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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颜夕与应墨隐就这样彼此抱着谁都没有说话,擎南的暖阳比之紫云要热烈许多,整个屋子都被照的亮堂且让人不自觉生出一股慵懒。慢慢地应墨隐将古颜夕放开,他深深望着她,手捧起她的小脸,俯身,在那朱唇上落下一吻撄。
那一刻,就好像是永恒一样。
古颜夕因着这一个吻,脑袋里好像闪过了很多画面,让她原本淡定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
在她紧紧握住应墨隐的手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听房门被人一把推开,瞬时,月影的声音响了起来:“刚才城门口的那个蠢货不是说要去官府备案什么的吗,咱们……”
后面的内应没说完,月影就愣住了。
关门,转身,离开,不发一语,月影走得匆忙,直到人走远了才听她发出“哦呵呵呵”的十分诡异的笑声。古颜夕急忙推开应墨隐羞得一脸通红,而反观应墨隐却很是郁闷……他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前脚走了个煞风景的流若后脚就又来了个砸场子的月影,感情这两人是亲兄妹不成,就不能进门之前先敲门吗偿!
因着月影的出现,短暂的温存被打断,一时也进行不下去了。应墨隐见古颜夕依旧低着头沉闷不语,苦笑着上前拉过她的手:“在怪我?”
古颜夕摇摇头,道:“只是觉得,有点妙。”
“恩?”应墨隐眉峰微扬,似乎没有听懂。
“我的意思是在看到这些的时候,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明明很快就要想起来了,却瞬时又被什么东西给压下去,包括刚才那个吻。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身体自发做出的反应,像是担心会受伤而进行的自我防御一类……”
听着古颜夕的话,应墨隐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想他或许知道这种防御是来自于哪里,可是对现在的古颜夕来说,还是暂时不要了解太清楚为妙。
在短暂的平复之后,二人手拉着手出了房门走向正厅,还没进门就听里面不断传出的月影“哦呵呵呵”的魔性笑声。古颜夕嘴角抽搐真想上前去把她的嘴给撕了,果然就在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月影立马抬起头,笑声变得更大了。
她双臂环胸表情八卦,挑了挑眉直接道:“感觉如何?”
“你闭嘴。”
“别这样嘛,大家都是好朋友,不是应该分享一下吗?”月影八卦道,“这么多年啊,我可是头一回看你跟一个男人……”
“月影!”古颜夕从没感觉如此丢人,她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很快反击道,“我们再如何也比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人家纪公子好吧?”
“唉你这女人,怎么又绕回到我身上了!就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准备说多久啊!”
“我准备玩一年!”
“没的说了,亮兵器吧!”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在应墨隐他们看来两个就已经足够了。不过转瞬的功夫古颜夕就跟月影换着花样将对方贬低到了尘埃里,连带着他们三个都莫名其妙的中了招。眼见这样吵下去估计到明天都没有问题,无奈之下,应墨隐与纪小池一人上前拉过一个,而元勃则转身领路,就这样前往官府备案。
原本古颜夕跟月影就是骂着玩儿的,见状也都纷纷偃旗息鼓,故意“哼”了声就此作罢。
他们居住的宅子距离官府还有小一段的距离,幸好这一路上随处可见商铺,来往行人也很多,倒是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在到了官府门口表达来意之后他们便被请了进去,随衙役走了一小段路便来到了一间院子里,那衙役瞥了眼屋子,见到里面没人便让古颜夕在这儿等等,自己先去请师爷过来。
眼见那衙役很快离开了视线中,瞬时静下来的气氛却叫在场几人莫名皱起了眉。
平静就是风雨欲来的暗示,尤其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适才好有些松懈的情绪瞬时紧绷,古颜夕几人纷纷侧目望着四周,在察觉到空气中多出了一丝戾气后,他们手中武器出现的同时,周围也冒出了无数穿着蓝色长袍的怪人。
说他们怪是因为他们手中空无一物,只是很有秩序地上前将古颜夕几人团团围在了其中。
他们没有人上前发动进攻,只双手结出一个怪的印记,口中念念有词,不过片刻便见一股微弱的紫色光芒从那群人身上散出,慢慢汇聚成一股接着击向古颜夕几人。
那光芒太过耀眼,刺得人几乎眼睛生疼。古颜夕下意识便用袖子挡住了视线,耳边传来的却是几道闷哼。她心下一惊急忙转过身去,就见除自己之外的其余四人全都躺在了地上,神情痛苦,面色苍白。
“欢迎几位光临我擎南国,不知应候王跟应候王妃觉得这份见面礼如何?”
