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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一处偏僻的院子。
一袭粉色裙装的女子坐在藤椅上摇着扇子,目光妖邪看着身边的男子:“无心,你说主子到底让我们干什么?又是呆在苏州又是进长安,到底是为了什么?”
被称为无心的男子把玩着女子的发丝:“主上的意思岂是你我能够揣度的?”
“周围的蚂蚱不清除吗?”女子轻飘飘的目光扫视了院子周围一圈。
男子则是靠近那发丝轻嗅了一下,声音低哑:“管那么多作甚?”
“呵呵……倒也是,如此好的天气,我们来做些快乐的事如何?”女子一把勾下男子的脖颈……
男子轻蔑的目光一闪而过,声音玩味:“顶着苏家大小姐的这张脸,我看着倒是兴奋不已。”话音未落拦腰抱起女子朝着屋内走去。
院子墙上。
“真是不要脸,白日宣淫!”粗噶的声音响起。
“好好看着,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另一道稍微阴沉的声音。“既然楼主让我们看着,我们就乖乖看着。”
“算了,算了……你看着啊,我去搞壶酒来。”
………………
赤国跟叛军坚持不下,各自占了半壁江山,但是苦于赤国再没有擅于带兵打仗的人才,即使粮草财力远胜于叛军,此时也有些捉襟见肘。就在赤国所有人都忧心忡忡的时候,叛军派出使者求和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炸死的怀王祁澈!
朝堂之上。
“朕觉得使者这张面孔甚为熟悉啊。”君叶夙皮笑肉不笑的坐在上位,看着下面浪里浪荡的祁澈,眉间夹杂着些许戾气。
祁澈负手站在殿堂之内,邪肆的目光扫过苏佩玖面无表情的俏脸,然后落在上位者身上,嬉皮笑脸:“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几个人长得相似也不是不可,陛下……我这话对吗?”
君叶夙眯了眯眼睛,食指在案几上点了三下,勾唇:“倒也不无可能。”话锋一转:“来人啊,去将前朝的两位王爷请过来,今日有朋而来,朕特许盛宴!”
祁澈笑而不语,看向君叶夙。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交换着只有对方知道的意味。
“平安王,今日便不要回府了。”就在散朝的最后一刻,君叶夙轻飘飘的一句话过来。
苏佩玖只得点头称是,没有注意到祁澈眼中闪过一道戾气。
布置宴会还有一段时间,苏佩玖暂时居住在宫里的公主殿。
“果然当了皇帝的人就是不一样,看看那眼神那神态……啧啧,我现在都以为以前他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不曾出现过。”黑鸦蹲在椅子上面,手上是一个鲜艳的苹果,嘎嘣一声咬了一大口。
苏佩玖勾唇:“皇权这种东西就像是蛊毒一样,沾上了便难以割舍,全身战栗不需多时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君叶夙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楼主呢?”黑鸦忽的冒出这一句。
苏佩玖眼神闪了一下,随即自嘲:“我吗?谁知道呢?”
“今天晚上楼主的日子恐怕不好过。”黑鸦啃着苹果,神情餍足。
“不好过便不好过吧……”她阴险的眯起眼睛:“让我不好过的人,我又岂会让他好过。在他君叶夙眼里,以为拿捏住君柳姬就可以将我完完全全的控制住,未免有些可笑了……一个不要我的女人,我凭什么要去在乎她的死活?!”
“……楼,楼主。”黑鸦看着苏佩玖的神情,察觉到有些不对,将苹果扔掉,喊了一声。
苏佩玖就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这赤国不过是我玩剩下施舍给他的……我会怕那些秘密吗?真正害怕秘密曝光的应该是他们才对!是他们!”
“丢下我在苏家自生自灭,这十几年里,他们知道我是怎么活的吗?现在想到我了吗?认为我又有利用价值了吗?君家的人和苏家的人都一样,一样的该死!全部都该死!”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所有对不起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那绝色面容此刻竟然有些失控的狰狞!
“楼主!”黑鸦连忙上前,现在的苏佩玖实在有些不对劲,那双原本应该清澈透明的眸子,此刻变得竟然有些浑浊发红,而且眸子里面渗透出来的光芒,竟像是另外一个人!
