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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刘斌,今年三十一岁,是寨北县中医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重生这项伟大又光荣的事情会砸在他的头上。
是的,他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一场梦。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不容许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重生?
这是老天在给他开的一个笑话吗?在他最渴望出现后悔药的时候,老天爷无情的拒绝了他;可当他事业家庭都蒸蒸日上、美美满满的时候,却又降临到他的头上。
再次看了看手里黑白屏的诺基亚3210手机显示的时间日期,2002年12月23日,星期一,15点32分。
老婆孩子们,我想你们,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啊!
刘斌抬起头仰望天空,有些欲哭无泪。
“有人晕倒了!”
“好像是一位老太太。”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
慌乱的脚步和七嘴八舌的吵嚷声将刘斌拉回现实,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围着一群人,隐约听到有人说有位老太太晕倒了,他皱了皱眉头也走了过去,人虽然很多,但圈子围得很非常大,因此还是能够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只见里面有一位上了些年岁的老太太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围观之人只是指指点点的,并没有人过去查看老太太的具体情况。
“大家让让。”刘斌挤开人群走了进去,查看了一番,发现老太太左手拿着个速效救心丸的小瓶,知道她可能是患有心脏疾病,又查看了下鼻息,气息非常微弱,几近于无,而心跳和脉搏也越来越弱,他知道如果不及时的进行抢救的话,这位老太太根本等不到医院的120过来,一咬牙,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和穿在里面的校服铺在地上,将老太太摆好放平,双手叠加按压在老太太外胸口处进行匀速运力的按压,并每按三十次后对老太太做两次人工呼吸,在听听心跳,如此反复进行了差不多有两分钟后,老太太终于了些意识,稍微睁开了些眼睛看来下刘斌,微微咧咧嘴,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千万别说话,保持情绪稳定,不要着急,慢慢呼吸,对,就是这样。”刘斌坐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徒手做心脏复苏两分钟是非常累人的,不仅仅是要在病人胸口上按压几十次那么简单,是要保持匀速匀力的,而且还是要每分钟保持在八十到一次之间的浮动,这个动作普通人做上十几次就会累的不行,而刘斌是连续不断的做上两三分钟,需要的体力和耐久力根本就是不可想想的。
刘斌一边休息一边帮老太太搓手,使她不至于被冻僵冻伤,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救护车闪着灯呼啸着开了过来,医生护士抬着担架跑了过来,此时老太太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经过简单的检查后就被抬上了担架离开了。
“我的校服,”等救护车离去,刘斌准备穿衣服走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校服还垫在了老太太身下呢,朝着救护车离去的方向喊了两嗓子,没有什么用处也就只得放弃了,捡起铺在地上的羽绒服,简单的拍打拍打就穿上了,刚才一心忙着救人还不觉得冷,这时心情放松下来才发现寒风早已经吹透毛衣,吹的骨头缝生疼,冲进一旁的商场,解决下温饱温饱,再有就是暖暖身子。
坐在寨北百货二楼的美食城,吃着十块钱的麻辣烫,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着亲切中带有些许的陌生的环境,心里面开始想着各种各样的心事。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掐腿咬舌头了,非常的疼,他已经肯定这不是梦,他真的如很多小说中写的那样重生或者叫穿越了,他认命了。他现在所考虑的问题是怎么样让他接下来的生活或者说是命运更加丰富更加精彩一些,前世的遗憾,这一辈子要尽量的都弥补回来,世上本来是没有后悔药的,可是既然老天给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要是再次让遗憾继续,那么你的人生也就真是失败的。
在他三十一年的人生中,有两件事情是充满了遗憾和仇恨的,一件事妻子雨诺经历的那段不幸的婚姻,一件就是二叔和姑姑将他父母留给他的公司弄的倒闭破产,甚至连哪怕片瓦之地都没有留下。
仇一定要报,遗憾绝对不能发生!
