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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秦苍，原来你喜欢穿别人的‘旧鞋’？”
“卓少不也喜欢坐又脏又挤的‘公交车’。睍莼璩晓”
陆秦苍倚坐在办公室上，双腿交叠，在卓奕宸没有敲门擅自闯进来之前，他手里的电/话终于拨通了那个号码，但对方喂了一声，他却按了挂断键。
又脏又挤的公交车？
卓奕宸英气的眉宇一蹙，停滞了一秒钟才惊觉他指的是夏语欣，一股被羞辱的不快就像迎面挨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榛。
“原来你就是这么粗鲁低俗，才不配得到语欣的心。”
“卓少这次来如果是为了合作案，我想你问的私人问题有些太多了。”陆秦苍的笑眼极美，只是那种极致的惊艳中藏着太多冷厉又危险的东西。
“上亿美元的融资合作，作为合作方，我想多问些私人问题应该也并不过分。”卓奕宸冰褐色的眸子一沉，眼神与眼神的碰撞，气场龙虎相当易。
陆秦苍只是无谓的耸耸肩，意思就是奉陪到底。
但在那之前，他按下了桌上连接秘书室的电/话内线，还特意打开了扩音器，“陆总。”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袁采洁清脆的声音，“我有重要的客人在办公室，端两杯咖啡进来。”
“Sh——”
不等袁采洁说完，这边已经先掐断了对话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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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奕宸不明白陆秦苍故意把袁采洁叫进来做什么，当着他的面，挑起战火？还是嘲笑他，他可以肆意妄为的在他跟前摆弄着曾经属于他的女人？
“是为了报复么？！”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卓奕宸先声一步打破沉默，办公室里的气氛就像是到处埋了地雷，一不小心就会炸得人粉身碎骨。
“因为语欣背叛了你，所以才找洁儿发泄你的怒气？”
陆秦苍始终沉默，而卓奕宸的问题刚好清清楚楚的被端着咖啡来到办公室门外的袁采洁听到。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紧，留着一道缝，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她认得出说话的人就是卓奕宸。
但比起震惊他为什么比她先回到证券公司，他掷向陆秦苍的那个问题更让她僵若磐石。
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走开，但双脚却像长了根似的定在门口，因为陆秦苍的沉默，让她好奇想听又不想听。
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办公室里还是沉寂得没有声音，连带着四周都寂静到让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会怎么回答呢？
找上她，是为了发泄夏语欣背叛他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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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能杀死猫，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在陆秦苍无尽沉默下无限扩大，越来越剧烈。
“洁儿是个单纯的女人，只要你对她一点好，她就会当真，我不希望因为你我之间的事，让她成为代罪羔羊。”
“离了婚，卓少对她还真是多情。”陆秦苍眼角的笑一点点的变了味道。
“比起上司的秘书，前夫和前妻的关系更“亲密”一点，不是么？”卓奕宸的反问是带着情/欲暗示的。
他以为陆秦苍会不快，但——
“谁说前夫和前妻的“亲密”，上司和秘书就不能发生？”
男人菲薄的唇一勾，极致恶劣地挑起一丝笑,比他情/欲的表情更露/骨，卓奕宸的脸色不自然的僵硬起来。
“是么，那她的‘味道’怎么样？”卓奕宸佯装毫不在意。
陆秦苍冷哼一声，“还算不错。”
那四个说得极其轻浮，男人笑眼弯弯，极美的眸子有着生来风流的魅力。
而那四个字让站在门口的人儿冷不丁地像被人活生生在心口上凿了个洞，不是痛，而是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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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采洁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毅然决然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她不像往常那样低着头，而是眼睛直直的看着倚在桌前的男人——
“洁儿……”
走过卓奕宸的手边，他喊她名字的口吻是多情疼惜的，但卓奕宸得到的却只有袁采洁冷冷的一记侧眸。
脚步没有停下，来到陆秦苍的跟前，在他的身侧放下咖啡，“陆总，你要的咖啡。”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他也直视着他，她眼睛燃烧着愤愤的怒火，男人却是不慌不惊，也没有半句解释，眼神冷冷地只是说了句：“先出去吧。”
他满不在乎她的不快？！
镇静自若得就好像刚才那些话她就是听到了，他也毫无所谓？
“……是。”
