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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来小段路,便又能看到远处山中的大火。晚上风大,那火焰的气势更加迅猛。那姑娘之前却不曾知道这山里起火的事情,为之感到好奇,小声问旁边的两人,“那山上怎么那么多火?”
尹龙阳凑过去说道,“不知怎么就起来了,那大火把这里都包围住了。”
“那我们还怎么出去?”
“能找到通道,我和牛大哥就是从火里穿过来的。”
牛仁和听到他们说话,说道,“这大火比来时更汹涌了,不知道还能否有路出去。”
法师笑了笑,“不妨事,我知道有条很好走的路,是个秘密的通道。”
正走着,看到后边山头火起,“那几个和尚把法师的房子也烧了。”黄子裕说道。
宏嘉法师道,“这一烧了,我也就无挂碍了。”
宏嘉法师带着一行人翻了几个山头,来到一片快要干涸的池塘边上,顺着池塘走去,穿过一片乱石,见有一条溪流从前边流出,汇集到这池塘里,他们顺着溪流前走,不知不觉往地面下走去了,却是一道干涸的水渠,再往前走,只见溪流从土石缝中流出,更往前走,便见一个大洞,水渠便是从里边出来的。
几人进了洞里,点起火把,听里边哗哗的水声,这洞十分悠长。走了许久见前边一条大河挡住去路,水势汹涌,一个个漩涡顺着河水从上而下,法师道,“这里需要牛老兄来一把飞仙,把我们带过去才是。”
牛仁和已是疲惫,强起了飞行之术,把几人接连带了过去。那姑娘十分惊奇,“从未见过这等法力,这位师傅好生厉害。”
牛仁和苦笑一声,“姑娘可不要把这事情说出去。”“我知道,天机不能泄露的道理。”尹龙阳在旁边一乐,“姑娘好生聪明。”那姑娘看尹龙阳一眼,掩面又笑了。
这大河与洞壁之间有一条狭窄道路,众人顺着河流往上游而走,越走河水越加凶猛,拐过几道弯,来到一片宽阔的地方。这里好像曾有人住过,洞壁旁堆着许多稻草,稻草后还掩着几间矮小的木房。木房前空地上堆着几个低矮的石凳,中间一堆篝火。宏嘉法师便要大家在这里休息,大家也都累了。尹龙阳向前将那姑娘从骡子上扶下来,只觉她的手臂那么轻柔却像没有骨头似的。众人在石凳上坐了,各拿出吃食,分与大家。
只有尹龙阳取出自己的口袋、葫芦,独自吃起来。那姑娘在尹龙阳身边坐着,见他不和大家同吃,便问他,“公子,你吃的是什么?怎么不和大家一起吃呢?”
尹龙阳笑笑,“我这里有饼吃,就不抢大家的了。”
“你可真好玩,自己吃独食,你怎不把饼分给大家,也来吃点大家的东西。”“我这个,就我能吃。”
众人听了全都笑了,那姑娘也捂嘴笑了,“是什么东西只有你能吃。”伸手便从他手里拿过饼来,动作轻盈快捷,尹龙阳稍慢了一步才反映过来。
“姑娘,不可。”尹龙阳慌忙去夺,那姑娘轻盈地转身,动作甚是灵敏,尹龙阳抓了个空,趴在了那姑娘的身上,闻着一股芳香的味道,更觉得姑娘的身体也是那样柔软,瞬时心中荡漾了。
牛仁和咳嗽了一嗓子,表示这个行为可不妥当。那尹龙阳也以想到,赶忙回过身来,挠挠脑袋,“对不起了,姑娘。”
那姑娘却嘿嘿笑起来,拿着饼送进嘴里,嚼起来。那牛仁和更有点生气,却想这么好个姑娘竟随便抢陌生男子吃过的饼来吃。那黄子裕也觉得这姑娘真有点胡乱玩闹,与刚才那端庄的样子不符,甚是奇怪。只见这姑娘嚼了几口,连忙皱起了眉头,连忙跑到一边把嘴里的饼都吐出来。“这是什么破饼!”把饼狠狠地扔到了那大河里,嘟着嘴巴回来了。
“这个饼好难吃。”她拿了水壶咕嘟喝了一口水,仰起脑袋在嘴里咕噜咕噜涮了一遍,转身吐在旁边了,也不再顾得掩嘴巴。牛仁和与黄子裕见了更是惊奇,想这个端庄女子竟那么粗鲁的涮嘴还随便吐出来了。尹龙阳却觉得这姑娘的行为甚是喜欢,不由得说了一句,“真是可爱的姑娘。”
别人都未听到,只有那姑娘听到了,扑哧笑了起来,转脸悄声问他,“你可是喜欢上我了?”
尹龙阳红了脸,“这么好的姑娘,谁见了不喜欢上。”
那姑娘听了更开心地笑起来,众人都不知所以。“对了,你怎么吃这么难吃的饼?”那姑娘问道。
尹龙阳嘿嘿笑起来,“我这个袋子里的饼,只有我自己能吃,别人吃起来都是苦的。”
众人听了惊奇。
“那你这葫芦里的水也是只能你喝了?”姑娘问他。
“这我不知道,要不你再来试一试。”尹龙阳坏笑了起来。
“我才不试了呢。”
黄子裕问道,“敢问公子,你这袋子和葫芦是从哪里来的?”
