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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鹿!”
朱天意看到真鹿时,惊呼他的名字。
对于真鹿成为了北境的统御者这件奇怪的事她几乎视而不见。毕竟真鹿还活着这件事,比起北境重要得多。
真鹿在冰原上听到了朱天意的声音,森寒空茫的目光投下去。他看着朱天意,双眸中终于涌现出了情绪的光彩,但是那冰冷的森寒空茫一直在和情绪争夺主控权。
“他怎么回事?”康妮觉察到了他的异样,“他为什么有北境?而且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对劲。”
朱天意在短暂的情绪爆炸之后,恢复了一点冷静。真鹿确实和平时不一样。不过都没关系啦,在一切的终焉到来之前能够看他一眼,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真鹿凝视了朱天意和康妮好一会儿,紧紧抱住怀里的真瞳瞳,脑袋里不停地回荡着她昏迷之前说的话——我们没有盟友,只能孤军奋战!
最终,冰冷空茫再一次占据了他的双眼,他修长的恍如神明的身躯和伊丽莎白遥遥相对。
“这种生命形态……呀,真鹿哥哥,你拿到了基因钥匙呀。恭喜恭喜!”伊丽莎白欣喜地看着真鹿,并没有因为他夺取了剩余的基因钥匙而感到不满。
一旁的天使却没有她那么释然,眉头不由紧缩起来:“让他也吞吃了基因……真的没问题吗?”
J.K。以五芒星阵进行占卜,然而……
“太紊乱了,我看不到未来……”J.K。清冷的脸色微微有些动容。她不明白为什么未来为什么会在她眼前呈现出这么诡异的状态,没道理。伊丽莎白已经完成了进化,未来应该是既定的。
可是从现在的牌阵看,未来将会以一种绝对意想不到的方式卷开。
“伊丽……莎白……”真鹿在混沌中辨认伊丽莎白。
“真鹿哥哥,你的气魄完全不一样了呢。”伊丽莎白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真鹿,不仅仅是因为他展现出了进化后的生命形态,而是他的心发生了变化,“干净的、纯洁的、像婴儿般的绝美模样已经彻底消失了,清澈和浑浊交织在一起,绝望和霸道熔铸在一起,真鹿哥哥,你想做这个世界的王吗?”
伊丽莎白在判断现在的真鹿。
但她却下达了最为荒唐的判断,真鹿这么柔软温和的人,怎么可能对王权感兴趣?即便有人把世界的权柄恭恭敬敬地放在他床边,他也一定会被吓得尿裤子,然后躲得远远的。
但现在真鹿身上浩卷着滔天的征伐气魄,他来到这儿,就是为了登天!
真鹿那么相信朱天意,相信即便天地尽头,她也是能够护他周全的老大。但她却毫不犹豫地背叛了他和瞳瞳。
都是骗人的!
所有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骗人的!
老大也好,恋人也好,不过是用来粉饰的谎言。也许在灿烂美好的盛世,这种谎言真的能够持续一生一世。但当末世降临,背叛才是第一选择啊。
真瞳瞳说得没错,他们没有盟友,只能孤军奋战。
他们只会在孤独中被背叛,想要活下去,想要保护好瞳瞳,唯一的道路,就是成为孤高的王。
真鹿的肩膀突然撕开了,哪吒从开口处爬出来。
“真鹿,你想好了吗?你要和伊丽莎白战斗吗?可能会死……一定会死的。”
真鹿空茫的目光凝视着哪吒,视线慢慢聚拢起来。说起来,哪吒虽然嘴上总是说着绝情利己的话,但似乎从来不会背叛他。
“哪吒,我很快就要死了,你该去寻找新的宿主了。”真鹿说。
“确实到时候了。”哪吒挺喜欢真鹿的,真鹿也实现了答应他的事情,带他看到了更加斑斓的世界。很感谢他。不过现在是一切结束的时候了,他该去寻找新的宿主了。以他作为初始龙的稀有生命形态,伊丽莎白应该不会拒绝。
真鹿凝视了一会儿哪吒。
终于,他也要走了,现在是真正的孤军奋战了。
哪吒从真鹿的肩膀跃向空中,漆黑的龙鳞飞快地翻涌,仿佛狂涛怒浪。它的肌肉群汹涌地膨胀,骨骼飞快地拔节。天空仿佛突然流云漫卷,漆黑的初始龙再一次君临。
真鹿不知道哪吒为什么突然释放龙体。哪吒巨大的尾巴在空中一振,趁着真鹿还在出神,突然夺走了真鹿怀里的真瞳瞳,把她一口吞入肚子里。
“你干什么……”真鹿惊疑地看着哪吒,他也要背叛吗?
“如果你死了,我会帮你照顾好真瞳瞳。”哪吒一边说,一边飞向地面。
现在天空是王与王的战场。
真鹿低头凝望着哪吒,背负着屠龙者名号的漆黑巨龙涌向大地,看了好一会儿,他低声说:“谢谢你。”
伊丽莎白愉悦地看着真鹿和哪吒:“真鹿哥哥,唱完战前颂歌了吗?”
真鹿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到伊丽莎白身上,这个时候,他突然有点羡慕这个女孩。至少她的骑士们完全理解她的理想,献上自己的忠诚,宣誓永不背叛。
虽然在他和伊丽莎白的决战中,他们都无法参与进来,但这不是孤独的王与孤独的王之间的战斗,伊丽莎白背后有她的骑士和国家,只有他是孤身一人。
不过没关系了,都没关系了。
在这最后的决战面前,一切都没关系了!
“伊丽莎白……”真鹿一字一顿地说,“开战吧!”
仿佛神的指令,北境以真鹿为中心,无休无止释放出来。北境的力量远远超越了在帝辛手上的限度,世界正在被这无双的力量扯入冰天雪地之间。
“天使叔,J.K。姐姐,你们下去吧,这里是神的的战场,你们在这儿,可是会死的!”
天使和J.K。没有执拗地要留在伊丽莎白身边,双双飞掠向地面。
伊丽莎白看着她的骑士们离开战场的中心,放肆地张开双臂,东境和南境同时释放,火与风铺天盖地地入侵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