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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会在乾坤殿的主殿举行,殿外有十二道封锁结界,和九个把守门庭的将领,门禁极严,迟到者不得入内。
主位后有一道六扇屏风,挡住了通往内殿的华木高门。
离开会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华木高门的这一边,夙恒站在内殿的门侧给我剥坚果,这种坚果产自天界的陌凉云洲,果仁又香又甜,但是果壳却比核桃还要硬。
我披着他的衣服,光着脚站在软毯上,下巴搭上了他的手臂,蹭了蹭他的衣袖,“我听说你要去一趟天界,大长老也会随行……可是天界那么远,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后日去,第二天便回来。”他将剥好的果仁递到我面前,冷玉般的指尖恰好挨着我的脸颊。
我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小块果仁,而后低头含住了他的手指,裹在嘴里吮吸了两下,接着用粉嫩的舌头舔了舔。
夙恒用另一只手捏了我的脸,我嘤咛一声,攥着松垮的衣领转身想跑。
他的衣服对我来说很不合身,衣摆在地上拖了一截,尚未迈出一步,就被他牢牢抵在了墙上。
我双眼晶亮亮地瞧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又觉得这样瞧一辈子也不腻,嗓音软软道:“你靠近一点嘛……”
他挨近的那一刻,我微抬了下巴,如愿以偿亲上他的脸。
透过窗棂的日光斜照在地上,主殿的青铜钟敲了十二下,每一下的钟声都悠长且宏亮,再过半刻种,长老会便要开始了。
夙恒俯身离我更近,挺直的鼻梁挨着我的耳朵,左手伸进我敞开的衣领里,他鼻尖呼出的气息热极了,语声却依旧凉淡低沉:“还有半刻钟,看来办不了挽挽了。”
我双手攀住他的肩,“现在还可以摸挽挽,等一下连摸都摸不到了……”
他轻咬我的耳垂,低声问:“要忍三个时辰,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轻抿唇瓣,想了一下反问道:“你想要什么补偿呢?”话音才落,又添了一句:“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夙恒静了一阵,出乎我意料地答道:“说两句好听话。”
我凝神细想了一下,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我最喜欢你了。”
他嗓音柔和应了一声嗯,又问:“还有呢?”
我倚在他怀里,双手环抱着他,软着声音道:“我一想到你就会脸红,看到你想扑倒,和你一起睡觉一定能睡得着,窝在你怀里就很安心,想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还想和你生一个孩子……”
夙恒抬手搂住我的腰,一时竟是格外温存,我踮起脚尖,又亲了他的脸,“好像终于有了一个家,最重要的是家里有你。”
我伏在他怀中蹭了蹭,轻声问道:“你说这些算不算好听话?它们都是我的心里话……”
修长的手指轻刮了一下我的鼻梁,继而挑在我的下巴上。
我诚意十足地将他望着,他的眸色深沉,仅容我的影子,这么漂亮的眼睛,好看到让我移不开目光。
他低声道了一句:“得了这些好听话,反倒觉得那三个时辰更难忍了。”
我的耳根一阵滚烫,还舍不得放开他。
他的吻落在我的脸上,沉缓道:“你的话,我听了很高兴。”
菩提树影落窗,青铜钟的响声渐渐停息,乾坤殿主殿的人声却愈加嘈杂,想来长老们应该已经悉数到齐了。
大长老似是在用拐杖拄地,脚步迟缓却十分稳健,他甚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容瑜那小子传信给我,说他不慎染了严重的风寒,虽然没有大碍,却是身体抱恙下不了床,只能缺席今日的长老会了。”
莫竹长老呵呵一笑,语气不善地接过话:“每年不过六次长老会,容瑜长老却常常因故缺席,长此以往,怕是不能给旁人做出什么好榜样。况且冥洲王城的长老统共只有十八位,哪一位不是凭着真才实学花了几千年的功夫才走到如今的位置,也唯独容瑜……”
也唯独容瑜。
我闻言有些吃惊,觉得自己不小心听到了秘辛。
但思及夙恒和容瑜乃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我又觉得这个秘辛它……其实算不了什么。
