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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程爱瑜和苏敏赫认识以来,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谈话的内容依旧使工作,但谈话的地点却是——病房。程爱瑜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将近十二点半了,这么说来,他们的谈话,居然持续了两个多钟头!
天啊,她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苏敏赫这一年来,话最多的两钟头。因为以她认识的苏敏赫来说,即便是开会,也都是能节省就节省的,传达命令即可,一场会议下来,多数部分都是下属发言,他是很少开金口的。而平日里,他们就算是谈工作,他也只把自己的意见说完,然后继续做一个倾听者。但今天他却侃侃而谈的说了全场,和她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直到刚才,护士长进来给她把针头,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才还好心的提醒他,她这个“病人”需要休息。
经过这么一提醒,程爱瑜也忽然发觉有些口渴,赶紧抓起旁边的水杯,连着喝了几口。心里却很是疑惑,这里头的水,都已经凉了,怎么她那一向守时的堂哥到不见了踪迹?
“爱瑜,耽误你休息了。”苏敏赫淡淡的看着她,缓声说了句,接着却在她不经意间,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杯子,将杯里剩下的水给倒了,又去给她接了杯温度刚刚适合的,递给了她。“那,还是喝点热水吧!你是慢性胃炎,喝冷水容易刺激胃黏膜,为了防止让它二次受伤,这次就听我的吧!”
程爱瑜接过他递来的水杯,看着苏敏赫的眼神却万分讶异,但还是没忘礼貌,朝他点头致谢。“谢了,苏总。”
“不用,一杯水而已。倒是你,干嘛用这样的神情看我?”看得他有点儿心里发毛,原本想说的话,此刻仿佛卡在了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我只说,你别介意。我是在想,我要不要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程爱瑜笑着朝他眨了眨眼,就低头和水。别说,这水温掌握的还刚刚好,不烫不凉,顺着喉管划入胃中,好似一股暖流顺延着食道涌进胃里,很是舒畅。
微微扬眉苏敏赫不语,嘴角却掀起了一丝极为难以察觉的弧度。好一会儿才道:“我就那么不近人情吗?”
“唔……倒也不是。你给我的印象呢……”
“什么?爱瑜,和我说说,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
闻言,程爱瑜抬眼,看着苏敏赫嘴边那抹稍纵即逝的笑意,以及他眼底似有似无的那一抹认真,不觉顿了下,好似重新思考着什么,接着缓声开口:“苏总应该知道,外界对你的评价是什么样的。至于我,可能比他们多看到了一些,如果简单点儿概括,大概可以用八个字——深居简出,才华非凡。”
或许,别人会认为这个男人,是个神秘的二世祖,但对程爱瑜而言,他的那份神秘感,来源于他的那份怪癖——不喜欢交谈,不喜欢接触。
“深居简出……才华非凡……”苏敏赫无声的念了几遍,忽然抬头,瞅着程爱瑜的眸子,微微一笑:“倒是挺贴切的。不过,程爱瑜,你少说了一点。”
“什么?”随意的应了声,程爱瑜伸手解开手背上贴着的胶布检查了下针眼儿,见没有出血痕迹,便将那块胶布撕了,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转身拿起包,把手机翻出来,低头正看着。
这时,苏敏赫无声靠近,微微朝她的放下倾身:“这种情况下,你要敢再叫我一声苏总,我就扣发你下月工资!”
突如其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凉薄,其中隐约夹着一丝笑意,这让程爱瑜一个不防,转脸朝声源看了眼,紧跟着赶紧往后倒退几步。好容易站稳了,却觉得眼前还是那方润泽的红唇,那线条流畅的下巴……
“苏……学长,咱们刚才谈的是公事。”
“是吗?给上司做性格剖析,可不算是公事。”苏敏赫不露声色的静静地看着程爱瑜,转即伸手拎起她的包,抬腕看了眼时间道:“我送你回去吧!”
听着他淡然的解释,程爱瑜真想一棍子敲开他着脑袋,看看里头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的结构。她有种错觉,越是靠近他,就好像越是闹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也许就像齐默勋对他的评价,苏敏赫始终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封闭了所有人的靠近。至于他的圈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会不会和他这个人一样的寂静,那只有能走得近他心里的人,大概才会看得到吧!
