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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天行统帅四十万炎军赶到炎北三郡的时候,金军已然攻占了雷泽郡,前军甚至都越过宜苏郡,抵达了双棠郡。
任天行率领炎军先与金军的前军生交战,战斗的规模并不是很大,看到炎军兵力甚多,金军便主动回撤了,而后,任天行趁势推进到宜苏郡,与金军主力在宜苏郡境内展开决战。
双方兵力相当,实力也相差无几,这时候所比拼的完全是丁奉和任天行这两位统帅的谋略和临阵指挥能力。
金炎两军的交战你来我往,大战小仗打了不下十场,双方各有胜负,也各有伤亡,看上去是斗了个旗鼓相当,可是金军毕竟是在异地作战,而炎军是本土作战,在占有地利、人和的优势下还与金军打了个平手,显然是炎军略逊一筹。
不过,任天行所率的炎军已是打的最好的一波炎军了。
另一边,以布英为的四十万炎军赶往边阳郡,炎军还没抵达边阳郡内,而是走在半路上,便不可思议地遭受到金军的袭击。
能神不知、鬼不觉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侵入炎国腹地,并敢于对四十万大军动进攻的,正是金国的第七军团。
第七军团最大的特点就是度快,它一路穿越炎国数个郡县,简直如入无人之境,各地方军都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堵截,第七军团已然飞驰而过。
当第七军团都已对炎军动完奇袭了,炎国各地官府送出的紧急军情才终于传到布英的手上,也就是说当时第五军团的度已然过了炎国传递信息的度,这一点就太恐怖了,也打得布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七军团的偷袭并没有杀伤多少炎军,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要与炎军主力拼个你死我活。其目标是炎军的随军粮草和军备物资。
一场奇袭过后,炎军的粮草、军资被第五军团损毁大半,炎军的行军度也由此被拖慢下来。布英只能无奈的下令全军暂时于原地驻扎,等后方的补给到了之后再继续北上迎敌。
这次炎军的遭袭和布英的能力毫无关系。他毕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做到未卜先知,谁都想不到在自己的本国,在毫无敌情的地方能遭到大批敌军的偷袭?
布英统帅的四十万炎军在还没有与金军主力接触的情况下就已先棋输一招,被死死拖在炎国的内。
至于金卓那一路的炎军,则是战斗最为艰苦的一路,他们所面对的是四十万的尤军。
可能是在尤地的连续战败已给炎人的心理留下阴影。这次对阵尤军,炎军也显得小心翼翼,即便是在自己的国土上都谨慎到步步为营的地步。
可即便如此,炎军仍遭受到重创。
对于谨慎作战的炎军,阴开连理都没理,统军直接绕过炎军,直插炎国腹地。
在战场上,恐怕也只有尤人敢这么打仗,完全不怕己方的后勤补给线被断,完全不怕深入敌境陷入重围。就是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
炎军本打算把尤军顶住,让其无法再进犯炎国本土就好,可没想到尤军会来一招。
这一下炎军可慌了手脚。如果任由这支尤军侵入到炎国内,不知会被屠掉多少城池,死伤多少百姓呢,甚至这四十万的尤军都有可能一口气打到昭阳去。
此时即便炎军不愿与尤军做正面交战也不行了,金卓只能下令,全军追击尤军。
结果看到炎军不再死守营寨,而是全军向己方追来,阴开立刻杀了个回马枪,调转回头。与追来的炎军展开决战。
一方是早有准备的轻松迎战,一方是被迫无奈的仓促出战。最后的战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炎军再一次被尤军杀得大败,四十万的大军被尤军足足追杀出百余里。最后全部败退到石陵郡的郡城凤梧一带。
看到炎军龟缩在凤梧内外,避不出战,阴开统帅尤军,将凤梧周围的城县全部攻打下来,最后只留下凤梧这一城,看样子是打算把炎军困死在凤梧。
以金卓为的炎军现在是战不能战,守又不能守这座孤城,最后只能向昭阳求援,请朝廷出兵增援。
三地生交战,三地的战局又都对炎国不利,任天行一部与金军交战频繁,损失甚大,在向朝廷要援军,布英一部虽还没有与金军交战,可又偏偏粮草和军资遭袭,向朝廷要粮草和军资的同时又要可以和金国第五军团相抗衡的骑兵,金卓一部更惨,被尤军杀得大败不说,现又被困于石陵郡的凤梧,随时都有全军覆没之危。
对于目前的困局,殷香和炎国朝廷都是焦头烂额,束手无策。
现在,炎国还能征调的可战军团已不足三支,而且其中大多都是新兵,这二十来万的兵马要如何分啊,到底是给任天行,还是给布英或是金卓?如果再把这二十多万兵马都派出去,昭阳就几乎成为空城,一旦有敌军偷袭过来,昭阳别说反抗,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朝廷不是坐等着让人宰割吗?
