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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惜笑得异常灿烂。
老王在背后抹了抹汗,心说少爷越来越幼稚了,不过…高兴就好,他咧着一张嘴,也跟着笑了起来。
“少爷,您什么时候回家啊”
何所惜浑身一僵,脸色变幻不定。
“少爷,你莫不是铁了心不回家了?”老王顶着一张苦瓜脸焦急劝道,“此间事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老奴求你了。”
何所惜一张脸变了又变,终于定下心,缓缓说道,“王叔,依你的性子,我在这里的事你早就传了信给老头子,是不是?”
老王垂首不语,似是默认。
“也罢,诗会过后,我自会回家一趟,你不必为难。”何所惜站在河边,语气笃定,带着几分令人信服的味道,与平时卖萌耍贱的猥琐样子天差地别。
老王听了这话,感动的泪流满面。
老何家财大气粗,在宋国做的生意如日中天,其气势堪比皇商,王老爷子对何家忠心耿耿,驻守宋国将近数十年,承办诗会已有五年,其中猫腻他一清二楚,此时此刻,他却说道,“少爷,这次诗会可不能乱来哎。”
这话他说出来也不避讳赵区区,如此坦荡,一定不是警告何所惜一个人,赵区区对于这老狐狸的心思轻轻一笑,也不点破。
反正她就是来打个酱油,见识一下汴梁人民如此热爱的诗会水平如何罢了。
“瞎咧咧什么,少爷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何所惜正色说道。
老王听了这话。也没接茬,一双眼睛继续盯着这位不省心的二少爷,他可是看着何所惜长大的。说句不好听的,何所惜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要拉什么屎…别看现在说的信誓旦旦大义凛然,一转头的功夫就能抛之脑后,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按理说,他应该顺着这位少爷的心意,但今年却是有些变故。可不能瞎搞。
何所惜被这老爷子盯得烦躁,索性说道,“行了。我今晚就在甲板上过夜,绝不踏进船内一步!”
老王诚惶诚恐,连连摆手,“不不不。少爷你身体贵重。可不能受凉,咱们要不上岸,老奴带你回山庄歇一歇。”
“呵呵”何所惜皮笑肉不笑,学着赵区区惯常的调子,“说来说去,还是不放心我,今天我还非要在这儿了!”
王老爷子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眼见着这位爷逆反心理上来了。也不好再逼。只能退了下去,吩咐场外的人好生伺候。
托了这厮的福。他们三个人去了三楼隔间,以最好的视角来观看这次诗会场景。
……..
这艘船分为三层,从外面看颇有几分气势。
怪不得作为这艘船的主人,何所惜土豪的不可一世。
楼下不过百来号人,但无论是从穿着还是气度来看都不是寻常人家,看来诗会不过是一个由头,这次聚会,也可以叫做上流家族交流会。
来往之人言笑晏晏,觥筹交错,赵区区趴在窗口看的无趣至极,正想着离去的时候,场下响起一道清越琴声。
众人视线随之一移,诗会的重头戏来了。
琴声悠扬,犹如清泉一般,潺潺流动,如同深谷幽兰,静静的淌着,淌过人生的皱折,淌过岁月的颠沛,淌过红尘俗世,静静的淌着…安宁至极。
所有人听的摇摇欲坠,恨不得就此安眠,下一刻,琴声变的激昂,如同玉珠落盘,灵动跳跃,强有力的节凑感扣紧每个人的心弦,突然,琴声戛然而止…心随之一紧,在几秒钟感到短暂停顿后,整个船舱内响起热烈的叫好声。
薄沙吹动,一阵香风飘过,阁楼上方走出一位娇俏姑娘,嘴角扬起,笑的明媚。
“横澜小姐!”有人?大喊一声,满是敬慕之情。
下方多是年轻的公子,看来这次不仅是交流会,还是变相的相亲会了。
赵区区了然一笑,看着对面那位秀丽的姑娘露出莫名笑意。
宋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未出阁的姑娘鲜少有抛头露面选夫婿的机会,可这位横澜小姐就不一样了,衍圣世家后人,身份堪比皇家公主,一次聚会看尽汴梁英豪,看上了,那便是一辈子的事。
倒是位特立独行的姑娘。
何所惜在一旁吃着葡萄,一边摇头摆脑,“横澜月素来娇蛮,这次出场倒是整的挺文雅,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被她看上。”
赵区区横了他一眼,顺势踢他一脚,“吃你的,哪来这么多说的!”