填完肚子之后,为了能尽快的适应融入现在的生活,他又在外面转了一会儿才凭着前世的记忆找回了那栋被迫卖掉的房子,一栋自建的两层小别墅。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刘斌很疑惑,这都晚上七点多了,而外面还下着雪,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呢?带着疑问起身开门。
“张叔叔,你这么来啦,快到屋里坐。”门外站着的是刘斌父亲公司里的老员工张德林,一位朴实憨厚的老实人,跟着刘斌的父亲干工程了十多年了,算是公司里元老级的人物!
张德林憨厚一笑,在门口边跺跺脚边拍打掉身上的雪后,进门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脸为难的说道:“小斌啊,按说我今天不该来,可是……”
刘斌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张德林面前的茶几上,坐到一旁,笑道:“张叔叔,您有事情就说,你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咱们爷俩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呢?”
张德林搓搓手,一副不好意思的说道:“哎,那我可就说了啊!小斌啊,你看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可到现在了公司上还压着工人三个多月的钱,一直没发下来呢,我找你二叔说过几次,可一直就不给个准信,总说是让等着等着的,可这总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大家伙忙活一年了,就指望年底这点钱过年呢,你看你能不能跟二叔说一下把工人们的钱发下来,哪怕是发不全,先发一部分也成啊,几十口子都等着呢!”
由于刘斌刚重生回来没几天,一时还没有适应新生活,一直都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今天才调整好状态,这不刚一调整好状态,麻烦的事情就找上门来了。
刘斌的父母生前是做工程的,有一家规模不大,但也绝对不小的建筑公司,资产没有一千万,可五六百万总还是有的,他和后世那些个出名的富二代没法比,但是在这个四线的小县城来说还是属于相当富裕的阶层,当然了,那些都是在刘斌父母没有去世之前的事情,至于现在嘛,呵呵,也就算是温水中的青蛙,不死不活的,而他现在拥有的富裕生活,很快就会不在属于他家,而会变成他叔叔和姑姑家的了。
随着刘斌父母意外离世,本来就在他家公司工作的叔叔和姑姑两家人趁机占据公司的财务、管料等后勤管理部门中几个主要职位,而把他这个名义上的新老板给彻底架空。
当年由于刘斌年纪小,不懂事,心眼没有那么多,也太过于相信这些个所谓的亲戚,最后导致公司倒闭不说,甚至还欠下了近二十万的债务,不得不将现在住的这套自建两层小别墅卖掉还债,就是这样还是差了几万块没有还清,还是他二叔‘仗义’出手帮他‘还上’余下的欠债。
而刘斌也是到大二的时候,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也才彻底看清了那个曾经帮自己‘还’债、‘供’自己上大学、得到亲朋好友交口称赞的‘大善人’、亲叔叔的真面目。
事情的真相就是他的亲叔叔串通他姑姑两家人一起联手将公司一点一点的掏空,直至公司倒闭,甚至于连他卖掉栋别墅时都是他二叔安排人死命的压低价钱买过去的。
前世在这个时候刘斌对他叔叔和姑姑还是深信不疑的,但是现在,已经重生回来知道一切真相的他最痛恨的人就是他们了
“张叔叔,最近这一年公司的运营情况怎么样?难道连工人的工钱都支付不起了吗?”由于前世时对他二叔和姑姑的过分信任,也加之他对公司经营不太感兴趣,因此公司的一切运营都是他叔叔和姑姑在把持,他要改变现状,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弄清楚公司的现状,因此才有此一问。
“大老板走了的这一年公司总的来说还是很不错的,仅新景湾项目咱们就拿下来四栋楼。”一说起公司的情况憨厚的张德林就一脸的喜色。
刘斌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看到张德林的声色不是作假的,知道公司经营方面还是很好的,至少没有比父亲在世的时候差,尽管他对经营管理公司不感兴趣,但这座生活了有二十多年的小县城的变化还是一点不落的看在眼里的,零二年前半年的时候,寨北县这座北方的三四线的小县城,在告别福利分房后,迎来了第一个大型的商品房项目——新景湾,随着新景湾的到来,首先出现的就是寨北县第一批拆迁户,也预示着这座生活节奏缓慢的小县城不在只安于现状的开始。
说完,张德林抬头看了看刘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刘斌看出张叔有话说,可是却开不了口,知道肯定是有关公司里面的一些不好的事情,于是就打起了亲情牌,笑了笑说道:“张叔叔,你跟着我爸有十来年了吧?”
