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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回去架起便携式烤炉,真鹿拿出装在保鲜袋里的肉,用短刀一道道划开肉的表面,涂上卫天天带来的、据说非常贵的异域风情酱料。
此时天色擦黑,真鹿还是不能对那台车子释怀,他问哪吒的意见,哪吒让他注意翻面,别把肉烤焦了。
躺了俩钟头的的卫天天被烤肉的香味给吊起来,她抓着啤酒走到烤炉前,朱天意正手把手教真鹿,怎么把肉烤得外焦里嫩肥而不腻。她抬头扫一眼卫天天,拣一串烤得差不多的鸡翅,送到她面前:“卫老师,尝尝吗?”
卫天天接过鸡翅,香味很有层次,前调是圣女果,中调带着秋葵的清冽,这是她那异域酱料的功劳,火炭味过渡,最后浓郁的肉香扑鼻。她吹吹凉咬了一口,夸朱天意考得好。朱天意把滑到额前的发丝拢到耳朵后面,她从小被夸惯了,无动于衷。
“天意。”卫天天声音里突然泛起一股沧桑,就像不懂事的爸爸妈妈,在教育孩子前总得总结两句人生经验撑场面,“你之前在课堂上觉得我说的不对是吗?”
真鹿烤鸡翅的手抖了一下,脑袋里开始闪画面,卫天天上的第一节课,朱天意就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像用不锈钢工具打开一只大闸蟹一样,怼她。她这是来秋后算账吗?
“也没什么对不对的,”朱天意及时夹起一袋锡纸包裹的肉包饭,“只是我觉得事情可以从多个角度看,就像同样一块肉,可以用竹签子串起来烤,也可以用锡纸包起来烤。”朱天意在一旁的折叠桌子上打开锡纸包装,被高温收敛的香味一瞬间释放出来。
真鹿的心脏从胸膛爬到嗓子眼,砰砰直跳。他对卫天天了解不多,但初次见面时,一言不合就想揍他,绝对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好姐姐。而朱天意对人很有礼貌,跟外交部发言人似的,小词一套一套的。但她不服软,她不会把自己的想法糊在别人脸上,但也不爱屈从他人。无论英俊的小哥哥,还是老师校长爸爸妈妈,她都一视同仁,该微笑的微笑,该甩脸子的甩脸子。
现在这两个人对上了,就没留下善终的余地。
哪吒从左眼窥探这一幕,对真鹿说:“快让朱天意惹怒她,我想再看一眼她的‘堕天使’。”
“别开玩笑,你皮糙肉厚当然不怕,那玩意儿要是招呼到老大身上,那这一身的身娇肉贵,可就没了。
”
烤炉周边的气压开始下降,在两个女人争锋相对的立场下,真鹿没法专心烤肉了。哪吒不断提醒他翻面,翻面,你会不会烤,要焦了,焦了……算了,我吃朱天意考的吧,待会不给你舌头了。
幸亏这时候刘泽灵跑过来,问卫天天要蓄电池灯。
卫天天远距离飞过来一个白眼,不过暮色即将四合,确实该点灯了,她只能暂时放过朱天意,把她精心准备的,据说能亮一星期不用充电的野营灯拿出来,放在一块巨大的毯子的中央。
灯撑开一大片白色的光明。
这时候肉也烤得差不多了,朱天意把食物放在野营灯的左右两边,几个人围坐在,谁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拿到食物。
“可乐还是啤酒。”朱天意站在饮料旁边。
真鹿当然是要可乐,他觉得啤酒很难喝,跟马尿一样。但哪吒没喝过啤酒,他对味道很好奇,让真鹿帮他拿一罐。真鹿拿来啤酒,偷偷倒进衣服的口袋,哪吒在品尝到啤酒的一瞬间,就“噗”地喷了出去。而由于哪吒做的口袋太低,所以从视觉效果解释这一幕,感觉就像真鹿尿了一样。
啤酒的颜色也和尿如出一辙。
几个人都给“喷”楞了,朱天意最了解真鹿,首先绷不住,“扑哧”笑出来。
真鹿暗暗责怪哪吒:都是你闹的,让老大看笑话。
卫天天看着这几个小屁孩,觉得无聊,说:“我去游泳了。”
真鹿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去,留下半壁染红的苍穹:“太阳已经下山了,气温也在下降,天天姐,你敢在这个时候下水吗?”
卫天天皱起眉头:“你在小看我?”
刘泽灵听到这儿也来劲儿了:“这可是森林深处的湖,很冷的。”
卫天天放下啤酒站起来:“我去换套泳装。”
真鹿不由自主地吞下一口口水。哪吒问他,你吞口水做什么,好恶心。真鹿说你还小,不懂。哪吒说他懂,这是一种反射,跟望梅止渴一个道理。
真鹿说:“你既然懂,怎么还说我恶心?”
哪吒说:“就是因为我懂,所以才说你恶心。”
真鹿:“……”
卫天天在帐篷里点亮充电LED灯,灯光把她的身影投射在帐篷上,她脱衣服穿衣服的动作像皮影戏一样,栩栩如生地模拟在帐篷布壁上。刘泽灵看得眼珠动也不动一下,真瞳瞳照着他的脸把可乐泼上去。
真鹿心想泼得好,人类女性的曼妙身体,你一头龙知道怎么懂得欣赏?
哪吒回答他:“知道的。
“按照人类的审美标准,她的身体结构近乎完美,作为雄性人类,真鹿,你很想跟她交配吧。”
真鹿的脸刷一下红了,就跟刚才哪吒喝的那口“马尿”上头了一样:“别胡说,我喜欢的是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想跟朱天意交配吗?”哪吒问。
“我们能不能不说交配的事?!”
“你以后跟朱天意交配,我要在一旁看。”哪吒不依不饶。
“你这是变态你知道吗?!”
“我只在你偷偷藏在书架最后一层的漫画上看过人类男女交配的画面,这种二手信息,对于我了解人类很不利。”
真鹿的脸红又加深几个度,像饱含岩浆的火山口,正酝酿厚积薄发的一次暴走:“你怎么知道那些漫画的?”
“你一直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看,我有一次起夜发现的。”
真鹿觉得自己的秘密像被装进玻璃盒子,放在商场的旋转柜台上展览,他想和那个留下脚印的男人一样,消失在这片埋葬了无数秘密的大海里。
幸亏这个时候,卫天天从帐篷里出来了。
“让你们久等了。”
真鹿和刘泽灵听到声音,齐刷刷转过脑袋。然后他们再也转不回来了。
他们的目光被坚固焊住,难以抽身,像美杜莎眼下,那一尊尊凝固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