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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大厅对质
“爹爹-…”轻夙凰有些不甘心,但见轻染老脸已经生了怒意,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已经触犯到了爹的底线。
爹和轻风云之间,就是她的娘陈湄,都不能当面说一星半点难听的话,却没想到自己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丝毫口不遮拦的说了出来。
轻夙凰闭口,乖乖的走到一边儿坐下,怨恨的怒瞪着进来的轻云浅。
巧手夫人立于甄泉一侧,粗衣裹身,身上并无繁杂的金银首饰什么的,只是头侧流云发髻上横插了一支梅花木簪子,木簪子是梨花香木所制,轻云浅一进屋子,就能闻到这股非常淡的梨花寒梅香气。
轻云浅朝着众人款款行礼,一改之前冷傲的面容,换上清荷柔然的笑,“云浅身子不适,不能做到礼数周全,还请大家见谅1
巧手夫人一眼瞧见轻云浅的时候,就很喜欢,觉得这个女子,当真是生的极美,和她娘一样,美冠天下。
且,她从轻云浅脸上的些许细微变化,便能知晓,眼前这个谦和的女子,并不简单,只是个假象而已,这样的女子,颇有意思,而她巧手夫人,就喜欢这样带点神秘色彩的人。
巧手夫人浅笑温和,“云浅小姐重伤在身,还是先请了座坐下。待我细细为云浅小姐把脉1
巧手夫人在宰相府邸的地位不容置疑,她一发话,轻染便吩咐了几人准备好了椅子。
巧手夫人为轻云浅细细把脉,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只是眼观,便能定下轻云浅现在的伤势。
她眸子里朝着轻云浅闪过一丝诙谐,轻云浅看的清楚,轻云浅只是浅浅一笑,点头答谢。
巧手夫人收了一行医药银针类的物什,走到轻染身前,凝重柳眉,语气有些沉重,“相爷,云浅小姐心口之伤过重,气血不足,加之多年来,旧伤复发,今日又添新伤,身体本就到了极限,现在又因新伤失血过多,气血虚虚,恐怕现在是回光返照之象1
沁儿一听,身子噔一下一个蹶劣。颤抖着声音不敢相信,“神医,您是京城第一医手,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1
轻云浅心中好笑,之前没告诉沁儿,就是要沁儿演戏足够真实,她不过是调整了气息,实则,她身体现在,并无任何伤害,气血虚虚倒是真的。
毕竟昨日心口淌出去的血,不是一碗补血只要就能补回来的,重点还是要看自身的骨髓的造血功能。
甄泉看了一眼目光依旧没多大变化,没有悲痛,没有惊讶,只有平淡的轻云浅,他也就放下心了。
毕竟他请巧手夫人来时,只告知巧手夫人,认定小姐身上有伤就可,也没让她说得这么严重。
在另一边,轻染听闻到回光返照四字,身形一震,眸子里突然升起了些对往事的纠缠和灰蒙。
轻夙凰则得意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此时,侍卫搀扶着冻得浑身发抖的陈湄而来,她发丝凌乱,衣衫褴褛,双脚脚下虚浮,而冰霜覆盖的双手,却紧紧的抓着侍卫的手臂,稳住自己的身体。
她的眼底,是一片恨意,待得轻染感受到身边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气之时,才从走神总恢复过来。
“湄儿双膝已被冻僵,无法下跪给相爷请安,还请相爷原谅湄儿1陈湄双唇颤动,极力维持自己温婉的形象。
轻染看的一痛。
“湄儿起来吧!风云不知轻重,把你扔进冰井,是我疏忽了。他终究是怨恨我的!今日,我定给你们娘儿俩一个说法1
轻染见着陈湄的样子,之前因为轻夙凰对轻风云的辱骂之怒顿时烟消云散,态度瞬间变化,不闻缘由,已经站在了陈湄和轻夙凰那一边。
轻云浅心中冷笑,当真是个冷酷的爹,真正的轻云浅若是能坚持活到现在,听闻的这一席话,必定是要给活活气的吐血的。
轻云浅让巧手夫人扎了几针,针的深浅位置拿捏极好,让她没有半分的不舒适之感,巧手夫人,不愧有一双救死扶伤的神手!
轻风云身侧寒气皱起,他好不容易从流放之地回来,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去那流放之地,他眸子一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二夫人,风云虽不是你之子,但却是您几月怀胎所生,自然当你是母亲一样。可您咄咄逼人,教唆夙凰妹妹不认我这个哥哥也就算啦,还张口闭口就是一个贱种和野种。风云即使再能把您当做生母一样孝顺,也还是心中有怨恨的。这么多年来,我因为您的不喜好,被流放到冰川之地,昨日刚回来,您则在府衙正门,大骂风云是贱种!风云自小被流放,并没有好的教养,也养成了睚眦必报的性子。我今日丢您去冰井,不是因为您要杀云浅妹妹和其余姨娘和妹妹们,我就是恨你骂我是贱种,恨你偷学我的御蛇之术1
轻风云三言两语,将陈湄所受的冰井之苦全数拦在自己身上,和轻云浅半点干系都没有。
只要他一口咬定把陈湄丢进冰井,想要取她性命,是早就有的想法,只不过轻云浅的事情,刚好给她一个借口罢了。
更多的一层意思就是,轻风云这番,还利用了轻云浅的意思。
轻云浅则无谓的挑挑眉头,也不做任何的回应。
陈湄气的内伤,咬着牙齿,狠狠的瞪着傲然挺立的轻风云,“你睁眼说瞎话,这么多年来,我日日夜夜的都盼着你能回来,还在相爷面前提起过多次,要相爷撤掉对你的惩罚,你虽不是我的孩儿,可也是我几月怀胎生下的。你怎可如此污蔑为娘的心呢?1
话毕,痛哭出声。
陈湄在轻染面前,从来都是温婉大方得体的,处理家中事务也是极好,他从来不过问后院之事,就是因为他相信,陈湄这个家母能管理好宰相府。
他的心思,全在朝中势力的拉锯战中。
“够了。风云,湄儿向来温婉大方,识大体,怎么可能会说那样粗俗鄙夷之话。当年,是我铁了心的要罚你去冰川之地流放,湄儿还劝说与我,苦苦相求。若不是你当年做的太过分,我又怎能把你流放到那样冰天雪地里十五年1
“你还有三月,才到满流放的年数,早早回来,莫不就是要报复为父!?”轻染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