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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大事,连太子也薨了,京中停止一切嫁、娶、宴会,偏偏秦可卿的生日是三月初六,尤氏便发了话,只在家中热闹一下,也不饮酒。

    秦可卿推辞不得,便应了。

    秦钟早早的让人准备好了寿礼,当日,也不敢穿得太过鲜艳,便换了身清爽利索的衣服,带着寿礼去了宁国府。

    到了宁国府正门处,摘星扶着秦钟下了车,这才去敲了门。如今秦可卿是宁国府的媳妇,那门房一瞧竟是大奶奶的兄弟,当即便请了人进来,笑嘻嘻道,“大奶奶早就吩咐过,但凡秦大爷来了,只管领过去。秦大爷,您这边儿请。”

    秦钟点了点头,便带着摘星跟着那人向着外院的小书房里去了。秦可卿嫁过来三年,秦钟其实来的屈指可数,这几日竟连来了两次,倒是少见。一来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娘家兄弟常来,也是让人说嘴的。二来,他怕自己看着糟心。

    此时贾蓉正在书房坐着,秦钟一进来,当即便行了个礼,喊了声人,“姐夫。”

    “钟儿何时到的,你姐姐也没告诉我。”许是那日他龟缩一旁,怕秦钟记恨,贾蓉态度却是十分殷勤,唤着伺候的丫鬟,“去将我那新得茶叶拿来,给钟儿沏上一杯,”转头又对秦钟说,“那日与南安郡王相聚,他得了些,分赠了我们几人,我尝着不错,你也尝尝。”

    秦钟最是头疼品茶听曲这种事,只得岔开话题道,“姐姐呢?也没见到她。”

    “却是西府的琏二婶子和宝二叔来了,正在后院陪着母亲闲聊呢!”贾蓉正说着,却有个婆子打了帘子进来,道,“大爷,西府的琏二奶奶和宝二爷要见秦大爷呢,大奶奶让奴婢领着秦大爷过去。”

    那贾蓉听了,便点头道,“既如此,便过去了。”想了想,又嘱咐秦钟,“我那二叔叔最是个痴人,你顺着他话说便是了,别惹了他。”

    秦钟告了退,一路上随着那婆子往内院走。按理说他这个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内院却是不能再进了,只是宁国府规矩一向稀松,秦钟一个客人,也不会提这事儿。

    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有笑声传出来。那婆子掀了帘子,便道,“秦大爷来了。”

    一时间,整屋子的人都盯住了秦钟。他倒是没甚感觉,只是微微笑了笑,对着秦可卿道,“给姐姐贺喜了!”

    便是这一笑,到让那王熙凤推了身旁男孩一把,笑道,“这可真是被比下去了。”说着,又拉了秦钟在身边坐了,细细问。

    秦钟却是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感情是秦钟第一次见宝玉的情节呢!他的眼睛忍不住打量了宝玉一眼,瞧着他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心中想着,难不成这样已经初试*情了,却没想到宝玉正瞥他呢,两人眼神恰好对在了一起,宝玉冲他笑了笑。

    王熙凤将秦钟问了个底儿朝天,其实这都是明面话,也就宝玉养在内院不知,这里面谁不知道秦钟当年状告宁国府的事情!

    王熙凤给了见面礼,秦钟又将给秦可卿准备的玉佛拿了出来,那玉佛却是秦钟托了庄季书买的,自然是薛蟠出的力,却是好东西,王熙凤瞧了半日打趣道,“你这弟弟却是贴心,却不知将来哪家的姑娘有福气?”秦可卿瞧着秦钟脸都红了,知道凤辣子混不吝,便催了他和宝玉去内室玩。

    贾宝玉拉着秦钟进了内屋,上了炕,秦钟瞅着两人拉着的手,嘴巴不禁抽了抽,他又不是小姑娘,两个男人拉着手,不难看吗?

    显然,贾宝玉不会听到他的心声,不过有点出乎意料的是,贾宝玉见他的第一句话并不是问他读了什么书,而是说,“我知道你的,当年你为了朋友跟王仁打架,我便想着何时能与你结识,没想到竟是今日碰上了。”

    这句话倒是博得了秦钟好感,王仁是王熙凤的哥哥,贾宝玉不过和他差不多的年纪,能够帮理不帮亲,着实是个好品性。当即笑道,“其实我那也是第一次跟大孩子打架。”

    男孩子哪个不爱打架,贾宝玉的眼睛顿时亮了,“当时是怎的情况?”

    秦钟也不隐瞒,直接说了他们如何两个打一个,最后还恶人先告状之事,到时让贾宝玉听得心痒难耐,捉着秦钟的手羡慕道,“我却没过过这种日子呢!”又叹气道,“可惜你在国子监读书,若是能跟我一起上学便好了。”

    这却是转回话题了,秦钟笑道,“朋友便是几年不见,也是好朋友。你若想找我,我每一旬休息一日,你来找我便是,何必拘泥于那些!”

