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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秀早上起来,脸色有些难看。清早做了个梦,梦里那人穿着绸衣软乎乎的趴在身侧,他下意识的翻身想要抱去,结果却扑了个空。
睁开眼,帐中只他一人,哪还有别的身影。
如此,却已不是第一次。
他蹙着眉,有些厌烦,这个早已被他丢弃的人,不该再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
等到收拾好,早膳已被摆上。各式各样的佳肴,边上还有一个果盘。目光扫过其中的葡萄,眉又皱起。
明月山庄外,树林里,她递过手中帕子里的葡萄,“你们看,这个葡萄可甜了!”
那个时候她还小,惊慌失措的脸上,眼泪不停滚落。
后来她长大了,却也含着泪,“雍王爷,您这样不对……”
两个画面突然重合,祁明秀的心弦咚得一下被拨动。想要站起走开,却又不能,只能拿起粥喝下,什么滋味,却根本不觉。
……
一顿早膳用完,尚留许多,也就一碗粥见了底。
莫青默默看着,不敢说什么。
自从李侧妃被送走后,王爷的胃口就明显减了许多,神情也一直阴沉着——别人或许不觉,他们这些近边人却感觉的再明显不过。
……
祁明秀离开合丰院又去了知非堂。坐了一会儿,叶平进来回禀说关小侯爷来了,祁明秀原本不耐烦见他,这回默了半晌,却又让他进来。
这几日没什么事,坐着只是安静。
可是没一会儿,他却又后悔了自己的决定。关小侯爷跟他姨表亲,比他虚长两岁,却是个十足的纨绔,小时候玩了一段时间,长大后就一直黏着他,有事没事就爱找他。只是原本都是找他玩的,这回却是找他诉苦。
——家中的那个母老虎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他就偷偷摸了人家飘香院姑娘的小手,她就鸡毛掸子拿出来将他打成了门外,真是岂有此理。
而他没地方去,只能跑到这里——反正母老虎能把全京城都翻遍,却不敢踏足雍王府半步。
她也怕他哩!
关小侯爷絮絮叨叨,满是委屈,可是说着说着又觉得自己着实不该,母老虎正怀着孕呢,他哪能气着她。
祁明秀听他说个不停,恨不得将他乱棍打出去,而等到关小侯爷幡然悔悟终于自己走人时,他靠在椅背上,差点没死过去。
只是静了下来,似乎又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了。
“这女人还是要找软和一点的,哪像我现在……哎,真是气死了!”
关小侯爷的一句话又浮现在耳边,他倒是有个软和的女人,可是又能有什么好?
眼前蓦地又浮现她哭得不成样子的脸,她就在跟前,然后他一捞就把她捞在了怀里。
她真的很软,软到让你的心也能感到温暖……
祁明秀突然又站了起来,下颌一动,又拿起拐杖一脸阴沉的走了出去。
……
这一走,直到晚上才回来,神色却是稍稍恢复了些。
晚膳又已摆上,然而依然只是吃了两口就作罢。躺在椅子里,灯火通明,四周又只是一片寂静。
“王爷,陈嬷嬷来了。”叶平进来回禀。
祁明秀眼眸一动,却还是说道:“让她进来吧。”
陈嬷嬷行了个礼,恭声道:“近日听闻主子胃口不佳,老奴心里有些担忧,想着或许是暑热的缘故,就拿了这开胃的糖丸来。老奴记得小时候您也常遇到这情况。”
“嬷嬷有心了。”祁明秀却只是淡淡道。
陈嬷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主子您也别怪老奴僭越,您要是觉得冷清,不妨去西苑走走,她们可都盼着您呐。”
祁明秀一下就抬起了双眸。
陈嬷嬷却又垂眸道:“老奴可也一直盼着能早日抱一抱小世子呢。”
祁明秀握着拐杖的双手便紧了。
陈嬷嬷又已退后,“老奴先回去了,主子您也早点休息。”
有晚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烛火有了一瞬的摇曳,祁明秀望着陈嬷嬷转身的背影,目光变得幽深。
……
等到戌时一过,他扔下手中的文书,起身走了出去。莫青赶忙跟上,却不知道他又要去哪里。
当真是去西苑吗?这十来天,王爷可再没有踏足那个地方。
天上无月,只有几点星辰,祁明秀走在前面,神色淡然,目光冷凝,他又变成了人前那个高深莫测不可接近的雍王,将所有的喜怒掩尽。
西苑的门开着,守门的婆子问安,祁明秀不作回应的走了进去。莫青心上一跳,王爷当真来了这里,只是——他会去谁的院子?
