冲两人笑了笑,道:“这次请二位到车上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想与二位做个买卖!不知道二位答不答应?”
方鹏双手被缚,却仍挺直着身子,双目瞠视,道:“我倒要听听你虏我家眷,是想要做什么买卖!”
“哈哈,方大人不愧是个武官,话就是爽快!”云随风大声道,“我也是个爽快人,也不卖什么关子!我这次请二位来,是要谋一件对两位有益处的事情。”
周广瑞沉住气问:“你是什么样的事?”
“我想问两位大人,当今朝廷如何?”云随风笑着。
“圣恩眷顾,朝野上下一片太平,上下各司其职,都好得很!”周广瑞道,“你不是做买卖吗,问这个做甚么?”
“周大人,你跟这贼人废什么口舌,休要降了自己身份!”方鹏双眉陡竖,大声喝道,“兀那儿,有胆量你便杀了我,又磨叽什么?”
云随风拍手而笑,冲方鹏道:“方大人,你这话可就错了,你死了不要紧,但你可有一家老幼,难道也要让他们陪你一起死吗?”
方鹏面sè骤沉,双目jīng光迸出,喝道:“好贼子,你拿我家人相要挟,就不怕朝廷的律例刑法吗?”
“这个嘛,我自然是怕的,但那东西能不能放到我身上可就不定了,况且那东西我也没亲眼见过,要不我给你一条条的试,周大人你看怎样?”云随风笑着,“而且我听人咱们老祖宗就传下来不少惩罚人的法子,我看周大人荒yín好sè,最好拿割人卵蛋的腐刑试试,包你以后绝不会再无酒sè之yù!至于方大人你嘛,不是有个割肉凌迟,挫骨扬灰嘛,要不你也陪周大人一起试试?我这么琢磨着,你们两个一起做伴,胆子总会大些的。”
“我没胆子,你千万别割我那东西!”周广瑞两股颤颤,双腿夹得紧紧的,似乎怕云随风忽然动手,割下自己生子延孙之物。
方鹏亦是面sè发白,不过他倒是铮铮铁骨,尤然不惧,冷笑道:“笑话,我倒要看看你找谁来给我行刑!”
“方大人果然是条好汉子,但只怕你吃得了那般苦头,你家里人可就不一定了!”云随风笑言道,“周大人,刚才这些话,恐怕不是你心里想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当今朝野乱政,官吏贪赃枉法,一如你周大人一般。如此世道,莫非二位就不怕外入侵,官逼民反之事?到时候风云际会,你们若现在不为自己谋谋出路,将来一旦事发,你们不会觉得迟了吗?”
“你当真是要造反?”周广瑞惊骇道,方鹏也是双目大瞠,只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