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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些年图什么?大房不与自己亲近,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尹中元自小养在了前一任老太君的手里,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便不是那么亲;可这些年,三房这个嫡出她是当宝贝拿来疼爱的!她让三房的人主动去同大房的人搞好关系,还不是为了他们日后吗!
自己的儿子她自己当然清楚,尹中晋是个不中用的,将来自己若是去了,除了大房,难道还让那几个庶子帮衬?不可能!
不过老太太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年太过偏心三房的,导致自己和嫡长子的关系已经越来越淡,如今只看着住在同一个府里的情分上罢了。而如今王氏进门,她便更是偏爱三房的一些,因着王氏是自己的娘家人,少不得偏爱,也为了维护三房的人府里的几房关系都淡了许多。
心中一气,手上便不闲着,狠狠地一拍桌面:“你这个吃了猪油子蒙了心的,这些年我若不是偏心你们,至于同伯爷闹成如今这样吗!”
说到这个,三夫人自己也理亏,便喏喏地应了两声,又赶忙上前去拍着老太太的背:“母亲可别气,我不过是心中着实憋屈了,母亲这些年为我们三房做的,侄女都看在眼里!侄女也不是那起子糊涂人,方才是想到了当年的事儿真是气糊涂了。”
一面说着,后一面在老太太的后背拍着。
老太太这才顺心了一些,可依旧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啊!当年的事儿都过去了,你不还是进了尹府吗?进了咱们尹府,少不得靠大房的依靠过活,你总不能同她们闹成这样。”
是僵了。十姑娘那个小魔星对尹箢向来是又畏又恨,畏的是尹箢嫡长嫡出的女儿,且自小就有一番气度;恨的是连带了黄氏的那份。当年黄氏是怎样让她母亲难堪的三夫人都告诉了她,因而便是对大房的人都是又畏又恨的。
道理三夫人何尝不知道?但当年的事儿,她总是咽不下这口气。自己进门的时候,黄氏是怎样刁难的,大房的人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老太太见三夫人不答话,继续道:“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但如今大房的已经去了,你也便放下这段事儿吧。”说到这里,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了什么,瞧了三夫人一眼,又马上将自己的想法压了下去。
不会,她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本事。
三夫人又侍奉着老太太喝了一盏茶,这才开口:“母亲,你看,大哥如今没了正室,咱们府上没个管家的,如今一切都是二嫂在管着……”
老太太头疼不已!当真是作乱的!皱着眉:“你二嫂是个能干的,交给她也未尝不可。”
三夫人着急:“母亲……”
“你做什么乱!”老太太烦心,就这样的本事,出了什么事儿都得她帮着擦屁股,就这样的人还想要管家的权利?你管什么?哪怕老太太偏心,这正经事儿上却是明白的很,道:“你把你的三房管好了,我这老太婆便不操心了。”
三夫人只能是偃旗息鼓,接下来的话到底是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再说尹箢兄妹三人到了靖王府,立即便有人上前去领着,本是给温宜县主备了矫撵的,但尹箢兄妹三人皆是习惯要自己走进去,靖王府的老管家派来的人便道:“淑妃娘娘与四公主已经在里头等着三位了,三位这边请。”说着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人乐得随他走去。
靖王府毕竟是天子同胞的府邸,且听闻靖王同当今圣上的手足之情是众亲王中最为深厚的,这靖王府的构造,更是精巧精致。
三人一面走一面瞅着,王府的下人也是规矩的很,见了她大多都会行礼:“温宜县主。”
今儿个虽说是靖王府的花会,但京中的人都知晓,但凡是哪家府上的聚会都是贵妇圈子的小聚会,也就是说,是个变相相人的场合。而靖王府本就是一个闪着金光的牌子,何况今日连淑妃都亲自大驾光临了,已经足以说明了今日在场的贵妇们,都是如今京兆一流贵妇圈子里头的人。
什么?没有收到靖王府的请柬?那么对不起,说明您还不够这一流贵妇圈的格。
