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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非在报纸上看到画廊的案子已经侦破,抿着唇,重新倒在了沙发上,原来他们没有自己破案的效率一样高,心里憔悴的叹了口气。
墨妈收拾完厨房,瞥见墨非又躺在沙发上,想了想还是又退回了厨房,好歹现在没有一直呆在自己的卧室,也算是一点进步了,自己就别去烦她了。
滚来滚去的墨非突然起身,抿着唇,走进卧室拿了一件外套,走到厨房边上,“妈,我出去一趟。”
“你出去吗?”墨妈小心翼翼的问道,上上次出去撞见了谋杀案,上次出去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墨非一提出门就让她心惊肉跳。
“嗯,我会晚点回来,”墨非看着表情有些怪异的墨妈,站在玄关两手一摊,“怎么了,妈?”
“没事,没事,别太晚回来,”墨妈笑笑,总比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的好。
一路步行走到中央大厦,天色都已黑了下来,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亮起了红灯,身边慢慢聚集了许多人,商业大楼的led屏幕切换着各种广告,绿灯亮起,随着一群人走向对面的街道,穿过一条较为安静的街道,墨非看了眼手表,天哪,已经八点多了,闵医生肯定已经下班了,抓狂的跺了一下脚。
“墨非?”
“闵医生,”墨非被吓了一跳,尴尬的说道,“你下班了吗?”
闵姿仪将车钥匙放进自己的口袋,朝墨非一笑,“确切的说我还没下班,还在等一位病人。”
“是这样啊,我正好经过这里,就不打扰了,”墨非抿唇笑道。
“我会问顾然要加班费的,”闵姿仪笑着朝大厦里面挥了一下手。
墨非耸了一下肩,跟在闵姿仪一起到了心理咨询所,房间里面的灯光让人感觉很舒适,走到窗边,从三十二楼看中央街区的风景很开阔,接过闵姿仪递过来的温水,道了声谢,转而问道,“这里的夜景真不错。”
闵姿仪也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致,微微一笑,“我最近正打算搬到千秋山附近,安静一点的地方会让人更加舒服。”
“千秋山附近?苏沐也住在那里,”墨非说道,想起闵姿仪不认识苏沐,马上解释道,“是我一个同事。”
闵姿仪若有所思的点头,转而问道,“需要把窗帘拉上吗?”
墨非坐到黑色皮质沙发上,朝闵姿仪点了点头,这样的空间会给她一个心理上的安慰。
“这几天睡眠怎样?”闵姿仪问道。
“不怎么好,但比刚开始要好一些,”墨非抿了一口水,眼神渐渐有些放空。
“刚开始?”闵姿仪坐在墨非的对面,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她,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
墨非舔了舔嘴唇,伸手按住了自己的眉头,“我被停职了。”
“你的焦虑是因为被停职,还是因为导致你被停职的事?”闵姿仪问道。
墨非眉头紧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神情变得焦躁,“我杀了一个人。”
闵姿仪停顿了两秒,注视着墨非的眼神,说道,“但你是个警察。”
墨非点点头,“我能分辨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枪,什么时候不能开枪,特别是在疑犯已经投降的情况下,他应该交由法律的审判,而不是我。”
“你的意思是,你抢杀了一位已经投降的的疑犯,如果真如你所说,你现在应该是接受内部调查,而不是出现在我这里,也许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闵姿仪笑着说道。
“因为我撒谎了,”墨非如实答道,如果非得找一个人承认自己的罪行,她宁愿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特别罪案调查科的同仁。
“如果你愿意讲一下事情的原委,”闵姿仪微微前倾着身体,看着墨非,转而又说道,“或者,等你准备好了再讲。”
墨非纠结了一会,摇了摇头,苦笑道,“谁知道呢?也许永远不会有合适的时间。”
握着自己的手摩挲着,“我的上司也就是顾然,跨年夜当晚她的未婚夫被绑架了,我们沿着线索查了下去,发现绑匪的目标并不是她的未婚夫而是她自己,可是我们之前一直没发现,所以顾然被绑匪绑架了,”墨非停顿了下来,身体陷进沙发里,似乎想找个依靠。
闵姿仪微微点头,等待墨非后面的诉说。
墨非又喝了一大口水,沉吟了片刻说道,“后来我们追查到了绑匪的身份,我最先赶到了疑犯的住宅,还让其他警员不要进入。”
“其实你在进入疑犯的住宅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是吗?”闵姿仪总能找到墨非话语中最关键的因素。
墨非这回却异常坚定的点了点头。
停车道上有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墨非翻墙进入后园,敲碎了泳池旁一块窗户的玻璃,清理了碎片,便爬了进去,发丝被勾得有些凌乱,小心翼翼的走进一楼的卧房,她必须抓紧时间,如果等永叔来了,她就无法控制整个局面。
查看了一楼的房间便迅速的上了二楼,在二楼的落地窗的客厅,墨非见到了绑匪吴宗译。
“真是让人激动,这三十五年来,从没有一件事让我这么激动,”吴宗译微眯着眼睛,面带笑容的看着墨非,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向一边,剪裁得体的西装衬衣,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的定制装,蹭亮的皮鞋,站在落地窗前像是在欢迎她一般。
墨非举着配枪,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绕着吴宗译走向靠落地窗的这一面,正好挡在他的面前,“顾然在哪里?”
