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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可可服用的药物含有镇定安眠的成分,所有她很快就睡着了。
黑暗中,诺大而又安静的病房内,只听到心跳仪“滴滴滴”富含节奏的声音。
如果你再张大了耳朵,或许还能听到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雷耀熠站在叶可可的病床前,俊冷的眸子默默注视着女人沉静安稳的睡颜,高大身躯屹立不动,在无边的黑暗里犹如挥舞着巨大黑色羽翼的黑天使,明明象征着罪恶,却又暗含深情。
旁边的窗户开着,男人是趁着叶可可睡熟之后,以及季非然刚离开这么个小空档翻窗而入的。
说实话,挺狼狈,也特危险,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什么办法,可以在一解他相思之苦的同时又神不知鬼不觉不被人发现的。
“可可……”
男人薄唇动了动,轻声叫出这个让他心痛不已的名字。
“我真的很想你,真的好想亲一下你,抱一抱你……”
寂静的空气里,雷耀熠的声音是比空气还要轻喃喃自语。
他伸手,想偷偷摸一摸叶可可如婴儿一般美好的睡颜,但叶可可却突然动了动,脑袋微微偏了偏。
“雷耀熠,你这个骗子……你不可能不爱我的,骗子…”
雷耀熠一惊,整个人愣住了,俊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手掌僵硬在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她醒了?…
雷耀熠在心里这样疑惑道,想着这下该如何是好,却见叶可可并沒有睁开眼睛,也沒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把抱在怀里的东西紧了紧。
呼,原來这小妮子是在说梦话……
雷耀熠这才松了口气,突然想起來叶可可是有说梦话的习惯,一般都是神经太紧绷,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想必自己那天在公司给她的打击很大,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吧…
想到自己有可能梦里都在伤害她,雷耀熠胸口一阵闷重,难受得说不出话。
“可可,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他的处境,让他身不由己,对待两个人的感情,他毫无办法。
害怕吵醒她,他的手掌始终沒有在叶可可脸颊落下,只是默默的捻了捻被角。
途中,女人双臂抱得紧紧的,将什么东西小心护在胸口,防备性十足。
雷耀熠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两纸被他撕得粉碎的结婚证书。
“怎么会……”
雷耀熠表现出不可置信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到她居然真的把那些碎片拼好了,这得费多少功夫啊…
看她如此小心翼翼,妥善珍藏的样子,他更是一阵心酸,为女人感到不值。
“好傻,还守着这破东西干嘛?”
出于私心,雷耀熠伸手想把那两纸结婚证书拿走,却敏锐的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有人开门,想必是季非然吧…
雷耀熠眉心皱了皱,深知绝不能暴露自己行踪,于是他收回手,再眷恋的看了熟睡中的叶可可一眼,一个健步,蹿身跃出了窗户。
“谁?…”
季非然打开门的时候,只看得窗户动了动,又沒來得及看清是谁。
他趴在窗户看了看,外面除了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沒有。
“奇怪了……”
季非然自言自语,心里总是不放心。
他拉开一张椅子摆在叶可可病床前,长手长脚的躺下。
今晚实在是太诡异了,接二连三出现黑影,看來他得时刻守在小甜心跟前,寸步不离才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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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耀熠按压着不小心被铁丝划伤的手臂,迅速钻入车内,神情隐忍着痛苦。
舟山回过头來,紧张的问道:“怎么了耀哥,被偷袭了?”
“沒事,开车…”
雷耀熠冷着一张脸,酷酷道。
舟山心里担心,想再追问些什么,但见雷耀熠一副完全拒绝交流的姿态,也只有无奈的踩下油门,专心开车了。
手臂是在刚刚从窗户往下跳,不小心碰到一个突出的铁丝划伤的。
雷耀熠撩开袖口,只见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持续不断的冒着森森鲜血。
说也奇怪,这被划伤的地方,刚好就是上次叶可可死命用牙咬过的地方,可谓是伤上加伤。
看样子,连老天爷也看不过,准备处于正义要惩治惩治他这个无敌大渣男了吧?
