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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云不断想要平息自己内心的愤懑,今日本是一场与自己的妃子们、儿子们、大臣们一起庆贺的盛典,但是现在看来,恐不能遂了自己的心愿了。
一侧的苏礼看到慕容云想要说什么,于是凑了上去,轻声问道,“陛下,这女子所说无凭无据,不可轻信啊。”
“呵呵,苏礼,你真的以为她会是空穴来风吗?”慕容云死死盯着对面的苏礼。
“恩?陛下,这……可是……”苏礼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慕容云摇了摇头,面色阴沉到了极点,看向下面的怜月,开口说道,“你叫怜月?你说兰妃是庆王旧人,还是庆王安插到朕身边的眼线,你以为你是谁?如此血口喷当朝皇妃,你就算是死一百次都不足够。”
即便是慕容云如此恫吓,怜月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接着说,“陛下,臣女前来自然是带了证据的,还请陛下过目。”
怜月手拿出一份以锦布包裹的东西,双手举过头顶,面呈慕容云。
苏礼将怜月所呈的东西转交到慕容云的手中,慕容云缓缓打开,双眼陡然放大,面部不住的颤抖,双手都是震颤不已,险些没有支撑柱倒了下去。
“陛下。”苏礼急忙扶住有些虚脱的慕容云。
“父皇息怒。”几位皇子也想要上前去扶住慕容云,都被慕容云大手一挥给制止了。
“苏礼,传旨,让秦旭收押这个女子,另外,控制兰妃,让其不得出沐清殿一步,还有,让秦旭将沧王先软禁起来吧。”慕容云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低声向一侧的苏礼吩咐道。
慕容云身形一晃一晃的朝着后宫走去,苏礼宣了一声秦旭,急忙跟上去服侍状态极差的慕容云去了。
凤青殿的诸位面面相觑,眼看着禁军带走了这前来闹事的女子,还有沧王慕容裕,还有兰妃也被请回后宫,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子从何处冒出来的?”云岚皇后从凤青殿一回到云梦殿,便是大发雷霆,这次的七夕大典可谓是让她颜面尽失,在皇帝、百官面前是凤仪不保啊。
下面的侍女们都是唯唯诺诺,不知所措,没人敢说什么。
“娘娘切莫生气。”这时候一个身着蓝色衣服的女子走进殿内,安慰愤怒无比的云岚皇后。
这进来的蓝色女子正是云岚从母家一起进宫的贴身侍女雨铃,她不仅仅是云岚的贴身侍女,更是云岚在宫里能够信任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
“雨铃,查到那个女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吗?”云岚见到雨铃来了,虽仍是愤怒,但缓和了不少的。
“娘娘,那女子是一月前进的蓟州城,是英王慕容恪的贴身侍卫谷焱带回来的,想来这大典上的手段定是那谷皇贵妃所为,其意并不是让娘娘难堪,而是想要扳掉太子殿下在军中的得力助手沧王殿下。”雨铃将打探的消息向云岚禀告道。
“什么?他们想要扳掉慕容裕?”云岚大吃一惊,原本她只是以为这是针对兰妃的一场攻讦,而后也让自己这个皇后在大典上丢尽颜面,现如今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是的,娘娘。娘娘还记得前段时间,有人在朝堂上攻讦沧王殿下,陛下命令大理寺前往沧州调查的事情吧,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人故意在针对太子殿下和沧王殿下了。”雨铃分析道。
“哼,好一个谷明玉,算盘都打到本宫的头上了,还有那个慕容恪,竟然谋算到太子的头上,真以为本宫这么多年是泥捏的不成。”
谷明玉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后,陡然变得十分阴沉,恶狠狠的咒骂道。
“雨铃,你去通知太子,让他到本宫这儿来一趟,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任由谷明玉和她的儿子为所欲为。”
雨铃领命即退,急急去东宫通禀太子慕容宝了。
……
沧王慕容裕从七夕大典出来,就被禁军给控制住了,禁军大统领秦旭亲自押送慕容裕前往宫外一处叫做思过阁的宫殿。
思过阁,是北燕先帝在位的时候建立的,原意是关押一些皇室当中犯过错误的皇胄,当年庆王与慕容云夺嫡失败以后,就被关押过这里。
慕容裕一脚踏进思过阁的大门,满目疮痍,这里很久没有人住过,所以一直也没有人打扫,杂草丛生,花木凋零。
“沧王殿下,这些时日就先委屈您住在此处了,饭食会有人每日送过来,我已经安排人打扫出一间房间供殿下居住了。”在思过阁门前,大统领秦旭十分尊敬的向走进思过阁的慕容裕说道。
慕容裕点点头,拱手道,“在下多谢秦统领了。”
“殿下客气了,既然殿下到了,末将就回去复命了。”秦旭冲慕容裕点点头,随后吩咐左右关门,直接离开此地回?宫里复职去了。
“轰隆”思过阁两扇大门缓缓闭合,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响声,扬起丝丝的灰尘,飘撒在空气当中。
慕容裕就这么伫立在庭院之中,久久的不曾说话。
“唉,都说皇室无情,伴君如伴虎,可笑我还以为我是父皇的儿子,多少会得到父皇的一些爱怜,可惜啊,别人一句话,父皇就信了,真是可笑啊,可笑啊……”
“父皇啊,我真的好想当着你的面问一问,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既然你不待见我,为什么当时要生下我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慕容裕心中如同被上千把刀子搅碎了心脏一般,痛入骨髓,但吹在庭院里的风真的有些冷,又让慕容裕变得十分麻木,丝毫感不到心中那锥心之痛。
做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在外随军那么多年,与宫里的母亲一年只能见一次,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只因一个陌生的女子,一段自己自说的话语,一段陈年往事,就被如此对待,此一刻,慕容裕的心凉到了极致,比这思过阁里的寒风都要刺骨,都要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