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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从文一听是这二人,心里不尽骂了一句。好好的抓贼竟然抓进了秦府,折腾了一夜,贼没抓着,到是把府里的姑娘弄去半条命,想想就来气。不过气归气,秦从文也是知道民不与官斗的,更何况这二人恐怕还是为了那贼人的事情而来,这事儿他不能躲着不见。
“知道了。”秦从文又与苏氏说了几句,连忙起身往正厅走。
苏氏是个懂礼数的,跟那些只会胡闹的妾室不同。她知道这是男人们的正事,耽误不得,也不多说什么,便让人送了秦从文出了屋子。
正厅内,丁怀远和高立仁一边喝着下人端上来的茶,一边打量着厅内的装饰。两人心思皆不在这满厅的金银宝玉上,也就草草的看了个大概。秦子诚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生怕对方把主意打到自家头上来。
两方人马,各怀着心思,倒也没有什么心情聊些有用没用的,只是各自喝着自己手里的茶。一时间,厅里安静得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
秦从文一进正厅,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他赶忙告了声罪,上前拱手对着丁怀远大:“哎呀!不知道大人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啊!”
丁怀远起身,也朝着秦从文一拱手道:“秦兄说的哪里话,小弟这是上门陪罪来了。”
二人站在厅内相互客气了一会儿,丁怀远连忙帮秦从文引荐:“秦兄,这位是高立仁高大人。前几日,事出有因,也来不及为你介绍。”
秦从文赶忙朝着高立仁拱手道:“高大人还请见谅,那日心情实在是不好,冷落了大人,见谅啊!”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高大人可不是一般人物,至少丁怀远很忌惮他。
高立仁到是一副没有架子的样子,连忙摆手:“哪里哪里,若不是为了公差,怎敢深夜到府上打扰。”如果不是为了捉贼拿人,他这样的身份,秦从文就是想请,怕是也请不到。
三个人又是一阵客气,直到最后实在没有客气话可说了,方才分宾主落了座。
“不知二位大人今天来府上所谓何事,只要秦某能够办到的,定为两位大人分忧。”秦从文见对方迟迟不开口,自己也只好明知故问了。
“秦兄,是这样的。那夜的贼人一直没有抓到,我和高大人心里十分不安。一来愧对自己的这一身官服,二来没能为秦兄抓到伤你爱女之人,心里不免难过。今天前来,最想探望一下令嫒,不知道她的伤可全愈了?”
“唉!”提起这个,秦从文免不了叹了一声气:“人到是醒了,可是虚得很。我只在房里看了她一会儿,还没说上几句话,这孩子便又睡过去了。”秦从文知道这两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恐怕不只是单纯看望秦黛心这么简单。
“秦兄放心,我等一定会尽力抓到这个贼人,为令嫒报仇。”丁怀远一副愤慨的样子,拍着自己的胸口道。
“秦兄,不知道另千金何时会醒?我们想问一问那天晚上的细节,想了解一下,三姑娘是否看清了那贼人的脸。”
秦从文有些不悦,心想这姑娘都差点死了,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你们抓贼抓不着,还想拖我女儿下水?不过他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了,只是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然后道:“两位大人,不是我不肯帮忙,只是小女此翻受难,刚醒过来,身子还没复原。大夫说她受了惊吓需要静养,您看是不是在过几天,等小女情况稳定了,我再派人去请二位大人过府,可好?”他这番说得有理有据,无论从什么角度去推敲,都说得合情合理。自己不是不帮忙,只是女儿现在身体不好,没办法帮忙。
丁怀远面上略有难色,暗自看了看高立仁的脸,见他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神情后,才道:“当然,当然。那就多谢秦兄了。我与高大人还有公事,就不多打扰了。这里有一些补品,是给三姑娘压惊的,还望秦兄不要嫌弃,收下才好。”说完从身旁拿过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不过就是人参,燕窝等物。
