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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陆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发了疯般向战场上冲了过去。他冲不快的,连从小黑头上越过都不行,所以他直接跳了下去!
小阮把他抱起来,一个纵越穿过整个战场,将陆羽送到那女子身边。
但……太晚了。
陆羽仅仅只能握着对方的手,看着她……望着自己。眼中有太多情愫,却没办法逐一诉说,只能……一口气吐出,紧紧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感受到陆羽那份枯瘦,便死去了。
陆羽慌乱了,他试图用玄医四式把她救回来,甚至想用龙图!
他无法忍心看着面前这个,曾经对他袒露一切,将所有的美好都给他看的女子,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死去。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世间只有一种永别,生死。
可是……他太虚弱了。
别说什么功法,就算把她扛起来,都要消耗他所有的力量。
陆羽想到了用小阮的能量,用贯息之法,施展自己能力。小阮也早已经祭出力量,最是温和,陆羽最是熟悉,可即便是这样,陆羽也无法调动出一丝力量。
就这样的,眼睁睁看着她死去了。这样的干脆利落,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陆羽整个人就愣住了。
然后就哭了。
小阮将死,他没有哭,他自己被雷劈死,他也没有哭。前者因为他自信能将小阮救活,即便做不到……他也有自己的选择。后者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罪有应得,死便死了,算是给世间一个交代。
但……这一次他却哭了。
因为他救不活,因为她不应该死。
看到陆羽哭了,所有零号军瞬间跪在地上,气氛冷冽的好似那黑暗的冰原。
女子的搭档,那名失误的前三百兵甲,冷漠的脸上出现一片血红,突然大喝一声:"少爷珍重!”
便猛地抽剑抹向自己脖颈……
叮!
长剑分两半,落在地上,那兵甲捂着手腕,一脸错愕的看着小阮收回蝉翼弯刀。
"属下罪该万死,为何……”
"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陆羽歪着头轻轻说道:“你可能觉得你的生命,是你自己的,但可惜……并不是。你的生命是属于我的,你的生死取决于我的决定。她?她死了,是我的失误,这跟你没有关系。你若有轻生的打算,我不许,你便不能死。”
这话说的十分霸道。
那兵甲死命咬紧牙关,随后伸手捶地,深近一尺。
之后零号军,再无一人敢死。惜命,则奋进。
月光下,天地间再添一座孤坟。
等陆羽一众离开,怕是再无人给这里祭奠,再无人记得曾经世间有这样一个女子,死在这样一个地方。
所以陆羽决定多陪陪她,又是一坛酒,又是喝的烂醉,只不过这次却是抱着墓碑,直至第二天天明。
月照松岗,千里孤坟,一杯酒,洒落无尘。
这,才是实打实的一个乱世。
……
一人死,而百人生。
三百三十零号军,一改往日气相,在接下来的磨练之中,突飞猛进,兵走大开大合,如羚羊挂角,无可捉摸,却有乱中带稳,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与失误。
这零号军,便成了这周边百里之内的一个梦魇,所以盗匪的梦魇。
很多盗匪窝中,往往有头领午夜惊醒,大吼‘可是零号军来了?’。有时,回答他们的是枕边人的轻声细语。有时,回答他们的就真的是零号军的冲锋!
陆羽一行,三月。
千里无盗!
三百三十人的所谓‘商队’,已经配上了数百辆马车,至此,再无人敢对这只‘商队’起什么歪心思,甚至有些小城,远远看到飘荡在空中的‘零’字大旗,便赶忙备好酒菜出城相迎,给予所有帮助和服务,只求不要进城。
怕了。
不管是平凡百姓还是盗匪,都怕了。
因为不管是平凡百姓还是盗匪,都是人命。
死在零号军手中的人命,太多了。
多到他们身上染上了无尽的血腥味,多到他们沉淀的背影上,好似挂着千百孤魂恶鬼。便是路边野狗远远见到,也只敢夹着尾巴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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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军的变化,陆羽自然看的清楚。
同样也有人看的清楚。
就是郭小花那一行十三人。
郭小花最近的脸色很难看,身上的伤势不说,肩胛骨被穿,功力无法继续不说,单说在这群人中的压力,便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公……公子,能否……能否给我等一架马车?”
终于有一天他鼓足勇气,跑到陆羽身边讨要马车。
陆羽轻轻一笑道:“哦?为什么呐?总要有个理由。”
郭小花叹了口气苦笑道:“公子治军……当真天下无双!第一天见到您这零号军,便被四五十人轻易抓捕,我的这些家将也算是高手,却在那些兵甲的严密配合之下,毫无还手之力,甚至都没能给你们造成一点伤害。那时我就觉得,这只军队怕是能排进全天下前三之列。随后公子这零号军便建立起来了,我更觉得它或许跟传说中的沙国王子守卫军有一拼之力。直到现在……我才算真正知道,这天下第一军之称……便只有公子的这支零号军能配上了!也更加了解它为什么叫零号军了……世间军队,但凡遇到了它,不管曾经有什么荣誉,有过什么传说,怕是都会一下子变成零,除了一地尸体,什么都剩不下……”
陆羽歪着头说道:“我在问你理由,不是让你在这里拍马屁。”
郭小花又是苦笑,说道:“身处这支军队之中,尤其是那气势,还有那血腥味……真是让我们喘不过气了,只求公子可以给我们一架马车,用车帘遮挡,让我们稍微能有喘息的机会就可以了。”
“呵,”陆羽轻轻一笑道:“这个要求倒是不过分,不过马车上装着的全都是货物,是我们隐藏身份的必须,也许重要的一笔财富,那些盗匪数十年的积累着实惊人。若是给你马车,必然会有一车物件被撇弃掉,不知道郭公子要如何补偿在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