“顾小姐在三楼,”吴宗译侧着身子朝楼梯指了一下。
墨非极力克制自己要奔向三楼的冲动,往后挪了两步,继续举着枪面对着吴宗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吴宗译善解人意的笑道,“我没有必要骗你,我都让你进来了,而且现在是你举着枪对我,我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
“是吗?”墨非嗤笑道。
“我对顾小姐心生爱慕,可我天生不善交际,不得已而为之,绝对没有任何要伤害顾小姐的意思,”吴宗译往前走了一步,试图靠近一些墨非。
“我劝你还是后退两步,我不喜欢罪犯离我太近,”墨非挑了一下眉头,朝对方摇摇头。
“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我承认我犯了一个大错,但请你相信我,我已经痛改前非了,”吴宗译伸出自己的双手,示意墨非铐起他。
墨非收起配枪,脸上开始浮出笑意,边笑边看着吴宗译。
“不知道墨警官在笑什么,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主动的罪犯吗?”吴宗译也跟着笑道。
“我在想你做了这么多,要是没人发现你怎么办?岂不是空忙一场,”墨非笑着说道。
“我留给你们的线索虽然不多,但也不难被发现吧,而且墨警官现在不正在这里吗,”吴宗译卸下了伪装,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我过来的时候路过圣天使医院,”墨非淡然的看着吴宗译。
吴宗译伸手拂了一下额头,“墨警官不必打哑谜,我们完全可以开诚布公,我对墨警官不会有任何隐瞒。”
“是吗?好吧,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你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墨非打量着吴宗译不时摇摇头。
吴宗译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不知在墨警官看来我该是个怎样的人?”
墨非仔细想了想,微蹙着眉头,“沉闷、无趣,差不多是这样,至少不是你这样,嗯,温文尔雅,很有魅力,而且很会操控人心。”
“谢谢你的赞誉,”吴宗译微微一笑。
“我以前曾在报纸上看过关于你哥哥的采访,你们两个长得不是很像,哦,对了,报纸还刊登了你母亲和他的照片,他很像你母亲,你,是不是更像你父亲一点,”墨非侧目说道。
吴宗译低了一下头,笑着说道,“墨警官,我想我们还是出去再谈吧,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
“我想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谈,”墨非看了一眼手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魏维,你每天的凌晨三点,都会打电话给她,寄信,寄礼物,偷拍她的照片再发邮件给她,一点一滴的渗透进她的生活,在之后变本加厉,入侵她的社交软件,将她所有的私密信息全部放在网络上,她被迫离开原有的公司,甚至离开了h地区,但你还是找到她了是吗?二零一二年她在公寓自杀。”
吴宗译兀自笑道,“我对她有一点映象,她的唇角有一颗黑痣,总是穿着黑色的套装,虽然沉闷,但也很端庄,我挺喜欢她的,可惜她想离我远一些,她不应该那么对我,正如我所说,我不善交际,但我必须对她施压一点压力,她不应该背板我。”
“陈佳佳呢,这一次你变本加厉,先骚扰她,然后骚扰她的丈夫,长达六个月的时间,因为抑郁,怀孕三个月的陈佳佳不幸流产,尔后婚姻破裂,经历了重重打击的陈佳佳,最后精神奔溃,醉酒驾车车祸身亡,”墨非厌恶的看着吴宗译。
“其实刚开始不是太喜欢她,有一次在公园晨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过来扶了我一下,那之后我对她的态度才转变过来,我喜欢心地善良的女人,”吴宗译从壁橱倒了一杯酒。
“关于她流产不能怪我,我不过是想靠近一些她,多了解些她的生活,她的承受能力太差,也许不能成为一个好妈妈,孩子没了也许是好事,至于她的老公,”吴宗译摇摇头,鄙夷的说道,“他那个时候已经出轨和一个小女生在一起了,他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忙,你不觉得还帮了她一把吗,不是我她都不知道她老公出轨了,至于酒驾,我毕竟还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没有办法时刻看着她。”
墨非的手克制的放在枪套上,笑着说道,“因为你那个时候已经盯上黄尼蕊了是吗?”
