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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咱们这东西也都送了,好在还能叫外甥女喜爱,托娘的福,快让咱们也瞧瞧辰儿这孩子送了什么,有长宁郡主妹妹把关,定是错不了的。”有林氏在,这屋子里的气氛一直极好,怪道一直跟在老夫人身前伺候着。
“好孩子,就叫她们都开开眼吧。”转头细细瞧了,见得良辰面上并无一丝胆怯,老夫人这才笑着应了,拍了拍良辰的手道。
良辰亲昵抱了抱外祖母的手臂,如寻常在家里对娘亲所做的那般,这才转身对外祖母身边伺候的大丫头笑了笑。
由她帮忙,两人将那一幅良辰一直亲自拿着的,九尺宽九尺长展开来直拖到地上的贺寿绣图展现出来。
很是精美的贺寿图甫一展开来,便是引得一片惊呼之声。
取九自然是为着谐音“久”,至于这绣图,自然不会全是良辰的杰作。
那背景浅浅氤氲着的水墨图,便是不知道从前萧良辰费了多少工夫绣出来的,良辰所做不过是亲自动手将那两行字绣了上去,因着当时想着要与众不然,因而选色极为大胆,如今瞧来竟然是意外的恰到好处。
那底下所绣的山水图好似有雾气弥漫的仙山福地一般,云雾缭绕中,“天朗气清延晷景,辰良日吉贺慈龄。”两行字乍然浮现,仿若自云深不知处飘出来专为贺寿一般。
良辰又以四周绣了灿若明霞的丝丝金线代替装裱,如此反差极大,却非但不显得奢华,反而因着内容清雅,更添了几分贵气。
对联并未见多出彩,但胜在暗含良辰两字,足可体现良辰一片孝心,加之整幅贺寿绣图别出心裁的搭配,这样的寿礼一拿出来,自是比那什么贵重宝贝都要情真意切得多。
良辰自然知道祖母并不稀罕礼物有多贵重,却极是看中儿孙心意,尤其还是唯一的外孙女,可不就更是高看一眼了。
见得周围人都是赞不绝口,打量那贺寿图的同时也在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在了自个儿的身上,良辰也不恼,只站在那里小心举着贺寿图,落落大方。
老夫人自是也瞧见了内容,顿时那浑身的喜气仿若都能传给身边的人一般,待见得大家伙儿都悄声议论那特别之处,却是又突然小气了起来,扬声道外孙女的心意,她自要收了起来自个儿慢慢看。
惹得众人大笑不已,直说老夫人疼外孙女到了骨子里,连这寿礼都不舍得给人看了。
良辰不曾插话,任凭众人说笑,见得那更多的贺寿客人还不曾到来,良辰忽而上前附耳与外祖母低声说了几句。
见得老夫人面露惊喜,那一直瞧着祖孙二人低声说话的众人也大为好奇。
不想老夫人却是配合着外孙女卖起了关子,拉过良辰的手拍了拍:“好孩子,难为你有心了,外祖母喜爱,哪里能不喜爱,你便去吧,外祖母等着就是了。”
听得外祖母有些哽咽的声音,良辰知道老人家最是盼着子孙好,如今她好了,她娘亲自然也是欢喜,外祖母如何能不自心底高兴?
“外祖母,不知辰表妹要做什么,不如让孙女陪着去吧。”一旁众人虽好奇,可见老夫人也有意先瞒着,便都不曾开口,只伴在下首的赵子卿突然开口道。
“好好好,你们姐妹也自该多亲近亲近,辰儿,你便与你子卿表姐一同去,这丫头也是个闲不住的,让她与你一同也不怕拘着了她。”见得是自个儿的大孙女说话,老夫人很是高兴,显然知晓自个儿孙女的性子,便是伸手叫过赵子卿来,将两姐妹的手放到一起。
“劳烦子卿表姐了。”良辰便是笑道,欣然接受。
“说什么劳烦,你子卿表姐可不知道心里多高兴呢,你可千万莫要与她客气,你们姐妹自是相熟,你该知道她的性子的。”一旁的大舅母林氏见得女儿提出要伴着表妹,便是笑道,显然也对自家女儿很是无奈,只是瞧得外人眼神,便是有意提及两姐妹相熟。
因着良辰不知要做什么,自是要保密的,是以萧家几个庶女便是留给赵府里余下几位小姐招待,自然不好都跟着去,说不得等会儿各家小姐便都到了,是以只有赵子卿陪着良辰出来。
一出得门来,良辰便是有些不好意思:“子卿表姐,多谢你相陪,只是我这要去厨房,怕是会叫你觉得无聊了。”
赵子卿闻言直摆手:“若真要说谢,还要是我谢你的,祖母和娘亲知道我最是不耐烦应酬那些个小姐,倒不如与你一起躲了清净,只是你说厨房,你要去厨房做什么?”