昭阳城内的王孙贵族们一致反对把最后剩下的这些兵马都派出去,可是若不派出援军,任天行、布英、金卓所统帅的三路大军又都顶不住敌人,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殷香是彻底没有主意了,在敌军大举压境的情况下,任何的投机取巧都已没用,纵然有浑身的政治谋虑和一肚子的阴谋诡计,这时候也全无用武之地。
连日来,殷香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这不是她能不能保住王位的问题,而是炎国已然走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这天,深夜,殷香仍没有睡觉,在王宫的书房里翻阅着前方传回的战报。那么多的战报,放在一起都要罗起好高,竟然没有一封是捷报。全是告急文书。
各路的战报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援军!但殷香现在根本就给不起援军,不管怎么说都城都是重中之重。不可能一兵不留,把全部的将士都派出去。
唉!殷香站起身形。幽幽长叹了一声,心情烦乱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正在这时,一名宫女从外面走了进来,福身说道:“大王,薛将军在宫外求见!”
“谁?”殷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看着那名报信的宫女,宫女小心翼翼地回道:“是薛荣薛将军!”
“是他!”如果宫女不说出薛荣的名字,殷香几乎都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
薛荣也曾是炎国的名将。不过是在近些年没落了,而造成他没落的因素正是金国。
当年金国对木国用兵,炎国有出兵增援木国,当时炎军的统帅正是薛荣,结果在与金军的作战中,薛荣连连受挫,最后迫不得已只能败退回炎国,木国也被金国成功吞并。
回国之后,做为败军之将的薛荣不仅遭受到殷冀的冷遇,而且还被降职削爵。由堂堂的上将军被扁为司礼将军。
司礼将军和镇殿将军差不多,就是有个空头衔的虚职罢了,毫无实权。更别说兵权了。
沉寂那么久的薛荣突然来求见自己,殷香颇感意外,本来她并不想见薛荣,但转念一想,薛荣曾经毕竟也是一代名将,听听他对目前困局的看法也未尝不可。
想罢,她点点头,对宫女说道:“请他到书房来吧!”
“是!大王!”宫女答应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时间不长。薛荣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殷香,他急忙跪地叩首。说道:“末将薛荣,参见大王!”
“薛将军请起!”殷香慢条斯理地摆了摆手。等薛荣起来后。她随口问道:“不知薛将军深夜求见本帅有何贵干?”
薛荣面色一正,说道:“末将忧心前方战况,故深夜冒昧求见,还请大人多多见谅。”
殷香点点头,开门见山地询问道:“想必薛将军对目前的战况也有所了解,我国目前兵力短缺,捉襟见肘,薛将军可有良策?”
薛荣慢慢垂下头,低吟道:“这……”
殷香扬头说道:“这里没有外人,薛将军有什么话就尽管明说吧!”
薛荣又沉吟片刻,方说道:“大王想要兵,倒也不是没有,大王当初抓十二路诸侯的家族军充当劳力,派去修建天尚大渠,虽然没收了他们的武器和装备,但他们毕竟是军人,只要没变成老弱病残,他们的战力就尤存,只要让他们放下锄头,重新穿起盔甲、拿起武器,立刻便可派上沙场去征战杀敌。”
呦!薛荣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殷香,没错,那些被拉去充当劳力的家族军确实可以再把他们变回征战沙场的将士。等薛荣说完,她的眼睛也顿是一亮。
见状,薛荣暗叹口气,继续道:“大王,有句话末将不知当讲不当讲。”
殷香脸上有了喜色,神经也随之松缓了许多,她含笑说道:“薛将军有话尽管讲来。”
薛荣说道:“即便我国现在把修建天尚大渠的劳力统统都拉到战场上,也改变不了我国目前的困局,金尤两军都是末将所见过的最善于征战的军队,这两军若是互相为敌,必然会两败俱伤,但若是联手到一处,可横扫天下,无人能敌,现在,金尤两军明显已经联手,纵然我国增派再多的兵力,也难以与金尤联军的相抗衡,何况,金国现在才仅仅出动八支军团,在其后面,还有战力更强的第四军团和铁狮军……”
殷香脸上刚刚浮现出来的喜色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满脸的忧虑。薛荣的话固然不好听,但不代表没有道理,炎国现在已快到极限,而金国手上还有好多的王牌没有用呢。
炎国要以一己之力抗衡金国以及与金国相关的那么庞杂的势力,可能做得到吗?何况,现在和金人站在一起的还有凶残又野蛮的尤人。
殷香越想越头痛,她抬手轻揉着额头,疑问道:“那依薛将军之见,我国现在要如何做为好呢?”
薛荣抬头看眼殷香,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低下头,紧紧咬住嘴唇。沉默不语。
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殷香急了。沉声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薛将军有话就直说吧,别再吞吞吐吐的!”
薛荣把心一横,说道:“为今的出路,只有一条,就是……降!”