吴宗译举着酒杯对着墨非,“墨警官真是太聪明了,黄尼蕊开朗、聪明、年轻、很有魅力,我对她是一见钟情。”
“你在她卧室的床底下躲了多久?”墨非问道,那是吴宗译第一次实质接触受害者。
“一天一夜,她发现床下有人的时候,就被吓跑了,于是我就走掉了,”吴宗译颇为得意的说道。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墨非忍着咬牙切齿的问道。
吴宗译无奈的说道,“精神病院,我去看过她几次,她总跟我说有人要害她,我怎么会害她呢,我那么爱她。”
房间里响起了电话铃声,墨非看着吴宗译礼貌的询问道,“介意我接个电话吗?”
吴宗译朝墨非挥了一下手,继续往酒杯里倒了一口酒。
墨非和永叔聊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深深的吸了一口,微微缩着瞳孔,“那么顾然呢?”
吴宗译神情颇为严肃的说道,“那么优秀的女人,我会爱上是很正常的事,作为同是女人的墨警官不也深爱着她吗。”
墨非笑着点头,“你很有洞察力,所以你轻而易举的控制了范业,为什么这次改变作案方式,你是不会一直喜欢在暗处观察吗?”
“吃太多法餐也会腻,偶尔换换口味,”吴宗译轻描淡写的说道。
墨非往前走了两步,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游戏现在开始,“是吗?也许是顾然对你的骚扰没有做出一丝反应,从你开始跟踪和打骚扰电话,她不仅没有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一门心思在工作上,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没换,反而你换了两次电话号码,她不仅侦破了案子,她的爱情更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你慌张了,你不得不采取一些举动让她认识你,可怜的是,即便你将她绑架了,共处一室,你连正面都不敢看她。”
吴宗译双手握紧了拳头,“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哦,顾然让你想起了你的母亲,是吗?”墨非嘲讽笑道,“你的生父在你出生后,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两人私奔离开了你们,而你的母亲,将所有的愤怒都转嫁到了你身上,不久你就被寄养到姨妈家,在你五岁的时候被姨妈送了回来,但你的母亲依然视你为眼中钉,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你身上,在你儿童时候医疗报告上甚至出现了多次骨折的症状,每次医生询问,你都说是自己的摔的,但与你境遇截然不同的是你的哥哥,他得到了你母亲所有的宠爱。”
“你住嘴!”吴宗译突然暴怒道。
墨非嗤笑了一声,“我还没说完,你的母亲病重了,而她的骄傲,你的哥哥,将她一个人丢弃在病房,可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都不愿见你。”
“我说过你住嘴,”吴宗译从壁橱里拿出一把枪对着墨非。
墨非嘲笑的摇摇头,“你不敢开枪的,你的伎俩不过是躲在暗处偷偷觊觎自己的猎物,那些女人都是你母亲的替代品,只不过他们都和你母亲一样,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你的靠近。你想做一件大事给你母亲看,将来的报纸上、电视上出现的全是你的名字,让你的母亲改变对你的看法,重新接纳你这个儿子,但是,抱歉,不会有一家媒体报道你的名字,你不过是个普通的而且失败的绑匪,你的卷宗会被压在总局的大楼,以后都不会有人提起你的名字,而你的母亲依然憎恨你,你依然是那个一无是处懦弱的小儿子。”
“住嘴!”吴宗译青筋突起,歇斯底里的吼道,扣动扳机,朝墨非连开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