“不用了,我恐怕还要在等等我三哥。苏学长,您贵人事忙,还是先回去忙吧!”为了她价值不菲的工资,为了顺老板的气儿,程爱瑜豁出去了,还是叫学长吧!反正叫什么都是叫,苏学长就比苏总多了一个字,舌头打个弯儿就回来了,她不亏。
第一次发出邀请,就被直接拒绝了的苏敏赫,微微眯了眯眼睛,又看了眼程爱瑜,缓缓点头:“好,那我就不打扰了。等晚上,我把英雄团的资料发给你,你再研究研究。我们下周一见!”
“好,周一见。”
送走了苏敏赫,程爱瑜不知为何好似忽然松了口气。
“呼……”她又看了眼手机,顾繁华没有回她,程泓慕的打了也不接,这两人是准备闹哪样啊?!
坐在床头,程爱瑜看着病房周遭寂静的苍白,这心里更是不是滋味。她伸手压了压太阳穴,低头看着自己手机上那满满的联系人,再度找出熟悉的名字。她这正刚要按下通话键,就听轻轻的叩门声传来。
咦?难道是程泓慕!
她拎着包,走去给他开门:“三哥,你这一支烟,抽的可够久的,多大号的烟啊,少说也得有半楼高了吧!”
随口调侃,门外却是一声极轻的笑,“呵呵”。
这笑声,令抬起头的程爱瑜倏然间嗔圆了眼睛:“二哥?!”见程泓源来了,程爱瑜比见了程泓慕更热情,伸手挽着程泓源的胳膊,撒娇似的轻轻摇了摇:“你下庭了?”
“嗯,早结束了,以为这边有人照顾你,就绕到去给你买了些吃的。刚巧来的路上,又接到老三的电话,说是市里临时有事,会议提前了,就先走了。你可别怪他,他原本想来和你大声招呼的,但看你和苏敏赫聊的热乎,这才没打扰。还有,他把你的车开走了,说晚上还你。”程泓源将手中那包,包装精致的零嘴儿递给小妹,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满眼温柔的瞧着她:“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点?嗯……都快一点了,饿了吧!走,中午二哥请你出去吃!”
程爱瑜看着他递来的零嘴儿,立马眉开眼笑,像个孩子似的。而她此刻,也颇为放松,到不是因为面前的人是程泓源的关系,而是听了程泓源的那番话,她才放下了心。想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繁华应该是接到了她的消息没有来,没有和程泓慕碰上,否则这乐子可大了去了!
心情好了,胃口也好的程爱瑜,听了兄长说要请客,立马答应,跟着他离开了医院。
程泓源带着她去了百年谭府,两人坐等上菜的功夫,程泓源提起了迟阳。
“什么?迟阳来了!”程爱瑜微微瞪了下眼睛,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但没抓住,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嗯。”程泓源喝着茶,微微抬眼,眼神朝小妹身上瞟去,淡淡的问:“小鱼,我问你。迟阳……和齐默勋,认识吗?”
彼端。
回军区师部报到的景煊,因为回来的早了点儿,又被搓火的师长,一顿臭骂。不过,相比其他军官的各种问题,贺师长实在从景煊身上,找不出毛病,就指着景煊这么一个个人问题不撒口,骂了整整地有半钟头,才放他回办公室整理下午会议需要的东西。
而就在景煊前脚踏进办公室,傅轩寅后脚就跟了进来。
“又被骂了?”面庞白净的傅轩寅,也不需要景煊的招待,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就直接坐倒在了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看着刚刚在办公桌前坐下的景煊,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玩味,眼底闪烁着淡淡的精光。“听说,你这个人问题,又被咱们贺师给上升了一个阶级高度。不过,这也赖你,谁让你昨儿走的时候,非得给他添把火?还嫌他火气烧不够呛是吧!”
傅轩寅想着昨天的那场恶战,这厮一走了之了不要紧,气焰彻底喷发了的贺大师长,可是把他手底下的团长们各个都损了一遍,一点儿错处都没放过!
有几个倒霉蛋儿,现在还在办公室里写检查呢!
