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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不像咕哝了几声,甚至还愤恨地跺了几下蹄子,才闷声道:“我师兄那时观周气数已尽,而九鼎屡现异象,蠢蠢欲动。师兄怕徒生祸事,殃及百姓,就携了九鼎到此处藏匿。本想以一己之力将那九鼎封印……哪知九鼎预感危机,化身黑龙与师兄力战。师兄和那黑龙战了九天九夜,幸好得神器之力相助,最后终于封印了九鼎。但他也因为耗尽真力而……”
四不像说到伤心处,还吸了吸鼻子。
年小初疑惑道:“据书上所载,那九鼎应该是黑火的容器,能够克制黑火才是……怎么又会化成黑龙?”
四不像摇头:“那九鼎才是黑火的真身。自古蜀发现黑火之后,发现黑火之力过于危险,因此将黑火分割成九份分别封印,铸成九鼎。时光流逝,封印之力减弱,黑火之力便重新开始活跃。若是让他们重新聚合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姜子牙是借了神器之力再次封印黑火?”楚江挑了挑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四不像点头:“师兄不知从哪儿得来一章曲谱,他在和黑龙搏斗的紧要关头,借助那神曲之力使黑龙重新陷入沉睡状态,才得以重新将它们分割成九份。”
年小初不知怎么的,脑中就‘叮’的一声:“那卷曲谱,你可知道来历是什么?曲子叫什么名字?”不知为何,一听到‘乐谱’,‘神力’,他就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四不像摇了摇头:“师兄没与我具体说过。不过我知道师兄初得那卷曲谱时,就说过那是什么了不得的神物。不能轻易让这东西流入凡界什么的,说会引起天下大乱……向来之后用来镇压这黑龙,倒是正用到刀刃上了。”
楚江:“……”
年小初敏锐地发现楚江轻蹙了一下眉,忙问道:“怎么了神棍,有什么不对的吗?”
楚江抬起头看向他,笑着摇一摇头:“没事,我只是在想……若九鼎便是黑火原型的话,我们这趟行程,更需要加倍小心。”
年小初迟疑了一下,总觉得楚江还有事情隐瞒。但他看了看楚江神色恢复如常,便没再刻意追问下去,只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的确。像姜子牙这样厉害的仙人,与它同归于尽也只是勉强封印。若是换做我们……算了,先不想这事儿。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先找到九鼎。”
四不像在一旁听得糊里糊涂,然而知道他们此行最终目的是那九鼎,即便知道他们的初衷是为了救人,仍旧是心存警惕。他用它那大大的圆脑袋费力思索半晌,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放你们过去。万一出了什么事,闯了大祸,我可无颜向师兄和师尊交代了。”
年宸晏忽然插言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这洞里待了多少年了?”
四不像莫名其妙地看着年宸晏,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年宸晏看着四不像,很刻意地叹了口气:“距离你师兄圆寂至今,已有两千多年了。”
四不像愣愣地看着他:“……啊?”
年宸晏接着道:“我猜你是因为你师兄走后不久,觉得一个人空虚寂寞冷,又嘴馋,所以四下里找吃的,把那黑火石误吞入腹中。浑浑噩噩地度过这千余年。若不是我们来到这里,你还不知道要疯魔多久。
四不像:“呃。”
年宸晏见忽悠有效,遂继续忽悠:“要是在你这疯魔期间被黑火石完全控制心智,犯了什么错,释放了黑龙,那你才是千古罪人了。而我们的出现,将这种可能性扼杀在了摇篮里。所以我们不仅救了你,还间接救了天下苍生。”
四不像听到此,竟跟着恍然点了点头。
楚江跟年小初咬耳朵:“你大哥忽悠人挺有一套的嘛,一脸义正言辞地胡说八道。”
年小初回咬耳朵道:“所以年家生意在他打理下才能一年兴旺过一年。我觉得,有机会你们可以pk一下,反正你的本职工作也是忽悠。”
楚江刻意捧心作伤心状:“你如此鄙视我的职业,让我很伤心。”
年小初道:“……啊,忘了补充一点,论忽悠技巧你和我大哥可能不相上下,但有一点你一定强过我大哥。”
楚江似有预感年小初接下来的说辞,高深莫测状看他。
年小初摊了摊手:“脸皮的厚度。”
在一旁不小心听到两人吐槽全过程的龙阳:“……”
两人这边在背后吐槽着年宸晏,那边四不像忽然‘嘭’地一爪子拍到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年小初和楚江齐刷刷回头看过去……
年小初本以为是谈崩了,哪想那只四不像竟然义正言辞地对年宸晏说道:“你放心,恩公,我四不像拼死也会报答你们的恩情,绝不会弃你们的性命于不顾。师尊从小就教导我要知恩图报,你们救了我的姓名,我相信你们不是坏人。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找周鼎。”
众人:“……”
年小初被这神转折弄得醉了。心里默默为元始天尊点了根蜡。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四不像一直只跟着姜子牙做他的专属坐骑了……因为……没有因为了。吃货的世界总是很单纯的╮(╯▽╰)╭
四不像甩开四只蹄子就在空中愉快地奔跑,为众人带路——然后,他们迎来了遇到四不像之后的第一条岔路,左边一条路,右边一条路。
四不像头也不回地就往左边那条道冲了进去。
楚江忽然出声道:“龙阳先停下。”
龙阳及时停步。
楚江又冲撒开蹄子狂奔的那只神兽喊道:“四不像——等一下。”
四不像萌萌哒回头:“怎么啦?”