这时,就听一道很是阴森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古颜夕莫名紧了拳头冷着脸转身,见是一身身着紫袍的男子缓缓出现在视线中。.长相平凡,气势逼人,眉心中一颗朱砂痣红得耀眼,整个人置身在那紫色光芒中,却丝毫没有违和感,就仿佛是融为了一体一样。
而让古颜夕更加在意的,是对方唤她,应候王妃。
应候王妃,一个多么让人感觉到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称呼,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叶公子,这便是擎南国的待客之道?”少顷,古颜夕收起手中短刀冷冷道。
叶沉似是有些诧异古颜夕竟然能这么快识破自己的身份,他眉峰上扬,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她一番后才道:“应候王妃果然如传言一般聪明绝顶,今日一见,在下佩服。”
说着,他将视线后移,落在了古颜夕身旁的应墨隐身上:“适才王妃你问在下这就是擎南的待客之道吗,在下想说,不是。”
“叶公子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你们并非是我擎南的客人,而是我擎南的敌人。今日我奉大皇子之意在此埋伏,就是为了将应候王带回宫中审问,如果王妃有任何的疑问可以静等审问的结果,想必擎南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转折来的太快,古颜夕几乎反应不能。而这时应墨隐已经强忍剧痛慢慢站起来,目光阴森看着面前的叶沉,冷冷道:“叶沉,你有什么资格抓本王?”
“若是放在以往,在下自是不会招惹王爷这种人,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在下何必出此下策呢?”
叶沉每一句话都说的很平静,他的脸上带着淡笑,可那语气却相当凌厉。
这对古颜夕跟应墨隐来说还真是一个挑战,毕竟放在平时只有他们这样对别人的可能,还真没有别人这样对他们的机会。
“你的把握是什么?”蓦地,应墨隐眼微眯,透出几分莫测。
“看来王爷是许久没有回去,都忘了自己的根在哪里了。”
叶沉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他一脸平静,说着就冲身边的人伸出了一只手。他的仆从很是有礼地躬身上前,将一本明黄的折子放在了叶沉手中,叶沉拿过来倒是也不看就这样扔给了应墨隐,在他眼里,那明显属于御赐的东西就像是个垃圾一样,丁点价值都没有。
“应帝几日前送了折子来,说是已经知道了王爷你身为紫云细作的事。对此他表示很心痛,你身为应召的子民,拿着朝廷的俸禄,领着应召的兵马,当着百姓的王爷,可你却为了一个女人投敌,置自己的国家于不顾,甚至还想与联手紫云联手对应召发动进攻。”
“啧啧,战功赫赫的应候王呐,其实也不过如此。”叶沉说着,鄙夷地摇了摇头。
应墨隐什么话都没说,只俯身将那折子捡了起来。在很快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应后他也只将其扔了回去,表情淡淡,却并无一丝意外。其实如果应湛再不出现他真的都要忘记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他原以为离开会让对方放下戒心,谁料那人反而变本加厉将手伸到了擎南国来。
想必是有人在他耳边吹了些风吧,不然他怎么会这般雷厉风行。
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应墨隐不语只抬起脚尖将适才落在地上的长剑捡了起来。
“这种胡言乱语都有人信,本王以为,大皇子可以更聪明一点的。”
“是啊,在下也这么觉得。不过若是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还是会选择与应帝联手,毕竟你跟你的女人眼下都是单枪匹马,就算有紫云做后盾又能如何,难不成还抵得过两国联手?”