嗯,为什么没有其他的王妃和王妃的世子啥的?因为这是专门摆的世家宴,要说起这个,就得说是靖王最用心。每年都由靖王妃操持,也就是每年的今日,都会摆一个世家的宴来宴请京中的各大家族,这个习惯已经延续了好几年了。
一路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九曲回廊那儿,只见回廊的尽头摆出一道仪仗,赤、黑素旗各二,赤、黑凤旗各二,金、黄、赤、黑四色素扇各二,一溜儿地拍开,身旁伺候着十余个穿着青天色宫群的宫女,再往外头一些便是是个玄色衣裳的內监,倒是有不少的贵家女围在淑妃的身边,那十余个宫女里里外外地忙乎,倒也井然有序。
內监眼尖,是淑妃身边用惯的齐忠德,见着三人到了,扯开嗓子便喊:“温宜县主到——”
“尹大公子到——”
“尹四公子到——”
內监是宫里最活络的人,这报名字自然是要按着位分来的,三人中虽说两个少年郎一个在户部办差一个在军队里头,但若是有封号的便只有尹箢这县主一个,自然便先报她的名号了。
这一回,九曲长廊里头的人眼睛都盯在了三人身上。或是怜悯,或是戏谑,却瞧不见三人脸上或是身上表现出来一点点的衰亡之象,这一点倒是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心里头不那么舒爽,但更是让人更是将尹家的这几个嫡子女高看了几分。
淑妃很是满意今日三人的亮相,三个人都是极好的样貌,承袭了尹中元京中玉面郎君的美貌,母亲黄氏也是个美人儿,生出来的孩子没有不好看的,加上又是这样一副不敢让人小觑的模样,更是心里头欢喜。
三人走上前去给淑妃和四公主请安,淑妃和四公主欢欢喜喜地让二人起来,淑妃舍不得四公主,如今也还未出嫁,但好在才十五的年纪,倒是不打紧。这方才起来,五皇子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尹仁同五皇子许久未见,不免便多了一些话。
淑妃失笑,将尹箢揽在了自己身侧,看着梳着双丫髻的小娘子穿着淡蓝色云纹皱纱裙,这样小的一个小娘子,竟是没了母亲,不由得心下也一紧,连忙又笑了,道:“这几日身子可还好?”
尹箢眨了眨眼睛,陡然间明白过来,既然靖王妃已经知道了,淑妃知道也是迟早的事儿了,便看向淑妃,嘴角上扬:“身子好,没什么大病。”言罢,又立刻接上:“只是时常会犯一些心痛的毛病,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四公主闻言,嘴角也跟着上扬。尹箢倒是个聪慧的,只听淑妃立即皱了好看的双眉:“心痛可不是小事,请大夫瞧过了没有?”
尹箢摇了摇头,看着四公主,颇有求助的意味。四公主浅笑着摇了摇头,温言道:“母妃别太担心,琚逸伯喜欢表妹,表妹身上有不爽快的定是找大夫瞧过了。只是这瞧的好不好,你可得说实话,别瞒着母妃和本宫。”这最后一句自然是同尹箢说的。
尹箢第一句只是试探,现在她便肯定了:大约是靖王妃不好用自己的名义请太医为自己诊治,又不能将这件事声张了出去,这是在找由头给她请个太医来呢!既然这样,那当然是要顺水推舟地往下走了。
“我不懂医理,也不知道,只晓得自此以后总还是时常心痛,想来是没好全。”
这倒是实话。
淑妃一听,心里头便着急了:“这怎么行?”又吩咐道:“蒋钦,拿本宫的腰牌,去将太医院的张院判请来为温宜县主仔细瞧瞧,外头的那些个庸医怕是没什么用。”
蒋钦一听,应了一声拿着淑妃的腰牌便走了,才走了两步,便正面遇上了在另一个贵妇团里头走回来的靖王妃与尹棠,二人道:“蒋姑姑这是做什么去?”
蒋钦行了礼:“温宜县主身上不爽,娘娘让去请太医回来瞧瞧。”
靖王妃忙道:“可是温宜县主怎么了?”
蒋钦据实回答:“温宜县主有心痛的毛病,如今没犯病,但娘娘不放心,奴婢去将太医请来,还仔细地给县主瞧瞧。”
听罢,靖王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对着身后的人道:“芷言,你同蒋姑姑一同去,一会儿记得悄悄儿地将太医带到何玉堂去。”继而对蒋钦道:“姑娘家的,这样的事儿总是不大体面,还是悄悄儿地好。”
蒋钦笑着道:“还是王妃心细。那奴婢便赶紧去了。”
靖王妃给让开了路,走到了淑妃跟前:“娘娘久等了,总不能让那些人一直烦着娘娘,臣妾让她们喝茶去了。”说着,看向尹箢:“这是温宜县主?真是好看。”
尹箢乖乖地行礼:“参见靖王妃。”
靖王妃笑着拉了她起来,细细地看了看:“这孩子生的真是好!”
尹箢笑着道谢,淑妃和四公主也跟着笑,只有尹棠一人在一旁故意撅起了嘴,道:“我就说不能让姨母见了八妹,瞧瞧,一见八妹,便不知把我放到哪儿去了。”
靖王妃回首笑着嗔怪:“就你作怪,连你八妹的醋都吃。”又向淑妃和四公主道:“让娘娘和公主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