良辰莞尔,方才与众表兄弟姐妹相见之时,一见赵子卿便是有了惊艳的感觉。
这惊艳并非是赵子卿长得貌若天仙,事实上良辰身边的女儿家长得都是那等美人胚子的,相比之下赵子卿并不算得个中楚翘。
只是她那一身淡雅至极的韵味,却是良辰很是少见的。
便是良辰自个儿,也只有不开口说话静静坐在那里之时,许是才有那么几分意思。
却不想这一副给人沉静之感的好相貌,配的却是这样的的性子,待听得赵子卿开口,又见得她一摆手洒脱的样子后,良辰只想说,果真眼见也不为实。
却又笑是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为何她觉得好性子的,实则都是与她一般有些大而化之、不拘小节的。
“与娘在家里想好了今日要为祖母做几道菜,只是我手艺实在一般,可是要献丑了。”见得赵子卿好奇看过来,良辰也不瞒着,便是大方笑道。
“说什么献丑,要真是见不得人你才不会自个儿要求,莫要骗我,是不是你厨艺很好?那我今日可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你了,说不得还能有个口福。”赵子卿一听便是来了兴致,便是急着说道。
为老夫人做的菜,尤其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等闲自然不会给旁人吃,自然也不排除老夫人为了显示她的手艺分出去一些,可瞧着方才护着那贺寿图的架势,怕是也不会给多少,是以她要是想吃,唯一的机会便是跟在良辰身边了。
良辰闻言不由失笑,这子卿表姐倒真是个妙人儿,仙子一般的外貌配的却是古灵精怪的性子,便是爽快道:“只要子卿表姐不嫌弃,良辰自也不会藏私,表姐爱吃什么,若是良辰会的,定然不会拒绝。”
“这话我可是记下了,不只是今日,日后我若是找了你,你可也要做给我吃。”赵子卿闻言拍手,却是又“得寸进尺”道。
良辰见了摇头直笑,虽是侯府嫡长孙女,可算起来也不过才大了良辰一岁,实则也还是个娇媚少女,又是长在赵府这样的人家,最是天真烂漫的年纪,难怪赵子卿与她一般提及吃便如此迫不及待。
赵子卿急着品尝良辰的手艺,便是二话不说要带了良辰去娘亲院子的小厨房。
侯府的大厨房今日自然是忙着,更何况良辰一个千金小姐过去也不合适,福寿院自然也有小厨房,可人来人往的,数来数去竟是只有娘亲的院子最为合适了。
几个丫头自是全都跟着良辰,如今知晓了下厨之处,听得良辰吩咐后,便是跟着赵子卿的丫头去取早就备好的食材。
自不是觉得侯府会没有,只是既然要尽了心意,为何不彻底些,倒也省了侯府里下人的事了,今日可是有得她们忙的。
这在外祖母的寿宴上由良辰亲自下厨做上几道菜,便是母女二人在家里商议好了的,做什么自是良辰觑着从前的记忆提了出来,由娘亲把关一一定下的。
振威侯府里自然不会少了大厨,尤其今日贵客众多,自然是要好生在寿宴的菜品上下可功夫的。
可大厨做得再好也比不得儿孙的心意,良辰身为老夫人唯一嫡亲的外孙女,便是做上几道菜也不算抢了风头,还可借此为自个儿正名,须知不只是娘亲,便是外祖母这些人,怕是也因着她,可不知暗地里操了多少心。
两人方才说话误了些功夫,又嘱咐了几个丫头几句,是以方要跟着赵子卿转去大舅母的院子,便是听得后面传来呼唤声。
“福雅?婉茹?”良辰一瞧见急急追过来的两人,便是惊喜道。
“可算追上你了,今儿个已经是早到了,便想着要逮着你好生问问,谁知过来还是听说你跟子卿走了。”方一走进,气都还不及喘匀,福雅便是开口说道。
林婉茹身子大抵不如福雅好,这会儿停了下来,便是直摆手还开不了口。
显见这二人与赵子卿也是熟识的,这可好,正是应了良辰那句话,同样性子的人都聚到一起了。
“瞧你们这跑的,辰表妹又不会被我藏起来,我这正要带了表妹去我娘的院子,瞧你们怕是有话要说,罢了,你们且先说,我去前头叫几个丫头先将娘那里的小厨房预备出来。”赵子卿是个极有眼色的,听得方才福雅的话,便是主动提出让几人先说话。
此刻过去厨房怕也只是等着,倒不如借着赵子卿给的便利,先由着这二人“审问”一番。
思及此,良辰便是对赵子卿道谢应了。
说了一刻钟后再过来找她们,见得赵子卿离去,福雅就拉着良辰又是一溜小跑,直至见得再没人进入视线,这才停了下来。
良辰无奈看着后面追过来的林婉茹,不由深深为她感到同情,跟着福雅这般性子的整日一起,也不知她那瘦弱身子可受得了折腾。
福雅可不管那些,一见得没人了,便是看着良辰开口道:“你可算是出现了,我接到你的信,便是想着定然说的是这一日,与婉茹私下里还说,若你再避着我们,可不管你那里有什么借口,必要去瞧瞧你到底在做些什么,这般久不见我们。”
说着又忍不住抱怨道:“你这些日子都在忙着什么?下帖子有去无回,若不是最后狠心在信中说了那狠话,怕你还是没个回音,气得我真要找上门去,看是不是不得你待见,若是不爱理我,也给个准话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