“踢我干甚!敢不敢打赌,刚来那琴声肯定不是她弹得!”何所惜似乎与横澜月相识,对这姑娘抱着几分莫名敌意。
“无聊。”她翻了个白眼,继续观看下方势态。
不过这么一会功夫,下方俊杰也开始坦荡荡的报出自己的名号来,以求得到佳人一顾。
“横澜姑娘,我是江家,江云柯,此番前来…….”
话未完,一道声音在旁边蓦然响起,“我乃江二少爷,江云醒!此番前来,只为一睹姑娘芳容!”
这话一出来,旁边的江云柯就转过头,笑的阴森,“二弟,你怎么进来的?”
江云醒也不是易相与的,只见他温纯一笑,拱手道,“小弟不才,恰得棋赛魁首,这才有机会一睹横澜小姐风采。”
他俩的谈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一些人听见,包括站在上方的横澜月。
“原来是棋道鬼才云醒公子。”横澜月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嘶哑,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魅力,因为她身后站的是横澜世家。
江云醒受宠若惊,连声应是。
赵区区撇嘴。心说这人变脸变得太快,不是什么好人。
何所惜也趴了过来,对下方的俊杰指指点点。
“看见那边那个没。油头粉面的,别看长得不错,汴梁最大的他是常客,那边,那个穿黑色衣服的,板块脸,看着严肃。跟自己嫂子却有一腿,还有,最左边那个装逼高冷的。看着挺正常的对吧?我跟你说,从他房里抬出来的娈童尸体不下十具…….”
何所惜说的唾沫横飞,将地下这些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赵区区不由胆寒。
“你知道这么多,不怕灭口?”
何所惜这厮笑的贱贱的。神态倨傲。“就凭他们?”
“这不是宋国汴梁的英豪们吗?你这是什么态度?”赵区区翘着腿,分了一半注意力到旁边这个装大尾巴狼的家伙身上。
“啊呸,汴梁的英豪我只认一人!”
赵区区没有说话,她知道这厮说的是谁。
“多年前,横澜冰曾去过我家后院一趟,那时候并不认识,这几天越想越熟悉。”何所惜忽然转移了话题,“能进我家后院的。那都是当世豪杰!”
赵区区呵呵一笑,没有搭话。
………….
“江云醒。你什么意思?就你也敢肖想月儿姑娘?”江云柯拉着江云醒走到最角落,嘴角勾起一丝阴狠笑意。
“来都来了,你能怎样?”江云醒丝毫不惧,凑上去就说了句,“不过是比我会投胎罢了,有什么好得瑟的,江家有你这个废物才是丢脸!”
两人互相对视许久,火花四溅,其中的恨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赵区区在三楼窗口看的兴起,嘴角挑起笑意,准备看着这对兄弟在大庭广众下撕起来,可事与愿违,两个人不管多不对路子,终究还是压住了心里的怒火,放了几句狠话便相继离去。
“哎,那两个人什么愁什么怨?”她指了指江家的两位少爷。
何所惜一颗八卦之心永远不停歇,见着她来了兴趣,也不吊人胃口,直接说道,“兄弟阖墙,同族倾轧,谁也看不惯谁,就这么简单。”
赵区区见他说的简单,便想起这土豪上面似乎也有个哥哥。
“你跟你哥关系也是这样?”她挑眉问道。
何所惜似乎想起什么,嗤笑一声,“我跟她好的很!”