景煊没搭理他,哼了声,继续埋头工作。
傅轩寅习惯了景煊的冷漠,但并不会因为他的脾气而疏远他,反倒更为亲近和欣赏他。或者说,第九师的兵们,都很信服他,包括他在内。因为,这个男人,极为有——能力!
景煊是博士毕业,出来就是个中校,而他下部队的时候,有多少人都不服气,背地里议论着,这空降来的小子,是不是哪个将军家的孩子,背景雄厚的那种。但也就一个月的功夫,他们这票人,全都要给他写一个“服”字。
而最为佩服他的是傅轩寅!
对上层管理者来说,家世背景这东西,是瞒不掉的。而景煊似乎也没想瞒着,但他却用行动来证明了他实打实的本事,他没有靠家里,没有选择景家老爷子能够说得上话的几大军区,而是来到了B军区闯荡。靠着过硬的军事素质,优良作风,博得认同与称赞。而在一场演习之后,傅轩寅就拉着这小子,跑到了训练场,要和他一较高低,结果两人轮了个鼻青脸肿的回来,当晚就称兄道弟了……
回想结束,这杯里的水也喝得差不多了,傅轩寅起身又给自己倒了杯水,转眸看着埋首案前的景煊,朗声道:“怎么样,你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姑娘,情况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需要静养。”
听着景煊的回答,傅轩寅抬头斜了他一眼,眼神那么轻飘飘的往景煊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上轻轻一带:“我不是问她病情,是和你的进展如何了!”
这件事儿,他还是在两人第一回合作的,一次大规模演戏中,从景煊嘴里挖出来的。知道他有那么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但听起来是有彪悍又霸道。问他长得什么样儿,他还模模糊糊的答一句:马马虎虎,还成吧!
这骗谁呢?一长的马马虎虎的,还成个样儿的黄毛丫头,能把这小子给迷得二十几年都不忘?!若说光靠一句当年的约定,他就坚持到现在,傅轩寅不信。所以一直很想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女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景煊手中的笔忽然停了下。接着,他缓缓抬头,看向满眼期待,正凝视着他的傅轩寅,冷冷的目光扫过对方的脸,就又低下了头,继续在文件上写着什么,嘴唇微微掀起,淡声道:“还成。”
在她家过了一晚上,看了出美人出浴图,吃尽豆腐,相拥而眠,也没被她一脚给踹出房门去,应该算是有进展了吧!
“还成怎么成啊!这追女人,和打军体拳一样,要——快准狠,懂吗你!”傅轩寅刺溜儿刺溜儿的喝着水,稳步走近景煊的办公桌,伸手狠狠地拍了下桌面,学着贺师长说话的情调,铿锵有力的来了句:“煊子,这时候,你就要乘胜追击了,懂不懂!”
这么一拍,景煊敦实的办公桌都颤了一颤,连带着他笔下不稳,划出了一道痕迹。但这时,景煊的心里,却想起了自己在回来的路上时,唐枫给他打来的那通电话。
而唐炮筒子“突突突”的,跟机关枪一样的话音,仿佛还在耳边徘徊:“……景副师长,我看你不解决了自己的事儿,是不会帮我办事儿的。那这样,我给你提个醒儿!你听好了,咱们似玉妹妹那德行儿,你丫比我清楚。她是什么,猫儿模样的母狮子,打小就狠,尤其对自己。不过,这几年,丫磨掉了伤人的指甲,多了个鸵鸟心态,打太极装糊涂比谁都在行,要是都不行,那厮儿就把脑袋埋坑里,躲了!所以,你啊,要是一天不把话给她撂明白喽,她就一天不敢正视你俩的关系,还有你和她自己的心思——景少,你他妈是爷们就火速的给她拿下,别他妈对那小蹄子太客气。再这么吊着,你等着瞧,一苏一乔,两只老虎,随便那只都能给她叼走喽!”
沉吟一声,景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想着,这事儿要在拖延下去,恐怕就真没边儿了。可他若是正用强的话,估摸着那小妮子非恨死他不可!但仔细回味她昨晚的话,景煊的心里,又升起了个主意。也许,他应该给她满满的期待,让她……
“要我说,追你说的那姑娘,就该用猛药,往狠里下!猛药不行,咱再换迷药,迷药不行,咱干脆直接打报告,拉她去打正,来个霸王硬上弓,看她还敢往哪跑……”站在景煊边上的傅轩寅,话还没说完,就“哎呦”的叫了声。紧跟着,他捂着脑袋冲景煊吼:“你姥姥的,你砸我干嘛啊!”
