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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瞬即逝,很快,科考的日子便到了。
冯素贞也完全按照自己的计划,酌情发挥,预计着自己进不了前三甲,就差不多了。
原本,一切按部就班,向着冯素贞的预想方向进行。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冯素贞算到了一切,却没有算到皇家那对父女对她的执着!
话说自从她从赛诗会上装傻离开后,公主就在京城大街到处寻找其踪迹。此举看在那位爱女如命的皇帝老儿眼里,自然是自己的女儿已经看上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本着女儿比天大的原则,皇帝决定给女儿一个惊喜。
所以,从来都是信奉“垂拱而治”,将一切都交给大臣们的皇上,这一次居然破天荒插手了阅卷一事。
而所谓的插手,是真的只插一手:钦点李兆廷为状元!
在场诸人面面相觑。
要知道,这位皇帝虽然不至于是圣君,但也确实算得上比较明君的,对人才也向来提倡不问出身只看才华,尤其杜绝任人唯亲,若有谁被扒出来操控科考的,那一定是抄家大罪!
如今,他居然玩起了钦点状元的游戏了么?
“咳。”皇帝也发现在场诸人面色不对,眼一瞪,叉腰大声道,“这人是朕选的乘龙快婿!你们有意见么?”
有么?
“当然没有!”众人齐齐跪倒。
开玩笑,皇帝的决定,就是天理,人家是天子嘛。谁敢质疑天理,那是与天为敌啊!
皇上的一言九鼎,理直自然气壮,理不直气也壮。
见自己大吼之下众人臣服,微微闭了闭眼点头:“嗯。”
于是,署名李兆廷的卷子被送到了皇帝面前,皇帝看了看,觉得写得也不错,尤其是字体,更是超越了所有学子。当下也觉放心了,毕竟,这人虽然不是状元之才,但也是个货真价实的才子,而看她当时在赛诗会上的表现,也是个学富五车之人。再说这一手字,也足以看出主人内心的温柔。这样的人,将来陪伴公主,也算良配。至于其他依靠,他是皇帝,只要一开口,就可以将官职财富尽情赐给女儿女婿。
如此想来,这是门好亲事。
皇上点头。当然,更重要的是:那小子长得好看啊!以后生个外孙……呵呵呵呵。
就这样,冯素贞的计划,被那对花痴父女,给坑成了泡影。
李兆廷,成了这一届的新科状元!
冯素贞头戴纱帽,跨马游街,也是兴奋的。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能高中状元,是任何读书人的最高理想。而她作为女子,能超然所有男子成为状元,更是让人自豪兴奋。
唯一的难点,就是面圣的问题。
状元是要面圣的,且肯定是面圣的主角,这一点毋容置疑。
冯素贞现在只能期待皇上能忘记那日街头的事,给自己赏个地方官就算了。那样自己的计划可以照旧,以回乡祭祖之名回去救出李兆廷,然后李代桃僵,将官给李兆廷做。只要李兆廷日后安于现状,不做出太大的绩效,不需要上京城来再度面圣,就不会被拆穿。
然而,她错了。
那位夸张的皇帝,不止自己在龙椅上好好将她端详了一番,还在召见他们的地方隔了一道帘子,帘子后,分明有人……
听那呼吸与脚步,还有头上的珠玉叮当,帘子后,分明是个女子。
冯素贞心中一跳,知道这次要糟。
很明显,皇帝记得那日街头的事,并且,还带了女儿来“相女婿”==
“李兆廷文采出众,可堪大用。”
龙椅上,皇帝含笑给出判语。颇有岳父欣赏新女婿的意思。
冯素贞打了个寒颤,擦汗。
出得皇宫,她脚下不再停留,回去就修书一封,要跟皇上告假回乡祭祖。
心里想着,若趁皇上还没反应过来,快一步闪人。那么,等她回到老家,这一届三甲的官职也该定下来了,到时直接赴任就行。若皇帝到时还仍然纠缠婚姻之事,她就提前跟李兆廷在路上把亲成了。这样,李兆廷已是有妇之夫。想必,皇上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给人做妾吧。
主意打定,冯素贞很快写好了奏本,只等明天上奏。
然而,当天晚上,丞相大人亲自造访。
“丞相大人。”
冯素贞赶紧迎接。
“哈哈哈哈,状元公大喜,大喜啊!”
丞相一走进来,就哈哈大笑着拱手道喜。
冯素贞一阵头晕,撑手扶了扶桌子,才勉强站定。
好吧,怕什么来什么。
这喜……只怕要是悲了。
冯素贞强打精神,道:“丞相大人,学生才疏学浅,出身卑微,只怕不能匹配公主金枝玉叶之体。望丞相帮忙回了陛下,免得耽误了公主的终身。”
丞相抚髯大笑:“状元公谦虚了。你是新科状元,天子门生!怎么能说才疏学浅、出身卑微呢?好啦,状元公,你就不必自谦了,赶紧准备一下喜事吧。”
“不不不!丞相大人,学生,学生真的无法匹配公主。求丞相代为转告皇上,学生真的是……不能啊。”
丞相脸色敛了敛,道:“状元公,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呃,是,是……在下已有妻室了。”既然说是难言之隐,那就编个难言之隐吧。
丞相却笑了:“你就不要开玩笑了,你的资料里写明未婚,怎么如今就已有妻室呢?”
他拍拍冯素贞的肩:“好啦状元公,好好去准备你的喜事去吧!”
冯素贞已经完全无力了,只能垂死挣扎:“丞相大人,真的不可啊!学生,学生……真的不行啊!”
丞相的脸终于沉了下来:“状元公,适当的谦虚可以。你这样……可是有点过了哦。要知道,皇上钦点,那是圣意,可是圣旨啊!”
冯素贞差点跌倒。
圣旨一出,金口玉言。
没有人可以反对了。
即便是当朝丞相,也一样。
“告辞。”
丞相大人留下这段话,赶紧逃也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