叶沉总算是说了实话,而古颜夕等人也明白了个中缘由。想来是先走一步的李继回去说了什么才导致应湛在此刻出手,与擎南一起斩断他们的前路,又绝了他们的后路。
“看来,流若他们也已经被你抓走了。”应墨隐冷笑一声,拉开架势,“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开始吧,叶公子。”
叶沉偏着头点了点,显然是一副很期待的样子。他身形一闪忽然就退到了后面,很快就见适才微弱的紫色光芒再度亮眼起来。应墨隐等人刚刚才觉得好一点时眼下又再度受到了非人的折磨,那种像是有万千虫子在身体里面啃噬的感觉实在叫人痛苦,导致他们连手中武器都握不稳。
古颜夕不知为何只有自己感受不到,她不假思索冷喝一声便提刀上前,很轻松地冲破了那层紫光的包围圈,接着刀光所过之处,就见蓝袍的怪人们纷纷倒地,却很快又有新人走上来顶替那些死人的位置。
这样源源不断的杀戮只会让古颜夕身上的罪孽更重,她越发觉得随着自己每动一下,那边的叶沉眼中就晶亮一分,那副神情就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似的,他想看着她崩溃,看着她癫狂,看着她杀尽这里的每一个人,直到血流成河。
深吸口气,古颜夕想都不想忽然身形一闪就冲叶沉冲了过来。
没料到她竟然会有如此举动,叶沉明显一惊,随后却露出一个很是怪异的笑应。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古颜夕飞速而来的身影,直到她手中短刀触上他皮肤的那一刻,他整个人莫名消失在了原地,就像是一阵风刮过般,除了留下阵阵凉意外,再无其他。
古颜夕当即大震,收回短刀站在原地,警惕地注意着周围。而随着那紫光重新汇聚起来将她笼罩其中的时候,她的背后,再度响起一阵笑声。
“应候王妃,你是在紫云当公主太久所以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吗?”
古颜夕紧咬下唇,慢慢转过身去。
就见叶沉不知怎地移动到了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他周身散发出比那些紫光还要耀眼的色彩,细长的手指紧紧扣着应墨隐的脖颈,正冲着她,笑得邪气。
见状,古颜夕不动了,她担心自己再有动作,叶沉会毫不犹豫地捏断应墨隐的脖子。她很难想象对方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就控制了应墨隐几人,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抑制了他们的动作。
“是蛊。”这时,就听应墨隐艰难出声道。
哪知他话音刚落,叶沉便再度紧了紧手指。在见应墨隐被自己掐的青筋都暴起的模样时他轻笑出声,贴上应墨隐的耳畔便小声道:“应候王,我很不喜欢别人在我的控制下还随便乱说话,你这样是很没礼貌的。”
“哼,有本事你就杀了本王!”
“啊,王爷果然是王爷,在下的七寸被你捏的死死的,还真是叫人不开心呢!”叶沉说着,再度往前凑了几分,“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本事杀你,但是我有本事杀别人啊!听说应候王府在应召还留有几十仆从在皇城的天牢里日日受刑,且因为你投敌一事,连带着应候王妃的母家也受了牵连。”
“她母家是姓古对吧,古老大人跟古家嫡女眼下也不知如何了,一个老头子一个病秧子,不知他们那小身板能在牢里面撑过几天呢?”
应墨隐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卑鄙到用远在应召的应候王府跟古家来逼迫自己!这种条件放在以前他是怎么都不会理睬的,可现在不同,他自己已经欠了府中的人太多,实在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伤害。若是眼下连带着古家也出了事,那么待有朝一日古颜夕恢复记忆以后,他该怎么面对她!
叶沉在察觉到应墨隐瞬间低迷的情绪后唇角一扬,笑得得意。他很是大胆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应墨隐的侧脸,接着突然甩了过去,结结实实地给了应墨隐一巴掌。
古颜夕在那头看得嘴唇都快咬破了,那是应墨隐啊,高高在上的应候王啊,他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可叶沉却是越发上瘾,他知道应墨隐顾及应候王府跟古家所以不会反抗,于是在将他的脖子松开后,又抬手给了他肚子上几拳。
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战神王爷此刻犹如一只蝼蚁般被打成这种垃圾样子,叶沉眼中邪光大盛,却是突然转向古颜夕,笑着道:“应候王妃,你现在感觉如何啊?”