靠,还是用烟灰缸砸的,回去铁定肿。
“傅师长,注意身份。”景煊特地咬重傅轩寅的姓氏,这是傅轩寅一个最大的痛楚。他说,挨着这个姓儿,他这辈子升到什么级别,那都是个“副”的。
“哼,身份管个鸟用?景副师长,咱们师长可是对你发过话了——面对畏缩不前的敌人,你一定要时刻谨记党的教诲,将铁面皮子的精神,发扬光大,发挥到极致……”
这后半句,是刚才贺师长训景煊的时候说的,刚巧被进屋送文件的傅轩寅给听了去,这不,又拿来损他。
但景煊倒是一副极为不以为意的样子,睨了他一眼,并无回应,根本没有半点想将自己喜欢的女人的事儿,和兄弟分享的意思。可他越是这么的藏着掖着,傅轩寅就越好奇,越想亲眼见一见,这能让对女人从来不削一顾的景副师长,花上那么多心思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而就在这时,景煊的声音悠悠然然地飘来,问的却是和之前的谈话,毫无关系的一句——
“我们师的英雄团,下周是不是要接受一个特别采访?”
“是啊!”拨弄着桌角笔筒的傅轩寅,下意识的回答,可下一秒就发觉不对,抬眸看着景煊,眼神讶异的“咦”了声:“诶,你怎么知道?!”
……
下午,程爱瑜回到家,就给自己扔到了床上,本想睡觉,但闻着枕头上似有似无的那股熟悉的气息,她就睡不着了。这个人保持着一种放空的姿态,趴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昨天历历在目的情景,不断徘徊。
而那首歌曲,似乎也在耳边回旋着,耳熟能详的旋律,甚至让她再回想的瞬间,哼唱出来,一抹咸涩的泪,也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她想,她真的是陷进去了!
手机在被单上震动着,打断了她的思绪。程爱瑜赶紧拿起手机,抬眼看着上头熟悉的名字,接通电话:“喂,繁华,你这一中午的跑哪儿去了?也不回个消息,害我担心了好一会儿!”
“小鱼……”电话那头,顾繁华深吸口气,压下心底所有的不平静,缓声道:“不好意思,中午没能过去陪你。我今儿流年不利,早上出门车抛锚,坏半路上了,接着手机又掉了,所以没能联系得到你。这不,刚重新办好了机子,就直奔你家门口,给你赔罪来了!快,来给姐姐开门!”
听着她一如往日的语调,程爱瑜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反倒是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了,轻松的应了声“好嘞”,这就过去给她开了门。
但这门一打开,程爱瑜看见的是拖着个行李箱的顾繁华……
这行李,还真壮观,感情是要搬家啊!
几分钟后,程爱瑜是费了大力气的,才帮着这标准的初期孕妇,将大箱子小袋子的给搬进了客厅里。关了门,就顾不形象的直接在客厅地毯上坐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并扬起秀气的眉梢,斜了眼顾繁华,张嘴就损。
“我说顾大小姐,瞅瞅你那行李!你丫整的跟搬运公司似的,是准备逃难啊,还是打算跟我私奔啊?!”
“啧,我这是来投奔你的!”还算有点良心的顾繁华,朝程爱瑜伸手,搭了把劲儿,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让她到沙发上坐下,并狗腿的去吧台给她倒了杯茶水,又屁颠屁颠儿的递到她面前:“呐,别说姐姐我不心疼你,你也看到了,姐现在是孕妇,你总不能让我这个孕妇,抬那些重的要死的玩意儿吧!辛苦了,快,喝杯茶,然后接在给你按摩按摩!”
还……按摩?
程爱瑜现在听见这两字就犯醋心,赶紧摆手打断她道:“得了您嘞,我尊贵无比的孕妇皇太后,您老人家还是给我安生坐着歇着吧!”拉着她坐下,程爱瑜喝完最后一口茶,舔了舔嘴角,又拿眼儿瞄向玄关处堆放着的行李,转头看向死党:“你搞出这么大阵仗,弄得和老佛爷塞外出行似的,你家唐大少爷怎么说啊?准奏!”