“楼主!!”黑鸦大声喊了一下,伸手在苏佩玖肩膀上拍了一下。
被拍的人像是被吓到一般,转过头看他,黑鸦清楚的看见那混沌的红色慢慢褪下去。
“怎么了?黑鸦?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苏佩玖皱眉看着黑鸦:“离我远点。”
黑鸦目光复杂的将手收回来,嗯了一声,退了回去。
楼主身上藏着秘密,这个秘密连她自己都有可能不知道……告诉还是不告诉她呢?
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吧……现在局势已经足够复杂了,如果楼主发生变化,所有的事情,那些谋算到现在的事情都要就此灰飞烟灭,为了南谢楼的明天,他要将这个事情掩盖下来。
“没有什么事情……”黑鸦恢复嬉皮笑脸。
苏佩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下去吧下去,宫女们要过来了。”
“诺。”
等到黑鸦消失之后,苏佩玖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揉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今天晚宴必定有些棘手,又要见到祁荣……还有祁澈,所有不愿意见的人,除了那个人,应该都差不多都在长安凑齐了。
“王爷,今晚您打算穿什么呢?”宫女柔声细语道。
苏佩玖眯起眼睛,红唇微抿:“给我准备一身男装。”
“诺。”
“距离晚宴还有多长时间?”苏佩玖挑眉,看着宫女迅速拿来了一件月牙色的男炮,上面绣着蟠龙暗纹,衣襟处挂着鲜红的玛瑙,低调奢华。
“回王爷还有两个时辰。”
“嗯。”她点头,双手摊开:“沐浴更衣。”
袅袅烟雾中,她看着宫人慢慢离开的声音开口:“一个时辰之后进来。”
“诺。”宫人欠身,弯腰退了出去。
苏佩玖窝在洒满花瓣的木桶中,神情疲惫。已经好些时日没有看见笙儿了,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如何?有没有想娘亲……
笙儿……再给娘亲一些时间,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娘亲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在熏香雾气中,她眼皮子越发沉重,大脑开始有些眩晕。身子开始向下滑,温热的水很快淹没了她的肩膀,脖颈再然后到下巴……
就在她整个人都要落到木桶中时,一只大手捞起她的肩膀,轻轻的将她扶正靠在木桶边上,静静的看了她好久,最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身形一闪,好似未曾来过。
“王爷,王爷……”宫人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佩玖慢慢睁开眼睛,鼻间恍惚有股兰香。
“你们中间有人用兰香的胭脂粉吗?”她问。
宫人们捂嘴笑:“奴婢们哪里有福气用胭脂粉?王爷说笑了,应该是这木桶里面撒了兰香的干花吧。”
“哦。”起身,一方裙衫裹了上来,看着一盘接着一盘上来的精油,她皱眉:“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那袍子过来。”
“诺。”宫人们温顺的将东西撤下去,拿来了袍子。就在宫人给她系上腰间的带子的时候,一阵风将她额前的发丝拂起。
苏佩玖目光瞬间沉寂下来,红唇轻启:“你们刚才有谁开了窗子吗?”
宫人们相视一眼,摇摇头:“没有啊,刚才奴婢们还以为是主子觉得闷了自己开的呢。”
苏佩玖掩盖住眸中的深思和戾气:“兴许是本王自己开的,只不过给忘了。”
宫人给苏佩玖系好衣衫,捂住唇笑:“王爷性子真是这个皇宫内最好的呢,能够服侍王爷实在是我们的福分。”
“宫内的其他人脾气不好吗?”
宫人们惶恐的摇头:“刚刚是奴婢多嘴了。”
苏佩玖怜悯的看她一眼:“想要在宫里活的时间长,切记住一句话:祸从口出。”
“奴婢知晓了,必定谨记在心。”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自己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以为平安王脾气好,但是忘记了她也是皇室中人,要不是平安王不计较,就那么一句话足够自己死一万次了。
“下去吧。”她挥手宫人们悉数退下去,带着惶恐的神情。
苏佩玖负手站在浴室内,目光在打开的窗户上面定格很长时间,然后轻蔑的笑了一声。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敢见她了吗?祁墨,既然有胆子来,为何不敢见她?苏家宅子里面的事情,她可都刻骨铭心了呢?
就说祁墨怎么可能让祁澈一个人过来?虽然祁澈有计谋,但是过于心狠手辣而且急功近利,君叶夙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他必定不会放心祁澈办事,晚宴……哼,晚宴啊,她现在可真是期待的不得了!!
晚宴上面,他要以怎样的面孔出现?祁澈身边的侍卫?
就算你易容的再怎么成功,她也一定要将他的面具撕下来!还敢在她面前出现就该有被报复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