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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里这时只有季师傅和水菡两位客人,老板正在收拾旁边的桌子,见到这一幕也不禁好奇,一边竖起耳朵在听。
能让水菡如此失态的,除了晏季匀还能是谁?
没错,这季师傅,发廊的理发师,就是消失了几个月的男人,那个让水菡做梦都会喊着的名字。
短暂的呆滞之后,晏季匀眼底翻卷的波澜又恢复平静,继续低头吃米粉,沉默不语。
水菡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眼眶里的水汽被她憋住,但她还是被晏季匀这淡漠的态度给刺激到了:“你以为打扮成这样我就认不出你了?哼,你太小看我了,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晏季匀的筷子不停,头都没抬,含糊地说:“你没见还有几个顾客等着理发吗,我没空……”
水菡呼吸一紧,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了,心脏的位置狠狠抽搐着发痛……这么久没见了,她刚才还在惊喜中不可自拔,但他的态度就像是在她满脑子热的时候再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冻得她连血液都在凝结……
伤心,失望,心痛……各种情绪在水菡身体里叫嚣,齐齐涌来,撕扯着她的每一寸血肉。
如果换做以前的她,一定会受不了,会在自尊心的驱使下离开然后跑到角落里一个人痛苦哭泣,但现在,她却不想用这样逃避的方法来自虐了,她要把心里藏着的东西都说出来,不管是伤心还是愤怒,她都要让他知道,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傻地埋在心里了。
“好啊……你既然要这样,那就别怪我了。”水菡努力压下那一股酸胀感,硬是忍着没哭,假装漫不经心地说着,然后……
晏季匀手里的筷子被她拿走,下一秒,女人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使劲将他拽起来拉着就往外跑,冲着门口的几位大妈喊道:“麻烦你们告诉发廊老板,季师傅今天请假!”
“……”
一群正焦急等待的中年妇女看到季师傅被一个水灵灵的年轻女人带走了,一个个都呆住,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不是吧,季师傅居然被女人强行带走?居然还有年轻的女粉丝比她们还要疯狂?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像话了……”
“就是嘛,年轻人不懂事,怎么能把季师傅带走呢,我还等着剪头发呢,今天跟我家那口子约定好了的,晚上要去吃炸鸡啤酒……”那位小波浪卷发的大婶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
水菡跑了,带着晏季匀一起,一路跑到了僻静的巷子里,她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瞪着他,但却还是没松手。
“你……你……你……”水菡大口大口地喘气,一时间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颤抖的身子也不知是因激动还是因寒冷。
晏季匀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斜睨着水菡,淡淡地说:“你有话就快说吧,我还要工作。”
工作,又是工作!
水菡心里倏然窜起一股怒意,愤愤地鼓着粉腮:“你就是惦记着跟那群女人剪头发?没见她们一个个看你的眼神都像是巴不得将你衣服扒了似的,你还这么积极?”
此刻水菡的架势颇有点童菲的精髓,让晏季匀瞬间想到一种动物……母老虎。并且还是一只打翻了醋坛子的母老虎。
晏季匀两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冷魅的嘴角勾起:“在我眼里,她们都只是顾客,跟男的顾客没有差别。难道你觉得我已经沦落到要靠着一群中年大妈的青睐才能维持存在感了?”