祁明秀一路往前,脚步平稳。临近留香苑时,他脚步微作停顿,很快却又继续走了进去。
留香苑里,陈雅君刚要睡,听到王爷来了,怔了一下,很快又披起衣服起身出迎。
只是刚走两步,祁明秀却已走了进来,感觉着那高大的身影,陈雅君膝盖一弯,就已行礼,“妾身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前来,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她的心是激动的,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只是表情却是始终稳着,不让自己流露出半点失仪。
整整十三天,当她终于死心以为王爷还会隔好久才会再踏入西苑时,却没想到他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祁明秀看着她,隔了许久,才应了声:“起来吧。”
“谢王爷。”陈雅君起身,垂眸,感觉着他的目光,脸上有些微的红。
她穿着薄裙,披着一件雪色罗衫,灯火掩映下,丰胸细腰,修长双腿,皆是清晰可见。
她的身体早已熟透,仿佛就等着人来采撷。
只是祁明秀始终未动。
这里,有什么不对。
丫鬟们已经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陈雅君见祁明秀一直没有动静,手心稍稍攥紧。隔了半晌,她鼓足勇气开口:“王爷,妾身给您宽衣。”
祁明秀没有回应,她抿出一个微笑,又已走上前来。
走到跟前,伸出手,垂眸,手解着他颈脖出的盘扣。她的身量高挑,视线都能看到他的下巴。第一次如此靠近,他身上淡淡的气味又如此让人着迷,她的手指颤动,脸上越发的红,身上越发的热。
可是突然间,她的手被挥开,颈脖间的扣子都还没来得及解开。
陈雅君心一颤,人又已跪下,“王爷请恕罪!”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祁明秀握着自己的盘扣,脑子里却只浮现出那一次,有个人颤巍巍的走上前,想要给他解,却硬是够不到的样子。
后来有一次,她终于够到了,还很开心的说:“雍王爷,您看,我能够到了呢!”
自那以后,他就一直让她解着扣子,甚至有时候他还能分开腿就为了让她省力点。
祁明秀下颌咬紧,腮帮子上的肌肉便有了些微的搐动。
而眼前的画面却又变成了,她含着泪望着他,又是委屈又是难过的样子。
“你不过是我的一个玩意儿!”
——那天,他这么跟她说。
“妾身第一次伺候王爷难免生疏,还请王爷恕罪!”地上,陈雅君见他迟迟不说话,又一次开了口。她的指甲都攥在了掌心里,心上一片荒凉,她察觉到了一些东西,一些让她太不安的东西。
祁明秀看着她,却终于回道:“和你无关。”
只是说完,人却已经转身出去。
四周碧云锦帐,素净典雅,文房四宝齐备,才气四溢,可是一切却都那么陌生。
陈雅君看着他走,一颗心却沉了下来,而后她追了上去,又一把跪下。
“王爷!妾身求您留下来!”她的眼泪滋出,浑身都在颤抖。
她知道,他今天再走出去,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祁明秀转过身望着她,眉头微微蹙起。
陈雅君哭道:“妾身知道您心中还有别人,可是您今晚上既然来了这里,必然是想忘了她,那么就请给妾身一个机会吧!”
“还请王爷成全!”她俯首在地,泣不成声,前所未有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