雷耀熠盯着那伤口,莫名其妙的笑了,老天有眼啊,惩治得好,惩治得妙,惩治的呱呱叫,刚刚真该让他摔死才算好呢…
舟山从后视镜里看到雷耀熠手臂上的血痕,忍不住吞吞口水。
“那个,耀哥,你确定不处理下吗?我这里有纱布和消毒水……”
“不用,我是活该…”
雷耀熠默默道,他的这个行为,无异于自残。
“唉,耀哥,你这又是何必……”
舟山忍不住摇摇头,替雷耀熠感到心酸。
“既然你那么担心叶小姐,那么想见她一面,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去找她,偏要深更半夜的,飞檐走壁,跟做贼似的去看她,你又不是蜘蛛侠,这样真的很危险的,万一你要是不小心掉下來,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舟山光是回想起雷耀熠爬窗的样子,就觉得后怕。
“谁说我是去看她的……我只是……只是想试试我的身手…”
雷耀熠嘴硬道,坚决不承认自己是为了见叶可可一面。
“最近是非常时期,我要加倍小心,这身手许久沒练过了,确实生疏不少。”
雷耀熠假模假样的握握拳头,还在嘴硬。
“嗯嗯,好好好,那试得怎样,还要不要增加几个保镖?”
舟山实在不忍心拆穿雷耀熠,只得无可奈何的附和道。
“那倒不用,我自己能应付。”
雷耀熠很认真的回答道。
舟山长长叹一口气,专心开车,不便再多说什么。
世人都说雷耀熠如地狱撒旦一般,冷血无情,只有舟山知道,看似耀哥那冷血无情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如孩童般干净的心,而孩童对待人或者感情,往往是最纯粹,最深情的。
雷耀熠头枕在柔软的靠垫上,似闭目养神,似陷入沉睡。
车子很快驶回别墅,只听得“吱”的一声,舟山抱紧了方向盘,脚死死踩着刹车。
“怎么回事?”
雷耀熠不悦的睁开眼睛,这突如其來的急刹车差点让他飞出去。
“耀哥,你看,那个……”
雷耀熠抬头往前一看,只见车子强烈的远光灯之下,站着一个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女人。
“杜鹃?”
男人皱着眉,打开车门,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后的女人,如一只惊恐的小鹿,飞快的朝雷耀熠扑过來。
“耀,你可算回來了,我等了你一夜…”
杜鹃只穿了件单薄的真丝睡衣,一双棉拖鞋,浑身冰凉,搂着雷耀熠的脖子,‘嘤嘤嘤’的哭泣。
“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穿个睡衣就跑出來了?”
雷耀熠赶紧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包裹住女人单薄的身体,扶着她走进别墅,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走进别墅,在明亮的灯光下,雷耀熠才看到女人满身的伤痕,一条一条的浮肿,一看就知道是用皮带抽的。
“我受不了了,耀,我真的受不了了…”
杜鹃双眼红肿,抑制不住的哭泣着,抱紧了雷耀熠不肯撒手。
这么多年,身为雷铭远身边最得宠的情妇,杜鹃有着比绝代美人还要绝美的容颜,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來形容都不为过。
雷耀熠见到女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是心生怜悯。
“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他拉着杜鹃坐下,又命令桂嫂点上了凝神静气的暖炉。
温暖馨香的屋子里,杜鹃被冻得僵硬的身体,才算稍微暖和了些,思维也活络了些。
“老头子好像发现了我跟你的关系,这些日子对我态度很差,动不动就拳打脚踢的,我实在受不了了,他就是个老变态…”
杜鹃抹着眼泪,声声控诉着自己这些日子的悲惨遭遇。
“你看我额头……”
她把自己的刘海撩了撩,刘海之下果然有一道很大的伤疤。
再看杜鹃的嘴角,眼窝,脖子,到处都乌青发紫,无法想象她承受了多大的伤害。
“该死,雷铭远那老畜生…”
雷耀熠握紧了拳头,眼神充满仇恨,愤怒的骂道。
看到杜鹃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他似乎也能联想到,曾经的母亲,是不是也遭受过雷铭远那变态如此的伤害,甚至更重。
“对不起,杜鹃,我沒有想到他那么变态,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想当初,是他把杜鹃牵扯进这场纷争里的,这么多年,杜鹃一直作为自己的眼线,潜心跟在雷铭远身边,任由一个糟老头子使唤糟蹋。
而这些年,也多亏了杜鹃的里应外合,他才能在短短五年内,顺风顺水,成功将龙耀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下。
“耀,我受不了了,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们去一个沒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这恶心的地方我呆够了,我快要疯了…”
杜鹃紧紧抱住雷耀熠,苦苦哀求道。
“呃…”
与此同时,雷耀熠突然吃痛的叫了声。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