官家给老百姓送礼,想来从古至今也没有几回。不过秦从文并不感到意外,这二人为了办公差搜查秦府无可厚非,但毕竟为了这件事,连累府里的小姐受了伤,名誉也连着受了损。若是这贼人被捉住也就算了,偏偏众人连个影子也没看到,若想找到捉那贼人的线索,怕是只有求助这个受了伤的三小姐。虽然只要摆出三分的官架子,就足以让他们秦家乖乖的配合办案,可这样一来,面上可就不大好看了。秦家虽是商家,却不是小商小贾,与其得罪他,倒不如凡事留此余地,将来再打交道,也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丁大人客气了,那我就替小女谢谢您的一般美意了。”秦从文也不客气,双手接了过来。他知道只有自己这样做,对方才会确定他是真的会让自己的女儿帮忙。
三人又客气了一会,丁怀远才和高立仁告辞。秦从文一连把二人送到秦府大门,目送着二人骑马消失在街的另一头,这才转身往回走。
“父亲,那高大人是什么来头?我看丁怀远似乎很怕他一样。”父子俩边走边说,一路就来到了偏厅。
这父子俩平就爱在小偏厅里商讨研究一些生意场上的事。丫头婆子们见二人来了,赶忙行礼,站在门口贴身侍侯的小厮连忙开门,待二人进入厅几后,小厮又快速的把门关好。动作快而不乱,一看就是经过特别训练的。
下人们待下了茶,连忙退下去了。他们都知道规矩,老爷这人喜静,若是没有吩咐,根本不用在跟前侍候。
“这高大人,想必官位要比丁怀远高不少啊!丁怀远完全是在看他的脸色做事,至于他到底是个什么官儿,也与我们无关。只要不要招惹到他就好了。”秦从文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高大人并无好感,如果不是他,也许那贼就不会慌不择路的进了秦府。
“丁怀远是一城之守,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四品了。这个高立仁怕是来头不小啊!”
父子俩人对这横空出世的高大人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冲何而来。
“您说,会不会是那丁怀远求亲不成,所以想了这么个主意来找咱们家的晦气?”秦子诚虽然从十五岁起便开始着手一些家里的生意,但毕竟还是年轻,有些事情经历的少,自然想得也少,他直觉丁怀远是为了报复当年一事而来。
“不会,丁怀远能做到今天这个位子,决不是心胸狭窄,为了一点小事儿就发难的人。”
早前丁怀远曾派人来府上说过亲,想为自己的独子求娶二小姐为妻,那时候秦倩心还未及笄,所以方婉茹便拒绝了。如今他丁家的公子已经娶亲,想必当年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如果他真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便记仇的人,恐怕也到不了今天这个位子,早就让仇人拉下马了。
父子俩的家常话没说几句,便又转到生意上去了。
“子诚啊,为父让你考虑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秦从文喝了一口茶,放在茶杯,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嫡长子。
秦子诚一脸为难道:“父亲,我明白你是为我好,也是为了咱们整个秦家好,可是我和清月成亲才没多久,马上纳妾对她不公平。”
“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儿女情长?男人三妻四妾本也是平常之事,再说此事关系到咱们秦家的生意,事关重大啊!多少年了,我们只是在台州以南的地方经营着家族生意,以北可是从未触及啊!眼下是个好机会,只要你娶了齐家的女儿为平妻,我们就可以打通京城这个关口,对秦家来说,是极好的机会。”秦从文经商多年,深知联姻对于秦家来说是极好的增强实力的机会。齐家是北方大户,又是皇商,根基深,家业大,人脉关系更是秦家拍马相追亦所不能及的,若真是能取了齐家的女儿,秦家的实力怕是又会增强不少。
“平妻?”秦子诚不自觉得提高了声调:“不是纳妾吗?怎么会是平妻。”
秦从文放下手中的茶杯,口气强硬道:“齐家是什么人家,怎么可能把女儿嫁进人家做妾?你也不想想,那是人家捧在手掌心里的宝贝,能嫁到咱们家来,是咱们家的福气,也是你修来的。虽是个庶出的姐儿,可却是个不输给男儿的。我听人提起过,她可是个真真有才的。”
秦子诚暗诽,不过是个庶出的,有才又怎么样?还能越过了林氏去?不过是看上了人家背后实力强悍的娘家,就把人说得跟朵花似的,倒显得林氏不堪起来。
秦子诚为难起来,父亲态度强硬,只怕不会歇了让他娶齐家女儿的念头。纳妾已经是林氏的极限,如果要娶平妻,那她会是什么反应?自己又该怎么跟她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