尹龙阳刚要说,牛仁和赶忙接话,“这是我的一个远方叔叔从某个仙人那里得到了,留给我这个堂弟的。”说完瞧了尹龙阳一眼,尹龙阳已明白了,“是的,是的。”
“那可真是宝贝,从来未曾见过。”黄子裕笑起来,转身又问那位姑娘,“敢问这位姑娘姓氏?可是哪家的?”
那姑娘微笑着点头,“我姓齐,名字是叫齐盈盈。”
尹龙阳听了十分开心,“真是一个好名字。正所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盈盈一水间,脉脉窃私语。”
齐盈盈听了也十分开心,纤纤手指在尹龙阳前边摆了摆,“公子,你可说错了,这首迢迢牵牛星可不是这么说的,‘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才是。”
尹龙阳说道,“这不得语实在太残酷了,牵牛星与这河汉女好不容易相聚一回,总也要温存一番,说点心里话才是。”
齐盈盈笑道,“这世上却也是这么残酷的,公子所想的是世外的美梦了。”
众人吃着喝着听他俩闲谈,也觉得有趣,之外,牛仁和便多有一点担忧。
黄子裕见他们聊起诗赋,便说,“这诗赋我也是十分喜欢,我这里有一首中原大诗人的诗篇,不知道你们可曾听过。”众人便都看向他,准备听着。那黄子裕站起身子,提起一口气,声如洪钟,朗诵道:
“十里一走马,五里一扬鞭。
都使军书至,匈奴围酒泉。
关山正飞雪,烽火断无烟!”
众人听了,都拍掌道好。齐盈盈说道,“真是一首好诗,将军的朗诵也是十分地气势。可我是一女儿家,只能读些女儿情怀的诗篇,之前却从未读到这大气磅礴的,真是遗憾,不知这是哪位诗人?”
黄子裕看向牛仁和,牛仁和道,“我也不知这是哪位诗人,法师可知道否?”法师也摆摆手,“我整日里诵佛诵经,也不知道这些。”
那尹龙阳道,“这可是百年前的大诗人王摩诘的诗篇,声势磅礴,真有盛唐的气象!”黄子裕不禁惊奇,未想这少年也知道王摩诘。尹龙阳道,“我也想出一首诗篇,朗诵不了,只是背给大家听听吧!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却说尹龙阳未有黄子裕的底气,朗诵起来也是抑扬顿挫,十分有些气魄,众人也拍手叫好。那齐盈盈更是欢喜,“读的真是好,没想到公子还有这幅才情!”忽而娇羞起来。尹龙阳见此,更加心中荡漾。
那黄子裕也很是高兴,他闲时最喜欢读诗,便又讲了几首,尹龙阳却都能说出出处,也能有引风格相近的附上,而论起诗歌来,更是引经据典,众人无不为之惊叹,甚而引起了道家经典,连佛经也都引用了。
那法师甚是高兴,便多问了尹龙阳一些佛经典故,尹龙阳却全都知道。牛仁和也讲了一些道家偏门经典,却也难不倒他,每部作品无不能随便摘引,甚而倒背如流。
尹龙阳笑说,“我先前在家里,书籍许多,没事便翻翻,我的一项小把戏就是看一遍就能铭刻脑子里,总也忘不掉了。”
众人都为之惊奇。齐盈盈道,“那公子如此好记忆,棋艺也必当聊得了。”
尹龙阳笑说,“常在家里去仆人下棋,未曾出去遇到过高手。”
“那太好了,我最喜欢下棋,要请教公子。”
阿婆忽然说道,“要说这下棋,牛仁和道士可是最拿手的,普天下不多有比过他的。”转身问法师,“是吧?法师。”
法师微笑着点点头。
“那更好了,我要跟你们去,好好和你们切磋一番。”齐盈盈高兴地拍起手来。尹龙阳见她越发可爱。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大都累了,各自找地方睡去。那齐盈盈在那关着的时候,不分昼夜,被叫起来的时候,却是睡了一天了,这时候便不困了,在篝火旁烧火。
黄子裕见她未睡,便走过来,问她,“敢问齐姑娘,那镇守边关八镇的齐大将军可是你什么人?”
齐盈盈忽一紧张。“姑娘别怕,你或还不知,我是黄子驰的哥哥。”
齐盈盈放松下来,“原来是子驰的哥哥,你说的那个齐大将军是我父亲。”
“原来如此,你可知子驰去做什么了?”
齐盈盈连连摇头,“他从来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
“那好吧。”黄子裕正要再问,齐盈盈说道,“我觉得困了,要去休息了。”
“那不多打扰。”黄子裕便离开了。
再说那尹龙阳在稻草里躺着,也未睡下,心里只想着齐盈盈,偷偷地瞄着她。只见那齐盈盈从石凳上站起来,笑盈盈地看了他一会儿,走去另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