“去你的,你丫不跟我抬杠,就闲的发慌是吧!”顾繁华白了眼程爱瑜,旋即开口:“你个小白眼狼,姐姐现在有难,让你收留我两天,难道补不成吗?我这人刚坐下,你好话不说一句,还给我搞出那么多消极抵触情绪!你啊你,坦白从宽,要是打算在家里藏男人,我二话不说,马上走人……”
“得,你有理,你是孕妇,你……我伤不起。”见死党不想说,程爱瑜也知趣的不再追问,只是立刻打断她要继续往下猜测的种种臆想,缓缓起身,边往厨房走边说:“顾有理同志,我看了,你这辈子也就敢跟我死磕到底。诶,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你要住多久,就在这安心住多久,放心吧,我不藏男人。”
“小鱼……”看着进了厨房的程爱瑜,顾繁华低声唤她,张了张嘴,但那些事儿始终没有说出口来。因为她又想起了程泓慕的警告,想起他仿佛嗜血的眸。
“别跟我整那些深情的,这么多年姐们,铁瓷关系,要说谢谢的话,就免了吧。”打开冰箱,程爱瑜将昨晚景煊给她封存的饭菜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了下,就端到了餐桌上,叫了顾繁华过来:“来来来,吃饭吧,打你进门就听你肚子咕咕叫了。别回头你再给我干儿子饿死了,我第一个找你拼命!”
看着程爱瑜瞪眼,顾繁华吐了吐舌头,眼眶却微微有些红了。心中存着一份说不出的感激,到不是因为程爱瑜在这种时候收留了她,而是因为程爱瑜在不经意间做出的许多贴心举动。同她抬杠,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总是想着心事;不问原由,是出于一份尊重,让她不会因此而感到尴尬……最细微的莫过于这一餐饭,在她饥饿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并无声无息的替她准备周全。
而就是这样一位死党,她竟然曾经——
咬了咬牙,顾繁华逼着自己不再去想那些过去了的往事,狼吞虎咽的吃着面前饭菜,并抬头朝坐在身旁的程爱瑜看去,伸出握着勺子的手,竖起大拇指道:“我说小鱼儿,你手艺什么时候练得那么好啊!难怪咱景哥那天吃了你的一碗面,心底都甜了!”
一声景哥,让程爱瑜嘴角的笑容猛地僵了下,紧跟着又扬起道:“这饭,不是我做的。不过,也不是买的……”
“啊,那是谁?总不会你家还出个什么海螺姑娘吧!”吃的甭提多欢实的顾繁华,忽然停住了筷子,心里有了个答案,但却还想听死党亲口说出。所以,她的视线,一直凝定在死党红润润的唇瓣上,看着那唇瓣微微掀起,缓缓地吐出一个名字。
“是——景煊。”
而此时,被提及名字的男人,正站在训练场上,与程泓慕相对而立。
夕阳西斜,金红色的余辉,洒在两人身上。
空落落的训练场中,此刻只有他们两人。
“景煊,老子可不管你是他妈副师长,还是副军长,今儿就一目的。你听好喽,你要是输了,就给老子离瑜儿远远地!听到没有!”
“让我退出不可能。”声色冷峭的景煊,半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立着的男人,眸光中迸射出一种锐不可当的戾气,嘴角却缓缓翘起一弯弧度,一字一顿的说:“程爱瑜是个人,不是个物品,你没有权利决定,她的未来,将有谁参与。”
“不论是谁,但绝对不可能使你!”毫不畏惧的迎着景煊的视线,程泓慕怒目回视,做好了准备的架势。
而景煊则在同一时间握拳,眼底满是自信的沉声道:“那么开始吧!事先声明——我不会输!”
训练场中,飞沙扬起,一场激烈的角逐,在这里进行着。而训练场外围的角落里,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景煊的背影,素白的手儿紧紧地我成拳头,暗暗地呢喃着一个名字——“程爱瑜?”
