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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倚月抱月轻声询问:“小娘子可曾醒了?”
幼薇和婉娘互相看了一眼,婉娘将头发拢至背后,挑开外床帘对她们小声说:“小娘子醒了,但不着急起来,你们先烧水等候着吧。”
倚月和抱月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婉娘回去,看到幼薇躺着看天花板,以为她还是在怕裹足之痛,坐在床边拉着幼薇的手,诚恳的说:“谁不知道裹小脚痛呢?像咱们太太姑娘们,哪个不是裹足的?走起路来像风吹杨柳一样,特别好看呢,您少不得忍忍痛苦,往后总是有好日子的,到那时候,您就知道今天做法是正确的呢!”
幼薇仍然一直看着天花板。
婉娘叹口气:“就算小娘子那边的人不裹小脚,个个都能像小娘子那样奔跑着翻过墙,可是小娘子是来我们这里……如果不裹足,真的是非常奇怪的……您相信婉娘,绝对不会让您疼很长时间,何况您休息的这段时间,有我,有倚月和抱月来伺候您,加上这段时候暂时不用回府……时间是够了。”
幼薇看向婉娘,说:“这事情等下再说吧,先说说家里的事情吧。”
婉娘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将脚弄小一点比较好,于是继续苦口婆心:“您只要将脚裹了,少说些话,其他的,奴家有信心替您瞒下去,如果您出嫁了,奴家就跟随您出去,一定不叫旁人知晓您的事情!”
“昨天洗澡出来时候,我不知道倚月和抱月有没有看到我的脚。”幼薇很无奈的说。
婉娘有些后悔,都怪自己太累,着急着想泡脚,彻底忘记这茬了,她也不知道倚月和抱月有没有看到,可惜这事情又不能直接跑去问,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就算看到了也只能说没看到,知道主子太多秘密的下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最后还是幼薇开口:“婉娘,我饿了……”
婉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出去准备喊倚月抱月来伺候,突然想到还是自己伺候比较好,只得去吩咐她们将水热好,南瓜粥端到桌子上就可以了。
抱月很奇怪,小声问婉娘:“最近幼薇小娘子怎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婉娘心里一惊,表面却觉得一副好笑的样子:“怎么突然这么说呢?”
抱月说:“豌豆黄已经放到现在,小娘子都想不起来吃嘛。”
“你以为小娘子跟你一样啊,就知道吃。”婉娘伸手去捏了抱月的小脸蛋,对倚月说:“你快去打水,将玫瑰露也一并送来,家里发生那样的事情,小娘子神色有些憔悴,玫瑰露给她增加些气色也是好看呢。”
倚月也小声问:“是不是小娘子不喜欢我们了?昨天服侍她洗澡,全程都没说话呢,吓得我都不敢让抱月说话逗她高兴了。”
“过几天也该缓缓了,这些天我来照顾她吧,你们还小,万一有什么失分寸的事情,小娘子不高兴了,你们也不好受,对不对?”婉娘替她们分析。
倚月想了一会后也明白了,就笑着说:“那这几天就辛苦婉娘啦,但凡外边的事情,只要我们能做的就尽管喊我们做,等小娘子心情恢复了,我们再去伺候也是可以的。”
婉娘点了点头,回去替幼薇穿衣。
幼薇起来后,婉娘将一件新月色的外衫给她披上,幼薇很喜欢这个颜色,素素的,袖口绣着一朵很有风骨的花,什么花她不知道,好看就可以了。
婉娘转身将自己最好的鞋子递给幼薇:“小娘子先委屈一下,穿奴家这双鞋,之前小娘子的鞋子有些小,不太可能穿上的。”
幼薇站在穿衣镜前,这个穿衣镜是铜镜打磨的,铜黄铜黄的,远没有现代镜子看得清楚,幼薇走近些,发现自己长的也太稚气了,不禁开口问:“婉娘,这个时候的我,大概多大?”
婉娘回答:“小娘子年方十二。”
“这么小啊,你知道我之前是多大吗?二十六啊,估计在你们这,二十六岁的孩子都可以跟我一样大了。”幼薇无限感慨,这小时候的自己确实粉雕玉琢,只是经历了些事情导致自己面色有些黄,一点都不好看,不知道是不是铜镜的缘故。
“也辛亏小娘子年长些,不至于回府后无处应对,奴家也相信小娘子一定能顺风顺水!”
幼薇点头,顺风顺水是肯定的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么待多长时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来这世,唯一想嫁的就是叶痕,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叶痕究竟在何处,她于叶痕,也说不定就是陌生人而已吧?
“婉娘,麻烦您替我纳个鞋垫吧?最好找个大块的木头,方便塑形的工具,哪怕是砍柴刀也好,我想试试能不能让脚看起来小一些。”
婉娘好奇的问:“小娘子是打算怎么用的呢?”
幼薇摇头:“我心里就模模糊糊一个概念,若是叫我说,我也说不出来,只能先自己动手做吧。”
这时候门外响起饭端上桌的声音,幼薇侧身看过去,原来是倚月和抱月将熬好的南瓜粥放桌上,看见幼薇看向她们,两人都福了身子,抱月对幼薇笑着说:“小娘子想喝的南瓜粥熬好了。”
婉娘低眼看到幼薇的长裙盖住脚,怂了一口气,走上前扶住幼薇慢慢走,幼薇对她们点头:“你们先下去吧。”
倚月和抱月又福了身子后依次退下,婉娘将幼薇扶到桌前坐下,将南瓜粥端到幼薇手里:“小娘子快吃吧,凉了胃又该不舒服了。”
幼薇已经闻得南瓜粥的香味,喝下去后入口绵滑,南瓜香味浓郁,好像还有些牛奶的香味融合,实在是喝了一碗之后还想喝,幼薇将勺子丢下,直接捧着碗喝完了。
婉娘尴尬不已,斟酌着用词:“小娘子下次还是要习惯用勺子一口一口吃,比较符合形象。”
幼薇点头,将碗给她:“麻烦再盛一碗吧,我还没有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