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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孩翻找东西的光景，哪吒也没闲着，他运用一整天收集的各式恋爱的信息，展开攻势。
“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真鹿听得直冒冷汗，这条泥鳅竟然用了“请教”这个字眼，他这都哪学的恋爱知识，《情深深雨蒙蒙》？
“我姓卫，卫天天。不过别叫我名字，叫姐姐。”
名字倒是年轻无极限。
“找到了。”卫天天抬起头，手里抓着一盒卡牌，“塔罗牌，玩过吗？”
看不出来，这位姐姐还是个占卜师。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百度了两页教程就出来骗吃骗喝了，只会说声“施主命里有劫”。
哪吒控制脸部肌肉，露出微微的惊讶，掺点赞许，但整个表情的基地还是淡定，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定神闲：“你要窥探我的命运吗？”
卫天天用卡牌在真鹿脑袋上砸一下，嘴里嘀咕一声“小屁孩”，然后一边从盒子里取出塔罗牌，一边玄乎地说：“想得知命运的哪条河流？”
“Fall in love。”
真鹿在心里默念：泥鳅，你会被打的，会被活活打死。
哪吒说完后，卫天天赏了他一个白眼。她开始洗牌，引导哪吒切牌。哪吒举止得体，优雅地像在打开一只大闸蟹。完成这一切后，卫天天像《赌神》里的周润发一样，飒爽地将牌堆开扇。
“抽牌吧。”
哪吒以优雅的豪迈、精致的疏狂，开始抽牌。
他每抽一张牌，就交给卫天天。卫天天按五芒星阵的位置摆放纸牌。但伴随这个过程的继续，卫天天的脸色越来越奇怪，等她手握第五张牌时，舌尖舔过整齐的牙齿，像在罂粟花田里转圈圈的瘾君子。
那是一张逆位的恶魔。
哪吒觉察到对方的脸色变化，照他今天看的书而言，这反而是个好兆头，进攻的号角就该由此升起。
“怎么，牌面不好吗？”
“你的爱情……”
真鹿和卫天天点的面同时送过来。
“先吃。”卫天天说。她往面里拌上四勺辣椒酱，两勺麻油和半罐醋，吹一吹，就呼哧呼哧吃起来。真鹿还没动筷子，她已干掉半碗。
哪吒目不转睛盯住这个奇女子，跟书里举的例子怎么都不一样？但虽然情况有点往别处拐，但还是得按流程走一遍。
卫天天吃完面，把碗推到旁边，扯几张纸巾抹了把嘴巴，然后从包里掏出口红和镜子补妆，完毕之后，她又返回到塔罗牌这件事上来。
“你正求而不得？”
——！？
哪吒如同永动齿轮般高速旋转的思维滞下一瞬。素未蒙面的她，竟然能够猜对真鹿现在的状态。是塔罗牌的作用吗？
哪吒对塔罗牌的了解全部来自于爱情小说，是一种类似于星座的玄学。这样的学问，不可能如此精确地直击真鹿的内心世界。
哪吒需要试探眼前这个人：
“我不是很理解‘求而不得’描述的状态，可以深入跟我解释吗？”
“你喜欢一个女孩，她对你的态度……她对你也不错，但这种好与爱情无关，有点像……”卫天天扬起脑袋，卷着小波浪的发尾随其跳跃，“有点像‘老大’对‘小弟’的照顾。”
这回不止是警觉的哪吒严正以待，迟钝如真鹿也被吓一跳。
——好准。
塔罗牌有这么精确吗？
真鹿孤陋寡闻没见识，从小又深受唯物主义教育，对塔罗牌这种玄学一无所知。
又或者这只是一种骗术？但他身上也什么值钱玩意儿可以被骗。
——不，她会骗走我的单纯。
真鹿这么对自己说。
“你们最后会有一个很可怕的结果。”
“什么结果？”真鹿听得心惊肉跳。
卫天天拣起第五张，在真鹿面前晃两下：“恶魔。”
真鹿听得云雾缭绕，哪吒也不甚明白，他一直以来读的书都没有涉及这方面。
卫天天重新叠好塔罗牌，装回纸盒，抓起包站起来：“用塔罗牌窥探未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它。小弟弟，现在你已经看到了未来，如果想要规避厄运，现在去我家，我教你怎么做。”
卫天天说完，甩着她的包踩着高跟鞋走出面馆。
真鹿用手机看时间，没到6点半，速去速回的话，正好能赶上和朱天意的电影。
“这个人不对劲。”
“怕什么，有你在，这个星球上就没有危险的事。”体内有条龙，真鹿还是很放心自己的安全的，“她说那么准，肯定有点本事，万一我和老大真的发生什么不好的结果……我们还是跟过去看看吧。更何况她长那么漂亮。”
这一次，哪吒也赞同真鹿的观点。在他们追出去之前，哪吒问真鹿：“明明我完全按照书上来的，为什么卫天天没被我勾引？”
卫天天的家落在一片巴洛克风格的别墅群里。
其实有点阅历的人从她着装就看能出来，她就一二世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踩着小碎步去那种面馆吃饭。
卫天天带真鹿穿过客厅，进入二楼的书房。房间布置得疏狂，直冲天花板的木架子码着整整齐齐的书籍，冲着这整齐程度，就知道基本没翻过几页。除此之外的空间，基本就被鞋服箱包占据了。
真鹿分不清楚，这究竟是书房里摆了鞋，还是衣帽间里落下几本书。
卫天天招呼真鹿在书桌前的木制真皮椅子上坐下，然后一边从书架上拿出一块遥控器乱按，一边说：“我说事情的时候喜欢开着电视，别介意。”
真鹿心想，这哪来的电视机啊。这个想法刚出现，书房里唯一没靠书架的那面墙活过来了，噼里啪啦开始说话。
打开电视，她心满意足地在真鹿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
“你要问我怎么规避黑暗的未来对吧。”
真鹿在这个房间里乱花渐欲迷人眼，被卫天天一句话拉回来，连忙点头：“是的。要不要给我画个符？”
卫天天扑哧笑出来，一会儿之后，又转为哈哈大笑，一路笑得花枝乱颤。
哪吒想起今天看的书，评论她这种行为：笑点真低。
卫天天好不容易收住笑，冲真鹿摆摆手：“不用，你只需要说一句话，就可以改变未来了。”
“什么话？这么神奇。”
卫天天在桌子的抽屉里翻了一会儿，抓出一张黑色的纸，她晃晃这张纸，问真鹿：“这是什么颜色。”
“黑色。”真鹿脱口而出。
“不对，这是白色。”
“诶？”
“一目了然不是吗？”卫天天摊摊手，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你看不出来吗？”
真鹿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这张纸毫无疑问是黑色啊。疑惑间他还向哪吒确认。
“黑色。”哪吒说。
真鹿点点头，再一次回答：“这是黑色。”
卫天天看了一会儿真鹿，又忍不住笑出来。
“好好好，既然你说这张纸是黑色，那你看看这个。”卫天天一边说，一边又拿出遥控器，在电视机里调出储存内容。
那面墙壁上出现了卫天天的身影，她手里拿着一张黑色的纸，和现在如出一辙。她面前站着八个少年少女，每个人脸上都充满胶原蛋白，青春无敌。
卫天天摇晃动手里的纸，问少年少女：“这是什么颜色。”
所有人异口同声：“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