当晚,程爱瑜看见了苏敏赫发来的邮件,在书房里“嗷”的叫了一嗓子,吓的顾繁华连头发都没顾得上吹,包着浴巾就从房里冲了出来。
却见眼前上一秒还在嗷嗷叫的程爱瑜,此刻正拿脑袋往桌子上死磕,吓得他赶紧过去抓住她,并用手垫在了她的额头前,眼神焦灼,声音着急的问:“程爱瑜,你丫抽风吧,这干嘛呢?拜祖宗可还没到时候呢!”
说着,顾繁华就用按在她额头上的手,轻轻地替她揉搓着她的额头。
而这时,却听程爱瑜道:“你爱真别说,我这就是在拜祖宗呢!”
顾繁华斜了她一眼,转眸瞄向电脑,以嘲弄的口味质疑她的话:“这就是你祖宗?!”
“错,这才是祖宗!”
顺着程爱瑜手指的方向看去,顾繁华看到了这样一行字——“英雄团隶属B军区,第九师。师长贺建军,副师长傅轩寅、景煊……”
“OMG,程爱瑜,这祖宗……还真是和你有缘啊!”
缘分这东西,谁说了都不算,老天说了算。程爱瑜做么了半小时,就用自我安慰法,给自己安慰好了。反复想着吧,这采访呢,虽然是B军区的第九师下属的英雄团里,但不代表,他们就会撞见。嗯,只要不撞见,那她的采访就应该不会有意外了吧……
正想着,这手机的屏幕就亮了。坐在她身后,抱着个PSP打游戏的顾繁华看见了,就伸手拿起了程爱瑜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嘴角提起一弯弧度,却拖长了音调,用一种微带促狭的声音道:“小鱼儿,你家祖宗来电话了!别说,你两还真心有灵犀,你这边刚磕完头,他那边就来了,嘿……”
还在看着资料的程爱瑜,回头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死党,那慵懒的模样,偏偏透着份妩媚的妖娆,而非颓然。这简直就是个妖精,让男人移不开目光,却又着实地让女人羡慕不已。
程爱瑜撇了下嘴角,从她手里接过手机,随口唠叨了句:“顾大小姐,你现在是孕妇,离这些有辐射的玩意儿都给我远点儿!滚回你屋里睡觉去吧!”明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却硬是让程爱瑜说出了股子“悍匪”的味儿来,末了还瞪了她一眼,就低头接通电话,转身出门了。
“你好,我是程爱瑜……”
刻板的言辞,接电话前基本的常规介绍,难道对于她来说,他就是一个工作对象吗?
躺在训练场中央,景煊伸手摸去嘴角的血迹,又按了按挨了一拳的肩窝,随即开口,学着她的口吻道:“你好,我是景煊。”
电话那头,程爱瑜微微扬眉,显然,她弄不清楚,景煊这通电话的含义。但没等她想好怎么开口,就听那边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鱼儿,我饿了。”
“饿了就去吃饭!给我打电话,我能给你从电话里,把吃的灌进去啊!”程爱瑜刚才和顾繁华抬杠抬习惯了,这一不注意,就说了出口。
而听筒中却传来很好听的笑声,极轻却让程爱瑜微微有些脸红。紧跟着,那道男声传来:“好媳妇儿,还想着给我做饭!”顿了下,景煊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就那么淡淡的说:“程爱瑜,我改主意了,我不想让你当我女朋友,我想让你当我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我就想这么叫你,以后每天叫你……”
*
“嘿、嘿嘿!”迟阳抬手在程爱瑜眼前晃了晃:“小鱼,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怕我们担心没和我们说啊?怎么无缘无故的发呆啊!”
“哼哼,她这不是发呆,是发春!”利索的收拾好自己,叼着两片面包的顾繁华,从餐厅出来,拿着包绕过沙发,幽幽地丢过来一句话。
程爱瑜从回想中抽回神来,目光飘忽不定的落在蹲在玄关换鞋子准备去公司的顾繁华,又转向了身边一脸担忧的迟阳,使劲摇了摇头,把脑海里那声“媳妇儿”给晃出去。
“程爱瑜,你抽什么疯啊!”
