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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第一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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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吒看着朱天意不寻常的背影。

    说不上是震惊或者恐慌,只是仿佛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人来到了面前,就像在面包店买到了红烧猪腰子,在咖啡馆喝了一杯板蓝根。

    哪吒催促真鹿快点起来,看看门口谁来了。

    但真鹿手脚慢,还没得以一窥究竟,朱天意就先说话了:“小鹿,我们不用过去了,朝歌的人,自己过来了。”

    哪吒一愣,迅速进入戒备状态,并且告诉真鹿,状况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真鹿环顾房间一圈,说:“这么做作的地方,肯定陈子铭家。”

    “对,你知道陈子铭家是什么地方吗?”

    真鹿说:“哪吒,你要是再学人类卖关子这种低级趣味,我就跟你绝交。”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想要说的了。”

    “不,我不知道。”

    “对不起,我用及格线以上的智商来衡量你的大脑了。对不起,真鹿,是我的失策,让你为难了。”

    “为什么你越道歉我觉得越难受。”

    “真的很抱歉……”

    真鹿打断哪吒:“好了,打住,你直接告诉我哪里不对劲就好了。”

    哪吒说:“真鹿,你应该记得朱天意的父亲曾经命令陈子铭不能出这座房子对吧,这在某种程度上说明这栋房子并不一般。黄昏回廊的特殊地盘,竟然被门口这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入侵了,这个人,是谁?”

    哪吒问完这个问题,那人就穿过朱天意,走进了房间。

    进来之后,真鹿才发现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男一女俩西方人,一水儿的金头发,蓝眼珠,沐浴着资本主义的腥风臭气。刚才没发现有俩人,是因为其中的男孩太矮了,男孩大概只有130cm,穿着特别长的长袖T恤,手缩在袖子里面,闪着一对又大又圆的眼睛,怯生生地东张西望。

    但他身边的女生是百分百的模特身材,虽然身高才175左右,但头身比例漂亮。只可惜趣味清奇,头发染成淡金色,发尾漂染了薄荷绿,扎成两个马尾。上半身穿着白衬衫,但没系上扣子,只是把两边的下摆在腹部以上打了一个宽松的结,正好露出她红蓝双色的比基尼,以及有着诱人马甲线的腰。

    下半身穿着荧光绿的超短热裤,热裤下摆做了撕裂处理,脚踩一双绑带高跟凉鞋。

    哪吒警觉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朱天意竟然让他们堂而皇之的进来了,他们究竟是谁?

    真鹿就比哪吒直接多了,他扯开嗓子问依然驻足在门口的朱天意:“老大,他们是谁?我还没穿裤子呢!”

    “只有我这样的腿型才会有人在乎我穿,或他妈不穿裤子!”模特身材的女人操着熟练的普通话走到真鹿面前,抬腿然后一脚踩在床上,“我把腿放这儿并不是要跟你炫耀我的腿有多漂亮,虽然它确实很漂亮,但我只是想跟你说,没人在乎你穿,或他妈不穿裤子,别人只在乎我穿不穿裤子,明白吗?”

    真鹿目瞪口呆,倒不是因为她普通话娴熟,她既然能大摇大摆地来到这儿,多半也对龙语有所见解,龙语凌驾于人类文明的任何一种语言,掌握了它,万千语种,俯拾皆是。她只是受惊于这个女人的侵略性和智商低,忍不住口不择言:“我知道我知道,那我现在能不能穿裤子?”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裤子重要吗?”女人扬起一边的眉毛,“你以为你真他妈在跟你讲裤子的事情吗?”

    真鹿吓得连连摇头:“不是!绝对不是!”

    “说说看,我在讲什么?”

    真鹿一愣,他又不是神经病,他怎么会知道神经病想干什么?但来者不善,他必须从容应对:“在讲……腿?”

    “对啦!”女人把腿收回去,“在讲腿,我的腿。我的怎样的腿?”

    真鹿摸清楚了套路,配合道:“完美无瑕的腿。”

    女人沉吟:“是啊,不同于你的小短腿,完美无瑕的腿。小子,你真勇敢。”

    真鹿莫名其妙:“勇敢?”

    女人点点头,露出怜悯的表情:“我要是你,长那么一对小短腿,肯定活不下去。你忍着恶心活到现在,真得很让人敬佩,你是个伟人。好了,快把你的裤子穿起来把,我快看吐了。回头去买双增高鞋,先垫个20厘米试试看吧。矮是矮了点,但先适应一下吧,过几天再换个高的。”

    真鹿还没弄清楚她是谁,但至此已经明朗的事情是,现在比起找路子东复仇,真鹿更想把她给杀掉。幸亏这时候她身边的小男孩扯了扯女人的衣角,真鹿看在眼里,痒在心理:快把衬衫上的结给扯掉!

    男孩仰着头对女人说:“夏洛特,香肠,再给我一根香肠。”

    真鹿心想,原来这个女人叫夏洛特。他看到夏洛特听到男孩的请求后露出慌乱的神色,有点像半夜被孩子哭声吵醒的妈妈,她手忙脚乱的翻自己的包,抓出一根真鹿没见过牌子的香肠,右手手指抓着香肠顶端,轻轻向下一滑,包装纸均匀地被切割成十几条如花朵般绽开,又有点像被精心剥开的香蕉皮。

    夏洛特把香肠递给男孩:“菲洛,这已经今天的第七根了,最后一根了,不能再多吃了,知不知道?”

    男孩迫不及待地抓过香肠塞进嘴里,但好像没听懂女人跟他说的话,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啃香肠,就像摇篮里咬着奶瓶的婴儿。

    但看模样,他怎么说也有10岁了。

    “难不成是个智障?”真鹿深沉道。

    这时,男孩吃完最后一口香肠,夏洛特却没有抬头,她的声音变得低沉,飘向门口的朱天意:“天意,这件事的具体情况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怎么样,要和我们一起做吗?”

    夏洛特突然冷峻下来的音色让真鹿觉得头皮发麻,而她说话的内容则流露出了更多信息。她认识朱天意,并且几乎板上钉钉了她知道朱天意龙的身份。

    朱天意转过身,一边走向夏洛特,一边说:“狂欢面具夏洛特,你知道我爸爸不喜欢别人来这儿。”

    “但你在这儿,我要来找你的话就只能……”夏洛特一边说,一边慢慢直起身子,但她的声音和动作却突然停下来了,因为她四周不知从何而来飘满花瓣,灿烂耀眼。

    “蔷薇的公主城”君临于此。

    “朱天意,”夏洛特一动不动,但她的音色变了,面对赤裸裸的威胁,她并非愤怒或者威胁,而是在隐隐兴奋,“你要和我打吗?惊天动地的‘制空要塞’对上朝歌第一刺客,身材火辣眉目完美时尚品味出众的夏洛特,对阵高中生朱天意,究竟谁会被打得满地找牙呢?”

    真鹿在夏洛特一大堆形容词中头晕目眩,哪吒却在一瞬间抓住了重点——朝歌。

    这个看上去智商不高的女人,竟然是朝歌第一刺客?

    不知道她是自吹自擂,还是货真价实?

    从朱天意严肃的表情上看,她对夏洛特这段话是认可的。

    “制空要塞”的持有者,面对一个智力有障碍的女人,严阵以待。

    夏洛特扬起了嘴角:“你们应该仅仅只是听过‘狂欢面具’的名号,却从未见过它的面目吧。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

    繁复的龙语从夏洛特血红的唇间流淌出来,带着冰冷刺骨的音色,无孔不入地穿梭在这间飘满玫瑰香味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