袁采洁是咬着牙才人下了满腔的气愤，快步走出门外，跑进茶水间，一手攥住心口，这里好闷，闷得她就要窒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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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卓奕宸从陆秦苍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袁采洁靠在茶水间的门口，走了过去，“我是不是欠你一声抱歉？！让你情非所愿的看清了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袁采洁侧眼看了他一眼，那一副正义之士的表情，让她鼻间跌出一道冷哼，“卓奕宸，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
“我可笑？！可笑是因为我让你从那个男人的嘴里听到了你不想听到的话？！呵，醒醒吧，袁采洁，那就是你在他心目中的身份和价值。”
他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她立刻甩开他，就像他是只让人作呕的臭虫。
“所以呢，你想猫哭耗子假慈悲？！该省省的人是你，经历过你这样的男人，任何人渣我都能担当得了！”
呵，他好心救了她，她却拐着弯骂他是人渣？！
卓奕宸窝火得很，但还是硬是把火气压了下去，他想和她冷静的谈一下——
“你还小，还没经过这个社会，更阴暗更肮脏的比你想象中的更多，特别是像陆秦苍那样的男人，假装深情的几句花言巧语就能把你骗上床，你以为自己玩得过他么？”
“呵，我被谁玩，和谁上床，和你卓总有关系么？！”
袁采洁冷笑着看着这个男人，当初是谁和她赤/身裸/体的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却骂她下贱无耻为了和他上床不择手段，又是谁在他们新婚夜赤/身裸/体的和另一个女人抵死纠缠，一张离婚协议就打发了她！
他现在是在她跟前装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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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采洁撞开卓奕宸走出茶水间，他却抓住她的手，“洁儿。”他用最亲密又很深情的称谓喊住她，“真的——和他……睡过么？”
“你——！”
袁采洁抬手就要掌掴他，但就在要掴上他面颊的时候，手狠狠地在颤动着，像是逼着自己隐忍着什么东西，眼神繁复地让人猜不透，最后硬生生的把手给收了回来。
“卓奕宸，别再那样喊我！你没有那样的资格，你也无权过问我的私生活！和什么人睡没睡过，都是我的自由！别再无端端的出现在我跟前，我怕我会对你更加的厌恶！”
卓奕宸对着袁采洁的确堆满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当她要走出去，他拦住她，“该走的人，不是你。”
他显得很失落，又像是在压抑着怒火。
袁采洁看着卓奕宸走进电梯后，才从茶水间走了出来，但才走了几步，就看到陆秦苍依在董事办公室的门外，似乎她刚才和卓奕宸在茶水间推推搡搡的精彩全过程，他都看到了？！
他走了过来，脸孔暗沉着，表情多少有些让人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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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采洁下意识地往回走，但陆秦苍追上她就把她拉进了茶水间，里面没有开灯，他把她拉进最暗的角落，“陆秦苍，你做什么？！”身体被迫紧贴上墙壁，男人过分靠近的身躯太过拢起巨大的黑影困住她。
“你不高兴么？”他的口吻带着一丝暧昧又清冷的气息。
暗色里那双眼如琉璃绽放出流光溢彩，妖冶又诡秘，就是这样的眼神，哪怕透露着危险的信号，却仍能轻易得迷惑住女人。
“生气的不该是你，偷听是件很没教养的事。”
他贴在她的唇前，袁采洁怒红了眼，没教养？！可是是他故意让她去送咖啡，难道不是有心就是说给她听的么？
“很抱歉听到了我不该听到的，我道歉了，所以可以麻烦你滚开了么？”
这是陆秦苍第一次看到袁采洁动怒。
以前她只会怯懦的低下头，但这样的表情似乎更火辣。
“究竟在生气什么？我回答卓奕宸的那句话，还是你走进来，我都你不闻不问？”
他逼问得紧，倾下的唇越发靠近，黑暗中摄人的魄力在掠夺着空气中的氧气，袁采洁瞪着眼睛什么也不回答，用力推开他跑出去——
“脾气还真倔！”
他抓住她的手，一个回旋就把她抵在了靠近门口的墙边，一手按在墙上，用大半个身体逼近她，“对你冷冷冰冰，不正是你所期待的？”陆秦苍说着故意再凑近了一点他们已经很危险的距离，“还是尝到了冰冷的感觉，你希望我对你暧/昧不清一点更好？”
贴近又贴近，他的唇就要吻上她的唇，正好几个从运营部上来的女职员走了过来，一看到门口的“火辣的风景”，陆秦苍一个眼神掷过去，就把她们吓得又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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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采洁一直沉默着，眼神始终敌对着他。
“你是不喜欢我的回答，还是不喜欢我的回答让卓奕宸听到了？”他对卓奕宸暗示他和她有过“关系”，会不会才是她生气的真正理由？
“你果然是喜欢卓奕宸？”
“我喜欢谁又和陆总有什么关系。”袁采洁故意用陆总讥讽陆秦苍，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那个总是对她温柔体贴的陆秦苍是上哪儿去了？！
“还是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搪塞我，你就那么怕我会伤害他？”
“你想的话，请便！但别说是为了我！”你是因为夏语欣！你是因为她为了报复卓奕宸，才找上我。
