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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宫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但在郝萌抬起头的一瞬间,倏地变回了一副正经表情,捋了捋短须,道:“郝将军,既然如此,就按此执行吧,唉,其实我也不想为难冯什长,只是这军纪军法摆在这,我身为治中,若不作出表率,只怕手下各从事都要乱来了!”
又对熊绣道:“熊伍长,本官判你为此次攻城之战先登第一人,赏黄金五十两,另外还会在功劳簿上给你记上一笔,并升任什长一职。对此结果,你可满意!”
熊绣大喜,叩谢完毕,临走时,冲着冯耀哼一声,得意而去。
陈宫此时心情也是大好,一想到郝萌最后的一句,巴不得早早回到家中。
“冯耀,看在郝将军的面子上,这次死罪暂时免除,日后战场上将功补过,这次战争中所有的战功全部取消!”陈宫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冯耀在内心纵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又能对谁说?只要所有兄弟都能逃过此劫,这区区战功日后有的是机会取得,于是对着拱手道:“多谢治中不杀之恩!”转身离开,不过冯耀并没有走远,而是等在府门外。
不多时,周仓,陈到等人全部出来了,看到站在外面的冯耀安然无恙,俱都大喜,纷纷询问事情的经过。
冯耀不知道如何去开口,接着又想起黄招的遗体还在南城门附近,便悲恸的领着众人直奔南城门。
此时已经将近已时,石板铺成街道上,除了正在进行各种接收清理的杂役兵外,几乎看不到有普通的平民在行走,每家每户都是院门紧闭,间或能从里面传来哭泣声或是杂役兵粗鲁的喝骂声!甚至有些还没有来得及运走的尸体,就直接堆在路边。
找到黄招时,黄招已经不在原地了,不知被谁移到了不远处的路边,三名运尸的杂役正准备将黄招的遗体抬上驴车,然后垃到城外大坑中集体掩埋。
冯耀连忙将黄招抢下,可是接下来如何安葬黄招却成了一个问题。
士卒王霸神色悲伤,坐在黄招的遗体边,流着泪,看着黄招的遗体,也不言语。
陈到于心不忍,毕竟其伍下,安慰了王霸几句,随后站起身来,问冯耀:“大哥,我们的赏金呢?怎么还不发放下来?我们需要钱给黄招兄弟买口棺材下葬。”
冯耀见陈到问起,登时头就大了,情急之下,说道:“哎呀!三弟,我肚子痛,我先去茅房先!”说着便一手捂着肚子,装着很难受的样子,钻进了一个胡同,找一处陈到等人看不到的地方坐了下来,黯然神伤。
“真希望我当时不要那么冲动!现在黄招也死了,不但没有得到想要的赏金,还差点被陈宫当鸡杀了!要是黄招没死还好说,赏金没了就没了,可是现在,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黄招!!”
对陈宫,冯耀现在是特别的痛恨,无怨无仇的,为什么咋就瞅准了自己不放?
想着,想着,冯耀脑中突然灵光一现,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该不会是?……陈宫和平舆陈家,有什么联系??!!”
陈宫姓陈,和平舆陈家同姓,而且先有吕布在平舆招兵,平舆陈家大力支持!后有陈宫张邈迎吕布为兖州之主!莫非这陈家表面上迎吕布,实则暗地里另有阴谋??……
冯耀越想越是觉得后怕,暗道:“我差点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大哥——!大哥!你在哪里!”
这时,周仓忽然大喊了起来,冯耀走到胡同口,探出头查看,发现不知何时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还是和冯耀交情非常好的第一什什长李进!另一人冯耀没有见过,其一身文士打扮,手中似乎还拿着一支令牌,应是一个书佐之类的文职。
“晕,不会是又要押我去受刑吧??”冯耀自从早上被一支令牌整的差点丢了脑袋后,现在见到令牌都心惊胆颤。
“大哥!有人找你!大哥——”周仓似乎在显摆他嗓门大,就他一人卖力的在大喊。
冯耀又观察了一下,见李进及那书佐似是面色和善,便走了出来。
“冯兄弟!”李进老远就看到了冯耀,面带笑容。
“什长!”冯耀走近后,对着李进恭敬拱了拱手。
李进拍了拍冯耀的肩膀,道:“还叫什么什长啊,你现在不也是什长吗。”
冯耀恭敬地说道:“什长,一日是冯耀什长,在冯耀心中永远是什长!”
“冯兄弟!难得你有这样胸怀!……,唉!”李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叹了口气,接着拉着冯耀的手说道:“冯兄弟,我痴长你几岁,如不嫌弃,冯兄弟就称我一声兄!什长来什长去的,听着也别扭不是。”
李进依然没有改变那种带点兄长的语气,以前经常严厉训斥冯耀,但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对冯耀等人付出的全是一片真心,现在冯耀也已经是什长了,更加体会到一个什长的难处,确实是要付出很多,从吃饭睡觉到行军打仗,无不要什长去操心。
一个什就如同一个大家庭,什长就如同家庭中的长兄!
“李兄!不知李兄找我是……?”冯耀道。
李进一拍脑门,不好意思的笑道:“看我光你说话了,都忘了正事了,冯兄弟,这位是主公府中的佐吏耿良,来营中找你有事,哪知你不在,我猜测你可能在南门附近,所以就找来了。”
冯耀忙对耿良拱手,“耿佐吏,见谅!”
耿良笑道:“冯什长,主公有事相召!快跟我走,我通行令都带好了!”
看耿良的笑容,冯耀心情大好,心道:“吕布竟然主动召我相见,莫不是终于开始相信我了??”于是欣然同耿良前行,同时还带上了陈到,以防万一有什么事不至于手忙脚乱!
“二弟,你们先在此稍等,如果我回来的慢,我就让二弟来通知你们。”临走时,冯耀郑重叮嘱周仓。
不稍片刻,冯耀便见到了吕布,让陈到在门外等候。
吕布府中除了吕布别无他人,门外也只有两个守门的亲卫,冯耀稍稍放下心来,心道:“这次终于可以和吕布好好谈一下未来了!希望吕布能听进去我的建议!”
也许因为是单独会面的原因吧,吕布不再是以前那种高高在上态度,而是一见冯耀,便面露微笑,伸手示意冯耀坐其对面侍席。虽然是末座,但是却是和吕布在同一张方桌上,相对席地跪坐,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尺!这其中的含义说明此时的吕布已经不将冯耀当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