古颜夕从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她浑身的怒火在燃烧,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一股红光正逐渐从身体里面发散出来,然后将她全身都笼罩在了其中。
见势,叶沉忽然顺手就将应墨隐手中的长剑夺了过来,他一边在那紫光下欣赏明晃晃的刀刃,一边慢条斯理道:“我听说凌迟处死这种刑罚是很有意思的,总共三千六百刀,刀刀见肉,且人还不能死。一定要等到最后一片肉落地的时候人才能咽气,想必那些刽子手的手法一定相当了得。”
“在下一直都想尝试一下千刀万剐的感觉,可惜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然而今日也算是机缘巧合,王爷这种好体格一定特别适合在下拿来做实验吧,那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就……”
叶沉的话没说完,剑光一闪,便见应墨隐突然闷哼一声,捂着胳膊跪倒在地。他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掉落,却仍旧不肯出声,只紧咬牙关不肯露出半分怯色。
古颜夕终于忍不住了,她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身体里面喷射而出,那燃烧的滚滚怒火几乎渗透在了她每一个毛孔中,突然耀眼的红光瞬时便将笼罩自己的紫光所冲破,而在她身边围着的叶家怪人也在这股强大力道的冲击下被撞飞,***身亡。
此刻,原本艳阳的天气渐渐布满了阴云,而古颜夕就站在那儿双手握拳,发丝飞扬。她原本清透的眸子逐渐染上一抹血色,血红的瞳眸闪闪发亮,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面前的叶沉,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随着她体内强大杀气迸射而出的同时脑袋里也多出了许多东西,那些被她遗忘的过往正如走马灯般一幕幕从她眼前闪过,给她本就暴怒的情绪更添了一把柴火。
“哦,这就是凰图之力吗?”这时,就见叶沉喃喃自语道。
古颜夕的爆发出乎众人意料,而应墨隐在侧自然听到了叶沉刚才似是而非的那一句感叹。心下一震他立马想到了一个可能,眼见古颜夕已经飞身而起冲着叶沉杀了过来,那猩红的眸子里满是戾气,显然今日不把叶沉碎尸万段她便不会罢休一样。
但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应墨隐深吸口气,强忍身体不适突然就站起身来冲了过去。在古颜夕隐约已经触上叶沉周身泛起的紫光时他猛地将她拦腰抱住,接着随惯性离开了原有的轨道。那些原本能烧灼万物的红光在碰到应墨隐的时候却全都没了反应,它们甚至很体贴地也将他笼罩在了里面,还在他受伤的胳膊上缓慢作用,少顷便见伤口有愈合的趋势。
见状,应墨隐知道事不宜迟,于是转向叶沉难以注视的一个角度,轻声在古颜夕耳边说了几句。
不过是一瞬,古颜夕猛地侧目看着他,周身的红光却消散了。
“该死!”在那红光消失的时候,叶沉突然皱眉骂道。
更加笃定了心中猜想,可应墨隐却没有更多的时间跟古颜夕解释。在没有凰图红光的保护下,二人齐齐摔落在地。应墨隐因为本就有伤,此刻又为了护着古颜夕,显然摔得情况比较严重。古颜夕一把抱住他面露苦色,她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前方紫光大起,他二人下意识抬头望去,叶沉正站在那紫光的正中心,一脸阴冷的看着他们,而他后方被扣着的……
是元勃、月影还有纪小池。
“玩了这么久在下也累了,应候王妃,不如你来做个选择吧。”叶沉有些恹恹道,指了指身后三人,又指了指他身边的应墨隐,“我用这三个换应候王一个,你觉得可公平?”
“我四个都要!”古颜夕吼道。
“应候王妃啊,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我不妨直说吧,你们五个人里面只有你一人可以逃出去,因为有凰图护体,所以你对我叶家的蛊不会有任何反应。但他们就不同了,如果我不放他们走,今日,他们必死无疑。”
叶沉刚才所用的是叶家的百人降蛊,这种蛊无形无声,只会在空气中形成一道屏障,以此套住猎物,以声波作为蛊虫来折磨他们的精神,再从耳膜直接传入五脏六腑
百人降蛊无人能挡,当然除了施术者跟身怀异物之人。
古颜夕的确不受干扰,也完全可以硬着头皮带着众人冲出去。但这里毕竟是擎南国的地盘,叶家作为地头蛇肯定要比他们熟悉这里的路线,所以除非他们完全退出擎南国境内,否则便会这样无休止的遭受到叶家百人降蛊的攻击。
而至于最关键的一点,古颜夕他们是为了拿到‘醉生梦死’的蛊母才来到这里的,若是就这样折返回去,岂不是功亏一篑?