“哎,要是大老板还在世的话,到今年整整十一年了。”张德林叹了口气,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十一年前,刘斌的爸爸也还只是带着一帮人走街串巷的帮人盖房修屋的小头头,在一次到张德林家的那个村子帮人盖房子的时候两人认识了,从那以后就一直跟着刘斌的爸爸干活,从小工程队到规模稍大的工程队,再到后来的建筑公司,可以说张德林是亲眼见证刘斌家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说是元老功臣一点儿不过分!
“呵呵,一眨眼都有十一年了啊,我今年十八岁了,也就是我七岁的时候您就跟着我爸一起打江山了,可以说您是看着长起来的。我爸活着的时候就时常和我说起您,”刘斌模仿起刘斌父亲的口气说道:“‘你张叔这人老实本分憨厚,是个可以信,也信得过的人,就是不爱说话、太老实,总是把话憋在肚子里,从那年我们认识就这样,多少年了,一直没有变过,’张叔,我不拿您当外人,也请您别把我当外人,您和我爸是十几年的朋友,您就是我长辈,有什么话您就说。”刘斌起身端起茶几上的茶水送到张叔手里,又往前移了移身子,离着张德林更近了一点,显得彼此关系亲密许多,一脸真诚的看着他。
张德林在刘斌真诚的目光注视下低下了头,之后又慢慢的抬起来,眼中闪烁着犹豫,再一次慢慢低下头,显示出他内心深处的挣扎,刘斌没有去催促,一直就这样的等着,最终张德林抬起头,握着水杯的右手重重的将水杯放在茶几下,咬了咬牙,下了狠心,说道:“小斌,我就问一句话,你张叔说的话你信吗?”
张德林一脸希翼的看着刘斌,刘斌点了点头,道:“张叔叔您有什么就说什么,我相信,我爸说过,你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听到刘斌说起他父亲那样的相信他,张德林更是下定了决心,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气势,紧抓拳头、一脸气愤的说道:“如果不是大老板当年把我从村子带出来,也许我们一家人到现在还过着从地里刨食吃的日子呢,我今天有的都是当年到老板给的,我也就豁出去了,有什么说什么了。小斌,不是你张叔我有意挑拨你和你二叔以及你姑姑几家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
从今年六月份开始,或许可能还会更早一些,他们两家人就开始不安分了,你二叔和你姑姑两家人在外面合伙开了一家叫‘兴虎装饰’的装修公司,从店面的房租到里面的装修,所有的钱全部走的都是公司的账,就这还不算,那家装修公司里的所有工人的工钱也都是走公司的账,可是他们赚到钱却一分也不给公司,全都装自己腰包里去了。还有老板去年新买的那辆本田小汽车也被他以两万块卖了,而买家就是他开的那家装修公司,卖车的钱也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今年九月份,他们公司有个工人干活时从脚手架上掉下来了,摔瘫痪了,医药费和赔偿款走的也都是公司的账,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更不要说平时应酬的吃吃喝喝迎来送往的花费了。”
刘斌点头表示认可,前世时他就基本上知道了两家人是如何将公司掏空的,现在听了张德林的讲述就更加确定两人的所作所为了。这种方法俗称蚂蚁搬家,这就是最最原始最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方法了。说白了就是用刘斌家的鸡和窝,生他们所需要的蛋,在拿去卖钱,赚了钱就装进自己的钱包里,赔了钱就算刘斌家公司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