“哼!”水菡气呼呼地瞪着他,心里却是有一丝窃笑。
“你说,干嘛一直都不联系我,还玩失踪,你知不知道小柠檬有多想你啊?”水菡责备的眼神里藏不住的是她的心疼和思念,可她只提到小柠檬,却不说自己有多想他。
晏季匀高大的身躯微微震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小柠檬纯净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人的样子,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深深吸呼吸一口气,抬头望望漫天飞雪,任由雪花落进颈脖里,刺骨的寒冷可以帮助他压抑某些情绪。
“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也见到我了,可以走了。”晏季匀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抹沧桑和淡泊,转身迈开步子。
这人,依旧是那么酷酷的,说走就走,干脆而潇洒。但他的洒脱却深深地刺痛了水菡。
“不……我不信他真的可以无动于衷!”水菡心底在哭喊着,却是没有再追上去,水润的眸子滴溜溜一转……
“好,我走!”水菡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紧接着就听到她的脚步声。
晏季匀紧绷的心终于是松懈了下来,却是胀满了苦涩的汁液,情不自禁地放缓了脚步,可又听到身后传来她的惨叫……
“啊——!”一声急促的惊叫,前边的男人骤然回头,条件反射一般以闪电的速度冲了过去……
“你怎么样,没事吧?”晏季匀一把将摔在地上的身子搂在怀里,一不小心就泄露了他真实的心境。
水菡泛着泪光的双眼里含着一丝得逞的笑,不但没有喊痛,反而是得意地哼哼,粉唇在嘟哝:“你不是走了吗,还管我做什么,我有没有事,你干嘛这么紧张?干嘛还要关心我?”
晏季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假装摔倒,故意的……可惜啊,这么聪明的男人竟然被诗涵如此蹩脚的小伎俩给骗到了,只能说水菡的魅力太强。
“我没有紧张……只是看见你摔倒了,我总不能当没看见吧,如果是一个不相识的路人,我也会扶的。”这货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其实还在乎她。
水菡嗔怨地盯着这张大叔脸,伸手去捏他的下巴,咬牙说:“还说不紧张……那你现在怎么抱得这么紧?你放开我,我要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来,你就安心在这儿跟那群大妈剪头发吧,哼!”
水菡挣扎,倔犟的小脸上满是忿忿的表情,哽咽的声音把他的心都揪紧了。
他不但没松手,还越抱越紧,将她的小脑袋按在他结实的胸膛,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贴得密不透风……他嘴里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墨眸里却流泻出久违的宠溺,喃喃地说:“你赢了……”
是的,这场心灵的拉锯战,终于是以水菡胜出而结束。晏季匀刚才有多艰难才能控制自己假装潇洒地转身离去,但在听到她的叫声,看到她摔倒,他濒临崩溃的意志力瞬间瓦解,当抱着她在怀里,闻着这熟悉的馨香,他哪里还能坚持得住,他的伪装彻底宣告破灭了,败在这个不算聪明的小女人身上……
水菡哪里是想走,她故意那么说,只是气话而已。
她赌赢了,晏季匀果真不是无情,只是藏得太深,这个男人啊,狂热起来可以像烙铁,压抑起来更像是只鸵鸟,还好她不像以前那样脸皮薄,否则,与他岂不是又错过了?
“混蛋……王八蛋……混蛋……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失眠了多少次啊……你一声不吭地走掉,我担心你受不了打击,我担心你是不是病倒了……我好恨自己,如果可以不想你,我就不会难过……如果我失忆了多好,就不会因为你这个混蛋而伤心了……你怎么能这么狠,丢下我和孩子不管……混蛋……你真是大混蛋……”水菡强忍多时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流下来,皱巴巴的小脸哭得一塌糊涂。
混蛋,又是混蛋,可这熟悉的骂声却让晏季匀有种亲切感,“混蛋”二字,只有她才能骂得这么让他心甘情愿。
这一声声哭诉,像一剂又苦又甜的药,让晏季匀在惊喜之余也心痛得难以呼吸……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承受思念的苦,她也一样啊。这份惊喜,让晏季匀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形容是怎样的开心。