深吸口气,古颜夕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面对如此选择。
对面的三人是她的好友,是陪伴她走过无数晦暗日子的人,身边的应墨隐是她的爱人,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想牵着手共度一生的夫君。谁该生谁该死其实一点道理都没有,叶沉出此难题不过是想折磨她,让她崩溃让她发火,这样便可再次催动凰图的力量。
聪明如她,又岂会猜不到对方的意图?
“本王跟你回去。”这时,就见应墨隐缓缓起身,一字一句道。
古颜夕猛地转身就见应墨隐望着自己,那双眸子里情绪翻滚,最后全都化成了一汪静水。他就这样看着她很久,不顾那头元勃几人的呼声,也不顾叶沉满是冷冽的视线,只缓步上前,轻轻抱住了古颜夕。
“颜夕,这一次,一定要等我。”他柔声说着,然后义无反顾地离开。
古颜夕立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反应,脑中回荡的满满都是“等我”两个字,她突然有些明白了应墨隐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她想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却在转身的时候发现叶沉已经带人押着应墨隐离开了这里。
空荡荡的院子里莫名刮过一阵凉风,头顶上的阴云被吹散,明明该是开心的气氛,可古颜夕的心里却像是压了千斤巨石般叫人难受。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必如此的……
“夕颜啊……”这时,就见月影匆匆走了过来,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古颜夕却摇摇头,皱着眉将她的手拂开。她眉头紧锁满眼的怅然若失,心里却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刚才告诉他,她全都想起来了,那些过往,那些快乐和悲伤,在凰图开启的瞬间便尽数回到了它们应该存在的位置上。
越想越是难过,到最后古颜夕只缓缓蹲下身子,抱住了头。
殊不知自己此刻的表现在月影等人看来却很是煎熬,以为她受打击过度,三人皆是一脸难色。元勃虽然看不到古颜夕此刻的表现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忧伤,良久他叹了声走上前去,却是自己也蹲了下来,无神的眸子望着古颜夕,道:“你刚才……怎么了?”
他跟了古颜夕这么多年,对方身上一丁点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法眼。古颜夕在开启凰图的瞬间那浑身爆裂的杀气只让元勃觉得似曾相识,他脑中莫名就闪出五年前她在周明山里的情形,也是如今日一样,抱着破釜沉舟的架势,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又要失去她了。
幸好老天没有让悲剧再次重演,元勃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听到应墨隐对她说了“等我”两个字。后来古颜夕情绪的波动更是变化,那些夹杂了沉重跟负担的低气压让他觉得事情有异,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她可能,想起来了。
凰图开启,灵女重生。
这便是曾经冷俊轩说过的一句话。
古颜夕缓缓抬头看着元勃,少顷,苦涩一笑:“你不是都猜到了吗,元勃?”
“你……”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一直都不肯告诉我真相了,这些东西……还真是叫人难以承受啊……”古颜夕微微叹了声,望着前方的空地再度出神。
元勃担心她会胡思乱想,于是顿了顿复又道:“其实你大可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毕竟已经过去了五年,就算这五年你还在……”
“就算我还在,该来的也总会来对吗?这个道理我懂,可即便这样也不能成为替我开脱的借口。这五年,阿骁如何,表哥如何,你如何,其他人如何,我统统看在眼里却不自知!那么多人的命运因为我的‘死’而改变,更是有人就这样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元勃啊,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甚至在想五年前我为什么……”
“古颜夕,因为你是古颜夕,所以你注定是要回来的。”
没等古颜夕说完,元勃突然按住她的肩膀道。
“我师傅生前说过,人这一辈子都是在为了前世的罪孽而还债,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你总要将其还清才能在第十世成佛。”
“可我不想成佛,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简简单单的生活……”
“那么那些你欠了债的人呢,他们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元勃一语,终是将古颜夕问住了。
是了,在这永生的轮回中,她有欠债,有还债,种种皆是因果,所以才会有了今日局面。她想逃避,谁人又不想逃避,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即便是搭上这条命,也要就此了结一切吧。
总算是将心里的阴霾扫去,古颜夕道了句“谢谢”后回给了元勃一个拥抱,重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