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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京二人驻足,那年长妇人撇下少妇,三步并作两步蹭到徐岳楼跟前,双目放光,盯着徐岳楼瞅了又瞅:“月娘哎,哎呦,你这笑模样变了好多!要不是这双水灵灵地杏眼,我还认不出来呢。”
那神情像极了老鸨在看一个雏儿,袁京连忙把徐岳楼护在身后。
那妇人总算有点眼力劲,认出他身上那是官服,便把头往回缩了缩,求饶道:“这位大人别恼!实在是大人身旁的姑娘,像极了我家——”
解释戛然而止,就见老妇人像少妇那般,盯着袁京不放,疑惑地道:“你是谁?你这双眼我怎么也瞅着眼熟呢!”
袁京不答,视线下落到徐岳楼身上,徐岳楼轻轻摇首,袁京便道:“这位大娘,我们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那妇人见他是那么得肯定,再看他身边一身华服的徐岳楼,虽然头上的珠钗少时少了点,但那派头不比她见过的官家小姐差多少,便将本来十拿九稳的事给忽略了,眼睁睁地望着二人继续前行。
少妇见状,嘲讽道:“还以为娘认识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是看错了!”
老妇人恼羞成怒:“那我也是认错人家闺女!不像你这么没脸没皮的,盯着俊俏的后生看!也不看看自己长得啥样!你成亲那会儿你也看到了,老徐家闺女个顶个跟水葱似的,你给她们提鞋都不配!”
少妇冷哼:“是,我是脸给她们提鞋都不配,那你们徐家还上杆子求娶呢。嫌我难看,我还嫌徐天是个窝囊废呢!花了这么多钱都没能把他救出来。你还觉得有救吗?别做梦了!”
老妇闻言放声大哭:“还不是你个扫把星!我就该听那个和尚的,让我儿娶了孟家的云娘!漂亮不说,还旺夫!”
少妇道:“你当我不知道么!人家不肯嫁,你们家有没本事娶!”
老妇细眉一横,不服道:“谁说的!要不是那个什么解元——哎呦。我想起来了!”老妇抽风般掉头,还念念有词道:“莫不是当初的解元被封了官吧?”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似乎看到了儿子出狱的希望,一面狂奔,一面扯开骂街的嗓门,大嚷道:“月娘啊。我是你大伯母!你身边的那个是袁解元吧?”
此时路上行人还是有那么几个的,袁京二人被点名,不好说认错,只得驻足回头。
且说袁京跟周氏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日人太多。袁京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袁京想了一圈还是没想到见过此人。
到是徐岳楼仔细回想起来,大伯母?原主的大伯母她知道的只有一个,就是徐家他们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徐天之母周氏。可她印象周氏几年前十分圆润,皮肤白皙,而眼前的这人骨瘦如柴、肤色发暗,神情也像极了市井之徒,周氏那个地主婆的得意之态一丝都无。
那妇人见她这般。忙不迭地指着自己道:“你是月娘对吧?我是你大伯母,姓周,我们在徐官庄见过。后来在孟家庄也见过一次。那天我还见到了这位袁解元,那个,后来袁解元的娘也来了;还有啊,天儿成亲的时候你跟着你姑姑也来的。”
徐岳楼这才恍然,笑道:“原来是大伯母。这几年大伯一家音信全无,今年大姐姐嫁人。我姑姑还特意去了徐官庄通知徐家人,唯独大伯一家没在。大姐姐还说大伯是不肯出这份份子钱。这才不归家的,结果她让姑姑给好训了一顿!大伯这么有钱。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呢!”
周氏见她承认,本想认亲扒了现在的情况,听了后面这话,徐官庄多年的优势感立刻爆发:“这死丫头!她怎么好意思说这话!我儿成亲时,孟大鹏就给了二百钱,去了五口人,还拉着个马夫,我那一桌可是十个菜,八百钱!收你们点礼钱都不够本的!”
徐岳楼笑道:“我舅舅也是这话,你们不去,我们还是赚了的。要知道,大姐姐嫁人的喜宴,我们照着一桌两贯的标准,这还是鸡鸭鱼肉都是自家供给的基础上呢!”
周氏蒙了!乡下那点标准,一桌子四个凉菜八个热菜的标准,一般来说能凑上一贯就是有钱人家了,孟家竟然是两贯的标准,还是鸡鸭鱼肉自备!
追上来的少妇——徐天之妻李氏,闻言也是小惊了一下,京中一般人家也是一贯,她自己那会儿八百便也没计较;而京中稍好点人家则是两贯一桌,像她家主吴家嫡子娶了相爷长女那会儿,因为两家都不是贵胄,是一桌三贯,但那好歹是凑了二十个菜。想到这个事,她好奇道:“那么多钱,那得多少个菜?”
“六凉、六炒、六炖、一甜汤、一咸汤,一共二十个,女桌外加二斤糖果,男桌水酒两斤。”
李氏追问:“多少桌?”