这一刻,他仿佛听见满天的雪花在吟唱着美妙的赞歌……所有蚀骨的相思,都不是单向的,不是孤单的,是有她共鸣的,苦,也能变成甜。
搂着他的双臂越来越紧,只恨不得能将这香软的身子揉进他胸膛去疼着。为什么,明明就在眼前在怀中,可还是会觉得思念如潮水涌来,泛滥成灾……
她应该哭的,三个月没有他的踪迹,对她来说比熬过了几十年还难过,尝过了失去的痛苦,她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想拥有的是什么,也让她深深体会到了,有些原以为放不下的事情,在纯洁的爱情面前,不过都是应该摒去的病诟而已。
“呜呜呜……你是不是受不了公司被我妈抢走了,所以才自暴自弃,跑来这儿躲着当个理发师……呜呜……你是晏季匀啊,怎么要窝在这种地方啊……”
晏季匀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着,但在听到水菡这么说时,他眼底的墨色深了几分,眉宇间透出些许无奈:“我是晏季匀……晏季匀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因为是晏季匀,所以就一定要做点轰轰烈烈的大事吗?一定要成为万众瞩目的人才行么?背负着那些使命,我的生命里只有沉重,我在这里,大家都叫我季师傅,听着反而轻松些。,日子也过得很简单,我自己觉得挺不错。”
水菡的哭声小了很多,抽噎着,仰起小脸望着他,像是对他所说的话有了感悟,吸吸鼻子,浓浓的鼻音说:“嗯……你说得对,是我傻了……你以前是总裁,现在还是靠自己的劳动赚钱,分工不同但性质是一样的,职业不分贵贱,晏季匀想做什么,只要是自己喜欢就好……”
水菡一点就透,晏季匀见她这么乖巧,心底又是一阵柔情涌动,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蹭了蹭,立刻惹来她的抗议:“哎呀,你胡子好扎人……”
“是吗?可这是我现在的形象啊,继续在这里当理发师,难道你要我把胡子刮干净吗?你可要考虑清楚……”晏季匀玩味地眼神,故意逗她。
水菡立刻摇头,想都没想就说:“不行,不能刮!要是被那些人看到你刮胡子之后的脸,她们更不得了了,你就继续这样,外形越丑越好,别让人看到你的真面目!”
晏季匀很满意水菡的紧张,更喜欢看她急切而又带着醋劲的小模样,娇憨可爱,一如往昔。
“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吗?不跟我回去?你不想看到小柠檬吗?”水菡不死心地问,红肿的双眼里含着希冀。
晏季匀沉默了数秒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再说。”
“为什么不是时候?什么意思?”
晏季匀微微一笑,眼神似水温柔:“乖,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你如果相信我,就帮我在小柠檬面前说点好话。”
“信,我当然信你了……你……你连晏家的基业都舍得放弃,不就是因为我和小柠檬吗?否则,以你的能力,你想拿回去,不是难事啊,可你却选择了隐姓埋名在这里当个理发师,不再争斗,不再过问那些事,你的胸襟,无人能及……我以前不懂你,可我现在明白了……你对我的爱,一点都不比我对你的少,是我自己没用心体会,只知道享受着你的呵护,却看不到你的隐忍之下藏着多深的爱和痛苦,我还责怪过你没有把两家的仇怨告诉我……其实你是为我好,为了让我过得开心点……呜呜呜……我老骂你是混蛋,可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更混蛋,你一定也被我伤透过,是不是?”水菡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掉泪,这是忏悔的泪水,这些话是她这几个月最深的感悟,现在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这一天,晏季匀像是等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是等来了水菡的觉悟。他就是个痛了也不说痛,苦也不会说苦的人,他的伤口不愿摊开在人前,但他内心也会渴望着她的安抚和温暖。
她的话,足以让晏季匀这个冷静睿智的大男人感到鼻头发酸……苦吗,痛吗,伤吗?有了她的刚才那番话,似乎一切都不存在了,他的煎熬和隐忍都是值得的。他原以为家族之间的仇恨会让她难以释怀,即使再见也可能徒增伤感,但现在看来,她的小妻子也有着不输于他的胸怀,她又何尝不是让他惊叹并欣赏呢。仇恨,原以为解不开,却还是在强烈到惊天动地的爱意中消散了。
“老公,你现在的形象真是……真是……”
“真是怎样?”