袁采洁强忍着几乎失控的情绪，眼眶绷得阵阵酸涩。
“我想我们有必要再更清晰地划清界限，我喜欢谁那是我的私事，所以——”
“所以我不会再好奇，如你所愿，从现在我们保持一定距离！”
陆秦苍夺过袁采洁的话，表情相当冷然，挺拔的身体向后退开，留下她发怵地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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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后，袁采洁失落地走出证券大楼。
在她回到办公桌后，陆秦苍已经离开了公司，她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但她肯定也许他不会再想见到她。
突然就觉得很疲惫，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错了——
“对你冷冷冰冰，不正是你所期待的？”
“还是尝到了冰冷的感觉，你希望我对你暧/昧不清一点更好？”
“你果然是喜欢卓奕宸？”
陆秦苍的质问一句句轮番的出现在她的耳边折磨着她，可笑的是，她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不再靠近她才好，只是因此如果丢了这份好薪水的工作，才是最吃亏的吧？
袁采洁苦涩一笑，不知道底楼广场上有辆酒红色世爵跑车一直在等着她，她沿着街边走，那辆车就缓慢的跟在她后面，直到她恍恍惚惚地走过第二条街，天色暗了下来，一道车灯打了过来——
“谁？！”
灯光太过刺眼，袁采洁用手挡在眼前，“上车！”她看不清车上下来的男人，他抓住她的手就把她推进了副驾驶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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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采洁在看清坐回驾驶座上的男人时，有那么一秒亦是惊讶亦是失落的表情从脸上一闪而过，“我要下车！”
她作势要打开车门，卓奕宸快一步地踩下油门就驶入了车道。
“你要带我去哪儿？”
袁采洁怒气冲冲地对着卓奕宸，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她在公司和他说的话还不够清楚么？
“就算你会跟讨厌我，厌恶我，都没关系！我有话一定要和你说清楚。”
卓奕宸口吻很冷静，甚至很严肃。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天……那天你会上了我的床，是不是我母亲陷害了你？”
到现在才来谈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么？
袁采洁苦笑，“你想我怎么回答你？我说是，你就对我负责么？那你现在正在爱着的那个夏语欣小姐要怎么办？还是在爱着她的前提下，让我倒过来做你的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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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儿，你可不可以不要带着情绪和我这样说话？！”他没有想过让她做他的情/妇，他不会那样羞辱她。
一个多礼拜前，李素莙发现他和夏语欣又重新复合在一起，就找夏语欣大吵大闹，他维护夏语欣，结果李素莙就说那一夜的事都是她一手策划，与袁采洁无关！
所以那一夜是他酒后乱性要了她，她是无辜的！
他应该对她负责，但他却逼她签下离婚协议，又赶走她，如果不是这样，也许她就不会被陆秦苍盯上。
“洁儿，对不起……让我补偿你，我知道是我误会了你，但是我现在有语欣，我不能和你复——”
他似乎想说的是复婚。
“不能的话就停车！”
卓奕宸自然没有停，但这个时候他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正是“夏语欣”，他犹豫着没有接。
“为什么不接？！”
“洁儿——我们还没有谈好——”
“不敢让她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呵，别搞得我好像是破坏你们感情的狐狸精一样，卓先生！”袁采洁说着就接通了那个电/话，她还代替卓奕宸向电/话那头的女人问好，结果夏语欣一听到袁采洁的声音就怒骂起来，“袁采洁，你怎么会和奕宸在一起？你还不死心，纠缠他么？你就那么不要脸——”
“语欣！”
夏语欣口无遮拦的羞辱逼着卓奕宸出声呵斥，所以夏语欣闹得更厉害了，“卓奕宸，十五分钟内你不回别墅，那我们就分手！”
夏语欣扔下重磅炸弹就挂断了地那话，袁采洁冷冷一笑指了指前面的路口，“我想你可以在前面停车了，不然晚一些回家，你心爱的人可能就又离开你了。”
“洁儿——”
卓奕宸被迫停车，袁采洁头也不回的下车，只说了句：“再见，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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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采洁回头往另一个方向走，晚风吹得人有些凉，抱着双臂，下意识的想起曾有个人在她冷的时候会脱下有着他体温的外套裹住她——
嘴角不自觉地笑得有些苦涩，下一秒却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布加迪，街道上的霓虹灯亮起，五彩地光芒打在黑色的车窗玻璃上。
分明什么也看不清，她却好像看到了坐在后座上的男人，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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