迟阳伸手按住摇头晃脑的程爱瑜,却听身后顾繁华干脆利落的丢了句——“桃花疯!”紧跟着,使劲的关上了门。
程爱瑜磨了磨牙,瞪着大门方向,骂了句:“丫的。”
迟阳见她总算是正常了,松开手,嘴角扬起一抹不自知的淡笑:“看来,还真是桃花疯。怎么,要不要我倾听下?是否,那位又朝你的心口,走进了一步?还是说,你们又来了趟激烈的戏码……”
“还真没。”
如果一如既往是对“狗男女”,程爱瑜指不定还没现在这么纠结,但经过那么干劈情操纯聊天的睡了一晚之后,她突然发现……自己有点适应不来了!尤其,第二晚,他又来了个电话,一连串的“媳妇儿”,简直比唐生给孙悟空带的紧箍咒还要牛叉,锁着她,让她这几天都有点魂不守舍的。
她想,自己当时应该严词拒绝才对啊,怎么会直接挂断了电话呢!更要命的是,她撂电话也就算了,这哪有撂完了有自己打过去,问他:“你确定,你没发烧?”而那边,景煊宛若大提琴的声音,充斥着张力的传入耳中,几乎烙印在了她的心底——“媳妇儿,我心烧得难受……”
程爱瑜并不知道,那时候的景煊,刚刚从程泓慕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他从未听闻过的事儿,不觉连话音都软了下来。他想,将这二十年的空缺,都弥补给她,他愿意赌上这一辈子!
“嘿,瞧着什么都没,比什么都有了还厉害!”迟阳开口打断了她的遐思,伸手递了颗削好的苹果给她,刚想再开口往深处探问,就听门铃响起。
“谁啊这是?一大早的……”程爱瑜嘟哝了句,就从沙发上站起,穿上拖鞋缓步朝玄关走去。
人家养病都要清净,她程爱瑜倒好,养病养病,是越养越热闹。这几天来,早中晚每个时段都有人到访。景煊吧,人倒是没来,但那东西却没少让人送来过,而每次来送东西的警卫员小孙,看她的那眼神,叫一个光芒四射。而那厮总让人家跑腿,跑的程爱瑜有点不好意思,就让小孙进屋坐会儿,谁知道,人家来了个立正敬礼,朗声道——“嫂子,咱首长交代了,嫂子在养病中,不能打扰嫂子!”
当时,听了这话的顾繁华乐得差点找不着北,而程爱瑜却尴尬的扯动嘴角,挑起习惯性的微笑,心里却早已将景煊问候了一百八十遍!
从猫眼朝外看了眼,程爱瑜咬着苹果,打开门,倚着门边道:“我说齐默勋,你丫最近没地方去了吧,三天两头的往我这儿跑?你当我这儿是茶馆,还是咖啡厅啊!”顿了下,她抬头扫了他一眼,微微扬眉:“咦……齐齐呢?”
“哦,扔苏家了。”齐默勋走进门,笑着抬起那双桃花眼,看向沙发上坐着的的迟阳的背影,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听说他来了,而背脊僵硬的坐着。眼眸微眯,他故作轻松的双手抄在口袋里就往迟阳的方向走去:“鱼儿,今儿可热闹了,原来你这家里还有客人啊!我瞅瞅,是不是个美女?我这真给我儿子找后妈呢!”
“滚一边去,齐默勋别整天每个正形儿的!”
程爱瑜追着他的脚步就走了过去,而这时,齐默勋却忽然转身,朝她掀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瞧我这记性,鱼儿,忘了和你说,我从楼下还捡了个人上来,说是B军区第九师派来的。”
说着,齐默勋就折返回去,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伸手拉开了门,招招手,唤了门外的人进来。
而这一举动,无形中就像是在开启一个潘多拉的宝盒。
看见那抹人影的一瞬,程爱瑜幽亮的杏眼儿倏然间嗔大,转即眯起,漆黑的瞳孔也好似猛然一敛。
——是她!
程爱瑜想起那天,在游乐场见到的女人,和景煊在一起的女人。
而此刻,这女人正用一种打量的目光,上下的仔细打量着她,接着朝她伸手:“你好,我是B军区,第九师部,第一二五通信团的副团长。我叫柳眉。”
“你好,程爱瑜。”感受到女人身上撒发着的敌意,程爱瑜不知怎么了,竟然朝她伸出手,嘴角扬起她最擅长伪装的微笑,与她礼貌的握手。接着,淡淡的道:“柳副团长,你的到来,让我倍感意外。不过,只要不是来找事儿的,我都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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