“实在是……太有型啦,我喜欢!”水菡嘻嘻一笑,捧着他满是胡渣的脸,凑上小嘴吻了上去。
一霎那,犹如火星撞地球,天雷勾地火,某个压抑已久的男人顿时被点燃了,反客为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熟悉的气息在彼此的呼吸间萦绕,渗透进身体里,勾起了久违的悸动和渴望。世界安静了,仿佛所有的纷扰都不在,只剩下两颗受伤的心在抚慰着,温暖着彼此。热情如火的吻,让两人忘记了寒冷,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口中两条火热的灵物在勾缠,犹如两只嬉戏的鱼儿在追逐,他灌进她口腔里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却是她最喜欢最熟悉的……而她的甜美可口,是他魂牵梦萦的味道,他就像着魔似的汲取着她的甘甜,贪婪地索取,只想要得更多更多……
这一吻,是情感的爆发,是苦苦压抑的相思在决堤,此刻,连多说一个字都是多余的,只有用最直接最亲密得方式来告诉对方:我还爱你,从前到现在,从未改变!
心的大门都敞开,能听见对方的叹息和幸福的欢愉。
有什么事比现在更值得庆幸呢?在历经了伤痕累累的磨难之后,在痛彻心扉之后,在以为这辈子或许无法再相爱之后,却在这一刻都恍然大悟……有一种爱,是可以跨越世间任何障碍的,只要你爱得足够深。世人所谓的障碍,归根究底都是因为爱得不够。
当爱情深到某种程度,面子,尊严,仇恨,阻碍,种种都不过是云烟而已……
有种劫后余生的狂喜,雪,更加密集了,似是在为这对小夫妻欢呼庆祝。
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快喘不过气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脑袋,望着被他吻得有些发肿的红唇还泛着水光,他心底的疼惜越发深浓,在如此浪漫美妙的气氛下,他轻声呢喃了一句:“我发觉你接吻的技术似乎……有所长进啊。”
水菡正缩在他怀里喘气呢,本来就红着脸,闻言更是羞赧地咬唇:“你还说呢,你的胡子扎得我好痛,我刚才只是一时忘记你没刮胡子,不然,我才不会主动亲你,你少得意……”
晏季匀真是爱极了她这娇嗔又羞涩的生动表情,这几个月来,他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从未忘记,今天她却忽然出现在眼前,美梦成真,这感觉,比他执掌炎月的时候更加有满足感。
“依你的意思是,我们这叫小别胜新婚?”
“什么小别,我觉得三个月就算很久啦。哼,你真能忍,一点消息都不给我,害我为你担心,可你就在这儿天天给那些大婶大妈剪头发,太不公平了,狠心的混蛋……”
“还在介意那些女人啊?你怎么……哎,醋劲比以前还大。”
“我……我就是吃醋,那又怎么样?不行吗?你敢说那些人不是因为你才去发廊排队的?怎么不见她们去别家?真是的,你都已经这么不修边幅了,她们怎么还会觉得你帅,太没眼光了……”水菡唠唠叨叨,可两只小手一直紧紧抱着他的腰,脸蛋也不曾离开过他的胸膛。
晏季匀的笑意越发深了:“刚才是谁说我现在这副大叔形象也很帅的?怎么别人觉得我帅就不行啦?”
“你……”水菡鼓着腮瞪他,一时接不下去,只能嘴硬地说:“这怎么能一样,你是我老公,不管你什么形象都是最帅的,可她们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晏季匀哭笑不得,这小醋坛子是从哪来的陈年老醋啊,但是,最奇怪的是他居然会觉得甜滋滋的,被她在乎的感觉让他美得像能飞起来。
“好啦,亲爱的老婆,今天是圣诞节,又下雪了,我们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说吧,你想玩什么,我陪你,晚上我再让洪战送你回市区。”
水菡眼睛一亮,泪痕未干的粉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哈哈,我就等你这句话呢!这可是你说的,不管我想做什么,你都得陪我!”
“好……”
“那走吧,我们去买炸鸡和啤酒。”水菡兴奋地站起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都笑成月牙了。
晏季匀嘴角微微犯抽:“怎么你也被传染了这个?”