“什么?”殷香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她腾的站起身形,杏眼圆睁。直勾勾地瞪着薛荣。薛荣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说降,是他的胆子太大了,还是觉得自己太好欺了?
“啪!”
站在那里的殷香愣了好一会,才猛然一拍桌案,怒斥道:“薛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劝本王向敌国投降……”
不等她把话说完,薛荣急忙解释道:“大王误会了,末将所说的降并非是向金人或尤人投降,而是向金王赵禹归降。”
“恩?”殷香脸上的怒气慢慢变成了茫然。没听懂薛荣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荣说道:“林浩天一直打着为赵禹收回封地的旗号,南征北战,四处吞并列国。现在我国向赵禹归降,把我炎地降于赵禹,如此一来,林浩天也就没有攻打我炎地的借口,战争自然也停止了。”
殷香眯缝起眼睛,凝声说道:“可若是这样做,以后,天下也就再没有炎国了!”
“主动归降金王,上交封地。总比被金尤联手灭国要强得多。”
说话之间,薛荣扑通一声跪伏在地。颤声说道:“再打下去,只会徒增我炎国子弟的伤亡。且于事无补,还望大王三思,以我炎国子弟的性命为重啊!”
看着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薛荣,殷香缓缓坐回到塌上,向金王交出封地,那等同是主动亡国,但若不这么做,炎国就能生存下去吗?恐怕会更惨,最后变成炎人子弟血流成河,又难逃灭国之噩运。
殷香久久没有说话,目光呆滞,脸色变化不定。
见状,薛荣连连向她叩首,急声说道:“大王,我炎国子弟流的血已经够多了,再打下去,不仅炎地变成瓦砾,我炎人的血也会流光啊……”
不等他说完,殷香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要再说了,你的进谏本王已经听明白了,先下去吧!”
“大王……”
“下去!”殷香拍案怒喝,怒瞪的双眼几乎喷出火光。
薛荣激灵灵打个冷战,不敢再多言,又向殷香叩个首,而后颤巍巍地站起身形,缓缓走了出去。
在薛荣走后,殷香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她禁不住仰天长叹,难道,辉煌已有千百年的炎国真要亡于自己之手吗?自己的名字真的要被世世代代的炎人子孙所唾弃吗?
薛荣的进谏对于殷香而言是个沉重的打击,可是很快,更沉重的打击出现了。
事隔没有几天,二公子殷渊和五公子殷玉趁着朝廷动荡不安的空隙双双逃出昭阳。
殷渊逃到南方,勾结残存的诸侯势力,高举弹劾殷香的旗号,欲自立为王,与风雨飘摇的炎国朝廷分庭抗礼。
如果说殷渊的所作所为还是在殷香的接受范围之内,那么殷玉的作为就完全让殷香无法承受了。
殷玉没有随殷渊去往南方,而是北上投奔了金国,这件事对炎国乃至炎军士气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要知道殷玉可是王族,是当今炎王的亲弟弟,他选择投奔金国也无疑是在向全体炎人传递一个强烈的讯息,炎国已经不行了,用岌岌可危都无法形容炎国目前的困局,而是已到了马上会分崩离析的程度。
殷渊逃到南方公然与朝廷对抗,殷玉突然倒戈向金国,这两件事让已经陷入穷途末路的炎国更是雪上加霜,尤其是殷玉的叛逃,引得许多炎人纷纷拖家带口的北上避难,甚至在两军阵前都开始大规模的出现逃兵。
这还没算完,两个月后,石陵郡方面传来噩耗,被困于凤梧的炎军被尤军设计全歼,统帅金卓连同副帅杨召、吕尤皆以身殉国。
这个战报传回昭阳后,等于是给了炎国朝廷致命的一击。
四十万大军全军覆没,金卓、杨召、吕尤皆为炎国的一代名将,戎马一生,连这样的名将都阵亡了,谁还能挡得住尤军?谁还能救得了炎国?
现在,别说炎国的百姓陷入绝望当中,连殷香和炎国的朝廷都已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即将灭国的恐慌情绪如瘟疫一般在昭阳蔓延开来。
炎国目前的处境已经到了逼迫殷香必须得赶快做出决断的时候,究竟是举全国之力与敌军死战到底还是放下武器,俯首投降。
这次对炎国征战,林浩天已下定了决心,哪怕是倾尽全国之力,也要把炎国一口吞掉,最低的目标也得是攻进昭阳,逼迫炎国都城南迁,令其元气大伤。
只不过战事比他预想中要顺利得多,尤其是尤军,简直比金军还要争气,在炎地西部的战场上频频告捷,高歌猛进,长驱直入,甚至还打出了四十万尤军全歼四十万炎军的辉煌战绩,令人刮目相看。
原本林浩天还打算在前方战事不利的时候亲自率领第四军团和铁狮军出征,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他完全可以在柳河坐享胜利的成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