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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婢,你胡说什么,分明是你们联合起来血口喷人,分明是那小贱人推得我!”秦嫣忽然尖叫一声,抬手指向屏风。
堂上顿时鸦雀无声燔。
秦丞相失望的闭了闭眼,好好的一场局怎么就成这样了?儿子蠢,孙女也蠢,难道秦家注定要在他手里衰败?
大理寺卿阴测测的笑了笑:“秦二小姐,你先前说是婢女受人指使陷害你,现在又说武王妃陷害你,你到底决定好选择哪一种说辞继续狡辩了没有?”
“是……是武王妃推的我!是!就是她,当时我们两个站的最近,就是她!”秦嫣越说越激动,眼睛通红的看着秦悠,活像大街上与人吵架的市井泼妇:“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那个贱人污蔑我!窠”
“漏洞百出,强词夺理!你怎么不攀咬是贤王妃自己跳下去诬陷你的?!”大理寺卿猛然一拍惊堂木,居高临下睨视着秦嫣冷笑。
要不是秦嫣特殊,秦相又在现场,他早就下令用刑严审了,否则又怎么会浪费这么多时间跟她废话。
屏风后传来一声轻笑,严谨如黑面煞神的大理寺卿居然也会开玩笑,秦悠清了清嗓子无奈道:“二姐姐,当时我可是站在你前面的,靠近湖边的贤王妃,就算想陷害你方向也不对吧?”
“哼,秦二小姐还是快快承认吧,当时奴婢们在后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丞相府的两位姐姐当时也在我们身边不远,隔着十丈远的距离都能推到你,她们是妖怪吗?而且奴婢也想问一问丞相府的人,先是把罪名推到两个婢女身上又杀人灭口,现在又冤枉到我们王妃头上,亏我们王妃为了救贤王妃更也是为了减轻秦二小姐的罪名,大冷天的跳进湖里,却落得这般下场,当我们武王府人人可欺吗?”
明锦早就看丞相府的人不爽了,伶牙俐齿一段话生生把整个丞相府都定在了狼心狗肺的名声上,哼,什么定国安邦之才,根本就是个认不清形式的老糊涂。
“明锦,不可胡言乱语,二姐姐只是一时糊涂罢了,跟丞相府有什么关系,祖父一向教导我们克裕温恭,夙彰淑慎,做人首先要俯仰无愧,怎会做出包庇罪犯的事?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今天回府之后主动去王爷那里领罚!”等明锦把想要说的抖露完,秦悠施施然出声教训自家不听话的丫头。
明锦小心翼翼以眼神询问:王妃,不会真罚奴婢吧?
秦悠闲闲的摸了摸周宁川的包子头:你猜。
明锦有些不确定的瞅了她一眼,虽然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但偶尔也会管不住自己爱数落的嘴。
屏风后和风细雨,前丞相却差点气的吐血,这主仆一唱一和既让丞相府下不来台,搞臭了名声,又逼得他不好再插手,还讥讽他暗地里耍手段,最后不忘抬出武王威胁他。
真,真是气煞他也。
中午时分,案子总算告一段落,给秦嫣定了个发配家庙圈禁终生的罪名,贤王府的子嗣到底还只是个未成形的婴儿,整个案子严格说来还是属于后院女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一般发生这种事的人家都是私下处决的,很少会拿到公堂上对峙,家丑不可外扬,哪一家不想维持自己光鲜的形象。
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贤王并不想把丞相府得罪死。
未出世的孩子还没来得及见一面就没了,还差点一尸两命,此仇不可不报,所以贤王一怒之下将事情状告到了大理寺,最后来个重拿轻放做收尾,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大概是想藉此探一探秦丞相的态度,同时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若秦相有意投靠,贤王府可以不计前嫌。
通往权利巅峰的道路铺满了荆棘与白骨,这话果然没错,凡是能利用的绝不放过,孩子已经没了,若能利用其达到一些目的,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贤王的孩子说不定将来生出来会是个小世子,而秦二小姐无品无级,遇上这样的事私下处死她也不是不行,最后却只是圈禁家庙里做姑子,往后风声一过,就算披上红装再嫁人还不是丞相府说了算?贤王还真是……”明惠撇撇嘴,要说贤王心慈手软,打死她都不信,定然是有其他目的。
秦悠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话,转头望向车外,马车摇摇晃晃往武王府行去,没人看到她水眸中一闪而逝的异色。
“相比这个,我更想知道为什么秦嫣会在公堂上那么反常,开始还好好的,看似唯唯诺诺,却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后来越说越暴躁,活像一只炸毛的鸡,恨不得跳起来啄人两口。”明锦
期待的瞅着秦悠,期待她能解答。
“这个……”秦悠扬眉诡秘一笑:“最近京城可谓鱼龙混杂,同样也带来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儿,比如会唱歌的小盒子,比如能钻进人的身体里吃掉内脏的小虫子,比如闻到了会让人狂化又不会失去理智的香料……”
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坑蒙拐骗之必备精品。
明锦明惠都被那第二个比如给恶心到了,心中却也有些疑惑,她们一直跟在王妃身边,怎么不知道王妃从哪里得来的那种香料?