“什么传染啊,炸鸡和啤酒现在是种时尚,大人小孩儿都知道啦……你到底陪不陪我去?”
“陪,当然陪,只是我现在这副形象……”
“这有什么,我不嫌弃你就行了,走吧!”
两人十指紧扣,在雪中缓步前行,时不时迸发出轻快的笑声飘向天际,与这轻盈的雪花一起飞舞。两人都有种默契,绝口不提两家的仇恨,只沉浸在这重逢的喜悦中,享受当下的温馨和甜蜜。
雪天,炸鸡和啤酒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并非真是某电视剧的神奇,更不在食物本身。而是因为它勾起了一种潜伏在人们内心深处渴望,是在梦想着,希望着那个陪自己吃炸鸡和啤酒的人就是今生最温暖的依靠……
小镇上确实有卖炸鸡的地方,但是只有两家,门口都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不仅有年轻人,更有一些中年,甚至是老年人也在排队。
水菡已经打电话向邱健请假了,说自己晚上才走,不跟公司的车回去了。所以,她可以慢慢排着,不急。
热络的人群里,水菡和晏季匀站在一块儿,他怕她会感冒,解开大衣的扣子,将她拥在怀里,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冷,亲亲热热的,无视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和一个中年大叔在一起,真是可惜啊。
水菡和晏季匀听到,都只是彼此会心地一笑。水菡更是觉得晏季匀如今的形象有大大的好处,不然,像他以前那样,别人一眼认出他了,还能在这儿安心地排队买炸鸡么?平淡的身份,平淡的生活,享受平凡人的乐趣,如周围这些热恋的男女,如那些白发苍苍却依旧牵着手的老人们。这恬静安详的一刻,才是她和他最最眷恋的幸福……
手拿着热乎乎香喷喷的炸鸡,再买几瓶灌装啤酒,水菡和晏季匀吃得很爽,两人还你一口我一口地喂对方鸡块,亲昵得就跟刚谈恋爱似的,真是羡煞旁人啊。
“你真能吃,不是吃过东西了吗,现在还能吃下这么多炸鸡?”晏季匀望着眼前这张怎么都看不够的脸,伸手摸摸她鼓鼓的腮,眼底尽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嘻嘻……我食量好啊,还有就是因为见到你,我开心……胃口好……我告诉你吧,其实我每天都在想呢,假如圣诞节能有人一起吃炸鸡喝啤酒,那该多好啊,可是我以为这只是幻想……没想到真的视线了……我感觉像在做梦……”水菡憨憨地笑着,甜美干净的笑容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他一时间看痴了。
“这不是梦,是命运让我们又走到了一起……这就说明,我们的缘份还在。或许也是老天对我的暗示,告诉我,叫我别放手……”
“老公,你这次可别再偷偷跑了,我不会再放你走的,你要是敢又像上次那么一声不吭地走掉,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在原地等你,我会带着宝宝离开,去你找不到的地方,哼哼……”水菡说得很认真,带着甜蜜的威胁,顺手还喂了一块炸鸡在他嘴里。
他张口咬住,连带着她柔嫩的手指,轻轻吸了一下便放开,却又拥着她在怀里,宣誓一样地说:“不会了……我不会再做这么蠢的事。你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那会是多久?一个月?两个月?可是……可是我觉得就算是一天都很漫长啊……宝宝要是一整天见不到我,他会哭的,我一会儿还要赶回去。”水菡泫然欲泣的美目里写满了不舍和心疼,这赤果果的爱意,她说得很自然,只因这就是她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她不会再压抑自己。
晏季匀温柔地望着她,爱怜地说:“不会太久的……等我回到城里,就是我们一家团聚的时候。只要我想带走你和孩子,只要你们愿意,那就没人能阻止我了。”他低沉浑厚的声音充满浓情蜜意,柔柔地钻进她的耳膜,包裹住她的心……【已更新一万一,还会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