年小初等人也停下来看向楚江。
楚江一脸无奈道:“你确定,是走那一边?”
四不像不解道:“啊?走哪边区别很大吗?这边是捷径啊,不用绕路的。”
众:“……”
楚江冲他点一点头:“你稍等一下。”
“哦。”四不像莫名其妙地抬起前蹄搔了搔头,乖乖等在原地。
年小初看着楚江:“那边有什么不对劲吗?”
楚江摇头无奈道:“那边是死门,死门中的死门,没有生机——这是卜卦的结果。若我没料错,走那边不仅机关重重,还可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不建议走那边,就算它是捷径。”
年小初点头:“我相信你的判断。我们走右边那条道吧。”
大家意见统一后,齐刷刷将视线转向了年宸晏。
年宸晏沉默了一下:“……什么意思,让我把它忽悠来走右边吗?”
众人点头。
年宸晏轻叹一声,朝着左边的通道喊话:“四不像啊,我们能走右边那条通道吗?”
过得片刻,四不像从左边的通道退了出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年宸晏:“为什么呀?走这边要近一点。”
年宸晏笑了笑:“哦,是这样的,我弟弟年小初是学历史学的,他对这些古代的陵墓遗址一类的一直又很大兴趣。他想多看几眼,瞻仰一下古代人民的智慧,你就圆了他这个心愿吧。”
“好,没问题。恩公的心愿一定要满足的。”四不像听后迅速点头,它头上那戳呆毛因为它频率颇高的点头动作而跟着上下一颤一颤的。
龙阳,楚江,年小初:“……”
年小初硬生生地扯了扯嘴角:“太谢谢你了四不像!你师兄能得你这样善良忠厚的师弟相伴左右,真是有福气。”
四不像高兴地晃了晃脑袋:“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众:“……”
如同楚江所料,右边那条道一路走下去都很顺利。大约走了半小时后,他们眼前又出现了一间石室。这次的石室倒是没什么机关锁门,也没有结界拦路。四四方方的墓室,大门洞开,正对大门的是墓室另一侧通往更深处的另一扇门,依然是大门洞开。
然而……
墓室正中赫然摆放着四口棺材——而且是稀有的紫玉雕琢而成的棺材。看着煞是诡异,又有几分骇人。
龙阳顿了顿脚步,手在腰侧的重剑上放了一会儿,又移开了。
“没有杀气。”他转头对众人轻声道。
年宸晏神色阴晴不定:“不可掉以轻心。”
楚江道:“走吧,进去看看。”
等走近了,年小初才看清——那四口棺材,连棺盖都没有合上,都是敞开着的。
年小初皱了皱眉,而龙阳‘唰’地就拔出了重剑,横在身前。
在前方领路的四不像回头看几人如临大敌的表情,奇怪道:“你们怎么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这里并没什么危险啊?”
它顺着龙阳视线看到自己下方那几口棺材,而后冲几人挥了挥手蹄子:“你们别害怕,这几口棺材都是空的。”
然而它这话一出口,却发现几人都是面色丕变。
几个人都暂时没和他搭话,而是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那几口棺材旁。
龙阳皱眉道:“此处虽无杀气,却总感怪异无比。”
年小初绕着几口紫玉棺走了一圈,叹了口气:“……还真全是空的。问题是,这里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四口空棺……四这个数字,有点微妙啊。楚神棍,有什么想法?”
楚江沉默了片刻,严肃道:“感觉就像有谁知道我们四人会葬身于这墓中,所以提前替咱们备好了这四副棺材。”清冷安静的墓室中,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听上去都比平时更为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