“跟小谭子说一声,咱们去云客来。”秦悠忽然道。
“王妃是要去用膳?”明惠犹豫一下说道:“云客来虽然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饭庄,但菜肴到底不如我们府上的精致合口味。”
秦悠摇摇头:“如果要回王府用饭,恐怕还要等很久,所以还是先吃了再回去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办事嘛。”
二人皆听出了她话中的不明意味,好像接下来会有什么事发生,但既然王妃不说她们也不多问,挑开车帘吩咐驾车的王府侍卫:“小谭子,王妃说先去云客来用了午膳再回王府。”
小谭子应了一声,下个路口调转马头去了另一条繁华的街道。
一个时辰后,酒足饭饱的武王府一行人才从云客来的后门登上马车离开,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那扇黑漆小木门再次打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里面探头望了望,确定街上的确没人了之后才轻巧的钻出来,走到街口悄悄打了个手势,神色如常的跟上了武王府的马车。
僻静的巷子里,高大的房屋遮挡住了阳光,显出几分阴森寒意,武王府精致华丽的马车停在路中间,前面走来一群蒙面黑衣人,各个佩戴武器,形容彪悍,一看就知来者不善。
“嘁,又是老一套,他们就不能换点新鲜的吗?一招用老,难道还能指望别人都是傻瓜,次次上当?”屋脊之上趴着一个懒洋洋的黑衣少年,颇为不屑的看着胡同里对峙的两方人。
“都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可没有千日防贼的,出其不意来这么一次,没有防备之下可不就得中招吗?又不是所有人都像王妃心眼子这么多。”慕含光趴在秦悠身边,对她露出个比阳光都灿烂的笑。
秦悠被他那一口白牙晃得眼花,危险的眯起眼睛:“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骂我而非在夸我呢?”
“说您心眼子多是在夸您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绝没有说您诡计多端的意思……”下一刻他便无声的张大了嘴巴,想要救出自己被拧了一圈的耳朵,却又不敢碰触那只小手,只能可怜兮兮的发动卖萌攻势。
“下面差不多了。”慕含乔翻了个白眼,冷声提醒二人。
两方人马短兵相接已经打了起来,武王府的侍卫不敌,一直处于被压制状态,溃不成军的队伍毫无章法,眼看就要护不住主子的马车了。
不过这也只是表面看起来而已,今天跟来的二十个侍卫中有一半是宋微君那战力彪悍的亲卫换了寻常侍卫的衣服假扮的,对付这群黑衣蒙面人绰绰有余,但秦悠还有别的打算,她说过要让晋王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就从今天开始吧。
“喏,腰牌,一人一个。”慕含光从袖袋内摸出三个腰牌分别递给秦悠与慕含光。
令牌的正面是象征襄王亲卫的剑形印记,反面则是侍卫的名字,秦悠蒙好面接过来一看,顿时挑起了秀眉,杨熙?这不是老熟人吗?
想不到慕含光居然能悄无声息的把侍卫长的腰牌偷来,绿衣七杀果然都非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