周氏喝道:“问这些做什么!”
徐岳楼轻笑,好奇道:“不说这个,还能说什么?”
自觉被嘲笑的周氏,看了看徐岳楼身上的衣裳,再看看自己的,想想大牢中的儿子,不能再生养的女儿,一时间嫉妒酸涩委屈全部涌上心头,忘了自己刚跑过来的目的,抓狂道:“能说得多了!我儿是你们徐家最后唯一的男丁,他现在出事了,我们过得不好,你姓徐,必须帮忙!”
说着就要动手,袁京拦横了过去,寒声道:“她一个女子,被徐家遗弃的女子,能帮什么忙?”
正说着,王大壮驾着马车赶了过来,随园远远望见,马车刚停稳,她一个纵身,人已至徐岳楼身旁,王大壮停稳了马车后,跟了上来,把徐岳楼重重护住。
这般架势,周氏才恍然:几年不见。当初那个奄奄一息的丫头早就变了……
徐岳楼碰了碰袁京,袁京侧身。
“大伯母,月娘是个小辈,人情来往什么的,一切都听姑姑舅舅的。至于救命之事。几年前我爹求你们收留我们父女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见死不救,我爹死了,我活了。但是救我的是另有其人,我感恩的对象也不是你们。”
巷子里了了的几人,恰值一个书呆子路过。听了徐岳楼这番言论,立刻指责道:“君子当以德报怨,你年纪不大,怎可这么狠毒!”
徐岳楼看都没看他,只暗了句蛇精病。便对周氏道:“大伯母,我这两年大都在京城。你们人我虽然没见着,事还是知道些的,我尚且自顾不暇,无法帮你们什么。这天也不早了,月娘先行一步。”
她朝袁京点了点头,便要蹬车。周氏惊慌失措之余,如何肯让她走?连忙扑了上去。扒着车门不放,同时苦苦哀求:“月娘啊,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帮帮天儿吧,他可是你们徐家唯一的苗子!”
徐岳楼不应,王雯的姐姐王霖嫁的是吴家大少爷,徐三娘则是二少爷的妾室,这是徐岳楼从王霖那得到的消息,之后便让随园不时打听吴家的消息。
徐天让周氏两口子养得恣意妄为。娶了吴家总管之女李氏后,嫌她长相普通。待她十分不好。自己则仗着三分颜色,拿着妹妹爹娘给的钱财。混迹京城,勾搭上了个窑姐儿。吴总管气了个半死,便应了吴家二少夫人的要求,将徐三娘子腹中已然六月有余的男胎落掉。
吴家二少爷百般心疼,万般怜惜,却仍然不能挽回徐三娘不能再生育的命运。恼怒的二少去找嫡妻算账,恰值大夫诊出其有了两个月身孕。王霖嫁过去后,四年只得了一子,便再无所出。吴夫人刚没了个孙子,对这个未出世的嫡孙自然看重,进而百般护着二少夫人。
徐三娘此时除了二少爷无人可依,便千忍万耐,只盼着二少夫人生女儿,到那时候再报仇!二少夫人命却十分之好,生下个儿子不说,还比照徐三娘,找了个样样比她强的。二少爷对三娘有三分真爱,却抵不过她日日抱怨哭诉,便接受了那新的通房。不上半年,通房因为有孕而抬妾,二少夫人不久同样再次有孕。
吴夫人估计王霖面子,不允二房再纳妾,让徐三娘得了好处。她本想借着这机会,起码留下二少的宠爱,谁知六月里徐天因那个姐儿受辱,二人便合计杀了那人。死的那人若是平民百姓,拿钱免徐天一死也是可能的,但那人是开封府尹之子!因此,徐天定于秋后问斩。徐岳楼也是忙过国通号的事才知道这事的,她除了送徐天“白痴”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再说徐老大卖了田产改经商之后,头一年还可以,第二年却因天下大同的出现,收益大幅下滑。过去俩月为了儿子的事花了大半家产之后,钱送都送不出去。三娘求二少爷帮忙,这忙怎么帮?二少爷被她烦得紧了,宁愿苦着自己,也不去她房里了。
徐岳楼的动作在别人眼中那便是无情,最开始说话的书呆子再次出声:“以德报怨,你不懂么!孔圣人云——”
袁京冷笑:“,以德报怨,何如?”
那书呆子顺口道:“子曰: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徐岳楼笑道:“那我何错之有?”(未完待续)
ps:当年某个地方认识的预产期相同的妈妈之一----紫痕菇凉,生了个漂亮的儿子。近日她在琢磨换个辛苦的工作,攒两年前准备交罚款生二胎。
我问她受了神马刺激,她默默地发了张头几天那个穿汉服的小妞,信誓旦旦道:“她太漂亮,太可爱了,我要生个这样的妞!”
叹……紫痕菇凉,咱先不说你能不能生那么漂亮的娃,就算能,你怎么就知道你再生的话,会是个菇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