“既然容瑜长老不在场,就莫要背后谈论是非了。”主管务工的杜宋长老插话道:“莫竹,我们也是上了年岁的人……”
杜宋长老的话尚未说完,整个主殿忽而一片沉静。
想来大概是会议的时辰到了。
我双颊嫣红,定定看着夙恒,含羞矜持道:“等你开完长老会……我再来继续补偿你。”
凉风清爽,天光过云,日色轻暖如烟。
长老会在冥洲王城素来算是比较重要的会议,我原本想偷听一下长老会的内容是什么,却有些颓丧地发现,夙恒和那些长老们用的都是上古天语,我只能勉强分辨出他们的声音,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于是我穿过漫长的走廊,径直走去了书房,并且搬来一把椅子,拖到紫檀木桌前,捧了本讲解法道的书册正襟危坐。
书桌后有一方高大的书架,架子上整齐地排了几列书,我手头这本正是方才从架子上挑出来的一本,然而我很快就发现,这本书并不比长老们的上古天语好懂多少。
日影西斜,薄暮的微光透窗,三个时辰一晃便过去了。
我合上书册,趴在桌子上打了一个哈欠。
衣袍从肩头滑落,又被提了回去,我抬头瞧见了夙恒,立时用脸颊贴上他的手背,将书册摊到桌面上,用求表扬的语气说:“我把它看完了……”
他倾身靠近,“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我应声点了点头,抬手从第一页翻起,许是动作有些大,松垮的衣袍再次滑落。
这一次夙恒没有帮我把衣服提回来。
他的吻印在我的肩上,一路攀上脖颈,并且游离到耳后,我的手按在书页上,一时不知道往哪里放。
琉璃镜立在几丈外的地方,镜面纤尘不染光可鉴人,我遥望镜子中的自己,双颊嫣粉衣衫凌乱,俨然一副供人蹂.躏的模样,羞耻到立刻移开了目光。
夙恒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我呆呆地将他望着,故意把衣袍往下拉了几分,他却仍然没有动作。
在我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他抱着我瞬移到那面镜子前,眸色比窗外的夜幕更为暗沉,滚烫的鼻息挨在我耳侧,语声低哑道:“这里看得更清楚。”
意识到他即将在镜子前对我做什么,我的耳根瞬间烧红,呼吸不稳地软声道:“你太坏了……”
他一手搂着我的腰,轻吻我红透的脸颊,嗓音依旧沙哑:“不喜欢我坏?”
衣袍接连落地,我窝在他怀中挣扎了几下,挣出他怀抱时,抬眼瞧见镜中景象,目光不自觉地凝在他身上,从八块腹肌看到硬实的胸肌,再贪心地一直往上,盯着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心跳怦然地答道:“喜欢、喜欢你坏……”
沉于美色是一件很要命的事,偏偏在沉溺的时候……
没有这个意识。
第二日清晨,我不大能从卧室的床上爬起来。
夙恒今天倒是不用上朝,他提着昨日我看过的那本书,衣摆拂地坐在床沿,顺手摸了摸我的脸。
“你明天就要去天界了吗……”我轻声问道。
“后日便会回来。”夙恒顿了顿,低声诱哄道:“乖,过来。”
破晓的晨光斜映窗棂,目之所及皆是明媚温暖。
我用手挡住了眼睛,并不清楚此时的自己有没有睡醒,只觉得脑子被夙恒的声音迷得有些发晕。
我推开枕头,拖着松软的被子,挪到了他的身侧。
又略微思忖了一下,抬起头枕上了他的腿,“还有一个月就到婚典了,我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呀……”
夙恒握着那本书册,忽而问我道:“做了冥后,还想当月令么?”
我认真思考一番,郑重地点了一下头,似乎没有了睡意,却仍旧起不了床,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覆在我的脸上,缓慢蹭了两下,“可我不知道冥后要做什么,你能不能教一教我……”
他的唇边带着笑,紫眸映着晨光,更是好看极了,我看呆了一小会,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书。
“昨天我看它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厚……”我从他手中接过这本书,诧然问道:“为什么变厚了这么多……”
“每一页都夹了注释。”夙恒缓声答道。
我打开一看,注释的纸页已经订进了原册,也果然是夙恒的笔迹,贴心之余又觉得十分窝心,极轻地问道:“你写了很久吗?”
“还好。”他道:“在你睡觉的时候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