    宝玉最是儿女情长之人,见着喜欢的,想着不能日日相处便会心情低落,此番劝解虽是有理,但也是有些难过,只得道,“只有如此了。”

    正说着,那边尤氏几人已经打完了麻将,又摆了饭,来了个婆子请秦钟跟宝玉过去。宝玉依旧拉了秦钟,却发现这饭竟然是摆到了前厅。

    席上已经坐了几人,贾珍、贾蓉,还有个水灏。

    秦钟却是万万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水灏的,他竟然还有脸给秦可卿过生辰?

    那水灏怕是知道秦钟今日必来,才来此堵人的,秦钟一进门,水灏的眼睛便亮了起来,死死盯着秦钟,连眼也不眨。

    那目光与戴榕的不一样,仿若似狼,要将他吞下去一般。秦钟心中厌烦,便绷着一张小脸,装作不知。

    一时间,席上几人各有心思,贾蓉瞧着似是陷入了僵局,便拉着宝玉坐在了水灏下手,自己则加了个三,坐在了贾珍和秦钟中间。由此,整个席面变成了水灏坐主位,贾珍、宝玉坐在其左右,贾蓉、秦钟坐在最次。水灏与秦钟恰恰好对着脸。

    一时菜上来,又不能喝酒,贾蓉便引了些京中趣事来谈,还好宝玉精通这个,虽然坐上有三个人不开口,倒也没显得冷清。

    几人不咸不淡,没多久便散了,瞧着秦钟跟着宝玉向内院走去,水灏还是喊住了他,不死心地叫道,“钟儿!”

    秦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答话,便大步向着后院走去。

    水灏站在院中,瞧着秦钟转入院门而不见,只觉得心痛难当。那贾珍一直站在远处,瞧着水灏神态,心中便有些明白了,便凑了过来,对着水灏道,“四公子,此事其实不难。”

    水灏这三年被端王提携,俨然已经盖过了几个哥哥的风头,见过的市面也多,自然明白贾珍的意思,当即便冷冷地看着他,骂道,“若是让我知道你敢动他,就等着让你儿子袭爵吧!”

    此时太子已薨,端王独大,水灏又是端王最器重的儿子,谁敢惹他?贾珍怕错了马屁,热恋贴冷屁股,却敢怒不敢言,只得呵呵笑了两声,又和贾蓉一起送了水灏。

    秦钟却平复了心情后,跟着秦可卿回了房,问了那日后贾珍有没有再敢招惹她,听着无事,方才想了想,吩咐望月、如佳开着门,守在门外,才道,“弟弟有一言,姐姐只当听听。”

    秦钟这几年变化却是极大,明明是最最年轻的年纪,也是最最调皮捣蛋的性子,如今却沉稳谨慎得多。秦可卿说不清这种变化是好是坏,若是一味像原先那样,虽然天真,却担心他日后如何立足,而如今这样,她却心疼的厉害。

    见秦可卿点了头,秦钟方才道,“姐姐喜欢宁国府的日子吗?”

    秦可卿猛然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钟,女子出嫁从夫,喜不喜欢,千百年来人们都是这么过的,秦钟又是什么意思?

    却听秦钟接着说道,“跟贾蓉白头偕老,等到贾蓉死了,儿子继承爵位,自己做个老祖宗。”

    贾蓉?秦可卿想着那个人。长得虽好,却是个荒唐懦弱的性子,三年前受伤伤了身体,却是连人事也不行,孩子?又哪里来的孩子!她抬眼看着秦钟,却见秦钟极为认真的望着她。

    一时间嗓子有点干,这样的日子她当然不想过,可如果不过了,要过怎样的日子?秦可卿不知道。

    这件事却不是一时可以决定的,秦钟站起了身,道,“姐姐不必担心我怎么做,我既说了,必是有把握的,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姐姐想好了,让望月来告诉我。”

    秦可卿蒙蒙的,连起身相送都忘了,还是望月将秦钟送到院门口,又说了前几日宴请,贾宝玉要睡觉,看中了秦可卿屋子,让秦可卿拒了的事儿,八成是得罪了王夫人。

    秦钟心中有数,便让她看顾好秦可卿,有嘱托了一番。出门时遇到了贾蓉,贾蓉送了他出去。正碰着焦大在那里耍赖,嘴上更是什么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这些浑浑噩噩之语。

    秦钟不过听了一耳便气得满脸通红,贾蓉也是觉得颇为尴尬,当即喝了小厮,将他死死的绑了,用马粪塞了嘴,秦钟冷冷地看着贾蓉,“原来姐姐在宁国府过得便是这般日子,姐夫若是下不去手,不如交给我,这般敢诽谤主子的无赖,便是割了刮了也不解恨!”

    那声音冷若透骨,贾蓉打了个寒战,恰好瞧见秦钟上车前冷冷瞥他那一眼,不知怎的,腿竟是有些软了,这孩子,身上竟是有股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