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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月白色长袍,月白绒边青色斗篷,黑色长发一半被松松的绾起,一半披散下来。男子半依在窗边,一只腿屈膝架在窗框上,一只腿垂在地面上。
冬日的寒风将他垂下的发丝吹起,随风拂过轮廓分明的脸颊,夜晚的月光在他的身上轻洒上一圈银色的蒙胧光晕。
刷的一声展开折扇,男子望着眼前那小小的身躯,在他听到那女孩说出自己的存在的时候,一直安静的依靠在这静静的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期间不乏对着女孩的沉着冷静感到惊讶,那么此时被她揭穿自己的存在,这让他对眼前的小孩不再轻视,望向她的眼神中更带着一份审视。
原本只是受托过来的,谁知月娘硬是说要试试这个小女孩到底是有多聪明,小小五岁孩童怎么能被那人说的那么神,便有了刚才那出。
只做陪同的他正无聊间依靠在窗边欣赏这星空中的月色,偶然间回神听到那女孩对月娘的计谋破的毫无遗漏,这才让他开始转过头来仔细打量起她,没想到接下来就听到了她的那句“可别不小心摔下去”的话语。
要说自己也是在这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今日居然被这么一个失了明的小女孩识破。惊讶中他带着爽朗的笑声打破那两人之间紧迫的氛围,而后当他看到那女孩面上一闪而过的愕然之色又露出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仿佛在说“其实我也就是猜猜,你还真迫不及待的承认了。”
片刻的怔住之后,便自嘲一下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
她也不过是个盲了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如同武林高手一般通过气息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呢。他收起折扇,走过来,对刘雨琦作揖道:“我等乃是受人之托,听闻刘姑娘要来此地寻家师医治眼疾,我们便一直在此等候,今日之事乃是月娘跟你开得一个小玩笑,望姑娘原谅。姑娘且放心,你的家人还在原来的房中安睡。”
原来是那张真人的徒弟,那岂不是跟姚公子是师兄弟的关系,“可是受姚公子之托?”刘雨琦问道。
“正是,七日之前在下就已经收到师弟的书信一封,也说了些关于姑娘所遇的遭遇,托我等能够帮助姑娘照料一二。”男子说道。
“正是如此,信中听孜墨对刘姑娘的聪慧机敏称赞不绝,我起初还不信,才起了这次的试探之意,望姑娘可不要生我月娘的气啊,月娘我就是对于姑娘你太好奇了,今日与姑娘一试,早已心服口服了。刘姑娘果然不同凡响,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过人。以后若有事需要月娘一助的,只管唤一声,月娘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亦不会说个不字。”月娘亦走上前解释道,一身金边墨绿斗篷随风飘起,与身边的男子站在一起,一静一动鲜明。
“好,月娘姐果然真性情,琦儿虽年幼,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今日之事虽是月娘姐试探在前,琦儿戏弄在后,也望月娘姐不要怪琦儿顽劣。”刘雨琦低头施礼道。
男子听了嘴角抽搐,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言下之意就是“别人欺我一尺,我必别人十丈”,好在自己没有参与到月娘的计谋中,不然要是被这么个小娃娃戏耍了可不得要丢死人了,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月娘倒是欣赏这小姑娘与自己一般的性格,敢作敢为,即使刚才对她的试探还礼尚往来的戏耍了自己一番,但对于这五岁小儿来说,她倒不在意,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满是欣赏喜欢,完全忘记刚才还把人家给气的恨不能用被褥砸向她。
“要说那扮成男子的姑娘,可真是厉害的很,被我下了药,她居然还能与我过上十几招,幸得叶公子的帮忙才得以制服让她安睡。”月娘满是钦佩的望着刘雨琦说道,却没有看到旁边一直给她使眼色的白衣男子。
“叶公子?”刘雨琦问道。
白衣男子扶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还庆幸自己没有参与月娘的计谋,这会就被她出卖了,他作揖道:“正是在下,当时因为她的剑即将刺向月娘,叶某不得已才出手相助的,不过姑娘放心,她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无妨。”刘雨琦轻笑道,刚刚不过跟他们说明自己不是个可随意戏弄的软柿子,没想到让这叶公子误以为自己是那瑕疵必报之人了,自己可是来求医的,对人家的徒弟可不得要客气一些,她又补充道,“不过武艺切磋而已,婉月不会当真的,叶公子和月娘姐可别怪她出手过重了呀。”
“不怪不怪。咳……另外就是有件事要告知姑娘一声,家师于数月前去远游了,叶某已经传书给家师,恐姑娘需要等待数日了。”叶公子说道。
“那叶公子可知张真人他何时归来?”刘雨琦问道。
“叶某不知,家师他一向来无影去无踪,行踪飘忽不定,往往我等有急事相寻便会以专养信鸽传信。叶某自小跟随师父习武习医,也会些这岐黄之术,若姑娘信得过叶某,可由叶某先给姑娘医治。”叶公子回答道。
“如此多些叶公子。”刘雨琦点头道谢。
叶公子和月娘没做多久的停留,很快便告辞了。
长安城,姚府。
“什么?不是那钱掌柜派人做的?”姚煊躺在榻上,手里拿着几张写满字的书信。
旁边姚掌柜低着头站立一旁。
“可查的出来是何人指使?”姚煊放下手中的纸张,转头问一旁站立的姚掌柜。
姚掌柜说了一声不知,又通报了自那黑棉花事件闹到官府之后,那钱掌柜自己供认说因嫉妒姚记布行的生意才以此事要诋毁的,全是他一人自作主张罢了。只被收押了数月便放了出来,便被布庄辞退回乡下去了。云和布庄的生意也因此日益亏损,此刻已经挂出盘出铺子的告示。
姚煊挥了挥手,姚掌柜低头退下。
不是钱掌柜指使,那么那日给马儿下药的又是谁?谁会与他们有如此大的仇恨,竟是要夺人性命,不管是针对自己还是对刘姑娘的,他到底有何目的?“少爷,用膳了。”婢女端着托盘进了内室,低头说道。姚煊望着托盘上的三荤两素一汤的菜色,并没有提起食欲,随口问道:“那日日送早膳的女子后来可有再来过?”“自少爷询问之后,就未曾来过了,奴婢也奇怪怎么就不来了呢?”婢女面露疑惑的答道。“没有就算了。”姚煊捏着手中的纸张,眼光再次飘向了窗外徐徐下雪的光景,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托盘上的菜色,吩咐道,“伺候用膳吧。”
不知道师兄是否收到信件,而她此刻也应该到了吧,他得赶快养好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