这话听在赵区区耳朵里就多了一层别的意思,只是也不好多说,只好转移视线,看向今天的主角。
“今日,来的都是少年俊杰,具体事宜我就不多说了,这里有三道试题,胜者,去横澜家一趟,我父亲自会接待一二。”横澜月果如何所惜所说,性子简单粗暴,见下方人都报完名号了,懒得多说话,直接将试题交给旁边的侍女,随即回了房间。
没人注意她的动作如何,就像大家这次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借着横澜月攀上横澜世家一样,吃着鸡蛋就行,母鸡再丑也无大碍。
三道试题迎着众人炙热的视线,终于上场。
侍女摊开第一张纸,上面写这两个大字:书法
这两个字确是难得一见的好字,笔走龙蛇,磅礴大气,场间有人震惊大喊,“仁宗亲笔!”
仁宗是谁?
宋国第十二代皇帝,宋仁宗。
热爱书法,后世书法家皆以此笔法做楷模。
也许这个皇帝政治作为不是第一,但书法绝对当得上皇族第一人。
在这个简单的相亲会上,一位看起来简简单单的娇俏姑娘随手就拿出这样一副字来,那可真是不简单了。
赵区区也感受到了横澜家深深的底蕴。
这第一道题目就开始难倒了下方的人,书法不难,难的是横澜家出的试题太恶心,将仁宗的字放在那里,不管他们写得再好,只要审题的人看他不顺眼,便用一句不过尔尔的话踢回来,被踢回来后还不能翻脸,一翻脸可不是跟审题的人闹,那可是跟逝去的仁宗叫板了,什么意思,我的字不过尔尔?那你的字算什么东西?话能这么说么,不能!
一群人面面相觑,有心想去挑战一下仁宗的书法,可又不敢做,忐忑无比的僵持了一盏茶之后,横澜月房里又走出一个侍女。
“我家小姐说了,一刻钟之内写不出来字的,不用参加第二场了。”
话落,二楼隔间传来一阵是声响,“我写出来了。”
众人视线一移,看相阁楼间的公子,不由恨得牙痒痒。
这不是汴梁小霸王,刘渊吗!?
这厮也混进来了!
然而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不管众人如何议论,小霸王还是第一个交出考卷的人。
侍女接过那张纸,不由抿嘴一笑。
“哎哟卧槽,他写的啥玩意,还不如本少爷的字好!”何所惜眼尖,俯视下去,刚好能看见侍女手捧的那副字,一时间悲愤无比。
赵区区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侍女手中的字,说道,“字虽丑,胆子却不小。”
这艘船上的挂着虚名的公子不胜其数,胆子最大的莫过于刘渊了。
“还有谁写完了?”小侍女也不怯场,笑盈盈的望向众人。
许是被刘渊激出几分火气来,场下十几个人也开始拿起狼豪,忽视仁宗的那副字,如此一来,又有十余人交了书法。
一刻钟去的快,有些人开始回过味来,瞳孔一缩,便想着开始写字。
可惜,已经完了。
“时间到!”小侍女捧着一叠纸,往屋内走去。
“哈哈”赵区区托着腮,笑的开心,“有点意思。”
“哪里有意思?”何所惜眸光一闪,轻声问道。
赵区区笑而不答。
场下却响起一阵懊恼声,这些屈服于仁宗威名之下连笔都没有提起来的人开始恨自己的胆小了。
“刚才横澜姑娘的第一道试题是书法,可也只是书法而已!又没有让我们真的与仁宗较量一番!”有人悔之莫及,摇头叹气。
“是极!”
让他们磨磨蹭蹭写了个字要了一刻钟,横澜月房间的审题之人却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不一会儿,那个小侍女便走了出来,拿着一张纸,高声宣布,“第一名,刘渊!”
场内之人惊叫连连,不服者甚多。
“呸,刘渊那厮的字也能的第一?!”
“就是,我与他同窗,那厮的字不知道被先生骂了多少次,他要是能得第一,除非有人眼睛瞎了!”
这话一出来,二楼刘渊就走了出来,将手中的茶壶往说话那人身上一砸。
砸的真准。
热水从那人衣衫往下流,狼狈至极。
“刘渊,你…..”他怒目而视,正想发作,横澜月便走了出来,“哪个骂我眼瞎?”
那人退后一步,忍气吞声,没有多说话。
刘渊冷笑,随即回房。
横澜月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嘴角微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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