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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萧瑜自然也是知道的,否则昨晚夜里得了娘亲的人来报之时,说不得就会追去回春谷,纵然进不去,也不放心自家妹子不是?
好在当初未雨绸缪,将得力手下给了妹妹,不然谁知道这好似跟麻烦极为有缘的妹妹怎么能次次都有惊无险?
萧瑜还不待骄傲一声自个儿当初与三哥的先见之明,便是见得妹妹又皱了下眉头,抬头看了他二人一眼,顿时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警觉地回视过去。
良辰其实是忽而想起沐十三方才在门口的话,便是不确定地开口道:“不过……”
“不过什么?”萧瑜一见她转了口风,便是立时开口问道,眼角忍不住一跳,他就知道不会什么事都没有,先头高兴得未免太早了些。
良辰小心看了他一眼,这才吞吞吐吐说道:“不过好像还是有人猜到了,猜到了是我救走了张伊人。”
“是谁?”萧瑜闻言立时瞪眼,萧瑾却是直接言简意赅问道。
“沐十三。”两个哥哥齐齐注视下,良辰哪里还敢卖关子,便是老老实实回道。
萧瑜闭了闭眼,好似在告诉自个儿要镇定,继而才睁眼看了眼又不吭声的三哥一眼,这才看着自家妹妹,一字一句问道:“他是怎么猜到的?”
那个猜字咬得极为重,显见对这说法很是不满意。
良辰也很无奈,谁知道怎么会什么事都与沐十三扯上干系,她也觉得沐十三身份特殊,巴不得不叫人知道两人相识呢,否则先头也不会费心思隐瞒了。
便是一五一十将沐十三出现在普沅寺及后来出现在门口之时说过的话一字不漏转述给两个哥哥听,在她看来,沐十三这样的人,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必然是有深意的,尤其他如今已经知晓自个儿的身份,自然要叫两个哥哥也都知道才是。
“你信他的话吗?”听得良辰说完,萧瑾萧瑜沉思半晌,萧瑜便是开口问道。
他们这样出身的,除了自个儿至亲之人外,实在很难不对人起防范之心,若说得再清楚一些,便是对谁都难以交付真心。
可方才听得妹妹虽只是告知他们,却敏感发觉,妹妹似乎对沐十三有些信任在里头。
良辰一愣,想起沐十三说话时的神情,不知怎的就觉得该是可以相信的,便是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现在信。”
是,在此刻她是信的,只因她一直看人有种直觉,而这直觉向来很准,她信沐十三说那些话时不曾骗她。
可她不敢保证日后也是如此,人都会变,上一刻山盟海誓下一刻反目成仇的都有,何况她与沐十三算起来也不过认识不久。
看见两个哥哥的神色,良辰想了想又补充道:“在不与家中事冲突情况下,我选择相信朋友。”
意思是说她如今拿沐十三当朋友,虽这个朋友如今依着身份看来,其实不该交,而日后若是这份友情与自家相悖,那么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家中。
显见良辰的话叫萧瑾萧瑜二人也是一怔,认真看着妹妹神情,明白她的意思后,便是也稍稍放心下来。
知晓妹妹不是那般冲动的人,旁的他们自是不担心,若真有什么事,萧家也不是吃素的。
可沐十三他们都是见过的,因而他们唯一担心的,便是怕再这样下去,若是妹妹与沐十三有了别样情愫,便是会有些麻烦了。
不得不说,他们想得太远了,良辰如今对沐十三停留在觉得他颇为神秘,想着要自他那里探得一些对自个儿有利的消息上,从不曾想到这些,哪里知道两个哥哥已经有了为妹妹终身大事操心的烦忧了。
“这人身份如何特殊你是知道的,咱们家里同样如此,本就不该与他有来往,只你救他属机缘巧合,既已经相识了,也没法抹去,可也防人之心不可无,日后还是小心些为是。”
萧瑜其实说得已经极为委婉,毕竟是自个儿疼着的妹妹,自然不会说重了。
其实这事可大可小,瞒下了自然无事,若是叫有心人得知,只怕对萧家亦或是沐家,都会是带来些麻烦的。
且还有一个问题,沐十三为何会对良辰另眼相看,他现在还想不通其中干系,若是因着救了她倒还好说,若是另有打算?
萧瑜眯了眯眼,先头因着妹妹的缘故,还是只叫人暗中注意着沐十三的动静,虽被甩掉了几次也不曾过多在意,如今知晓了沐十三来找了妹妹两次,不得不叫他重视起来了。
良辰自然不知五哥暗地里已经是将沐十三列为重点防范之人,只注意听着哥哥的话,闻言便是认真点了点头。
她自然知晓其中利害干系,云南王的嫡子,朝中大将军的嫡女,莫论是什么缘故,两者之间都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才是,旁人躲都躲不及,她却误打误撞成了沐十三的救命恩人。
萧瑜见了自家妹子脸上慎重神色,不想她太过担忧,便是又解释道:“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你与沐十三的来往也没人知道,往后多加小心就是了。”
他是一向心疼妹妹,遇上妹妹的事便是不由一再退让,才会这样便打算过去,至于沐十三,还是他多注意些就是了。
可显然萧瑾不是如此想的,虽同样疼妹妹,但他以为不若将此中厉害干系认真说给妹妹听,也省得有了什么误会,或者不曾引起妹妹重视,若是因此惹了麻烦,岂不是得不偿失。
因而听得五弟这话,想了想,便是难得又开口解释道:“辰儿,有些事你许是不知,如今朝中关于南边儿的战事正胶着,主战主和各执一词,知晓此事的都是些重臣,偏南夏态度不明,不曾说要战,可时不时又会有人去骚扰边民,戍边的将士苦不堪言,数次上奏朝廷,圣上均扣下奏折,云南王在此间身份极为敏感,加之爹爹曾在南边儿驻守过,若没有圣谕,此时萧家实在是不宜与沐家再发生牵扯。”
虑着妹妹许是不懂朝中之事,萧瑜尽量将此事说得简单,想叫妹妹知晓与沐十三实在不宜深交,至少在这样时候。
实则他还有未尽之言,于他看来,与南夏一战或许是早晚的事,圣上虽一直不曾开口,但有心之人不难推测得出。
与爹爹和五弟私下里也说过,当今圣上心高气傲,自不会容忍南夏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只如今开战还不算得好时机,战前的准备还不曾充分,这才迟迟不肯表态,倒是与南夏不谋而合。
而出战,若说谁最有可能挂帅,朝中之人虽都不曾开口,可都心知肚明,萧大将军是不二人选。
萧瑾难得说这许多话,连萧瑜都忍不住看过来,待想通三哥用意,不由苦笑了下。
还好妹妹不曾反应过来,否则若是又想起自个儿这是准备大包大揽,而不把该要告知的事说给她听,只怕又要生气了。
良辰自是不知朝中之事,若是萧瑾不说,她哪里能知道,这会儿认真听了还有这事,却是恍然大悟。
便是先抛开沐十三不提,而是急切问道:“三哥五哥,这样说,咱们府中一再出现南夏的东西,会不会便是是与这场战事有干系?”
良辰问得很明白,表明她听懂了三哥的意思。
若是没那可能,三哥也不会特意说了出来,既然特意提及,那便是说此事必有极大的可能性。
而若真有此一战,爹爹在此战中,若是挂帅,便是密切相关,若是不曾得了钦点,便是毫不相干。
自然她们想得到的事,旁人也都能想到,因而萧府里如今古怪连连,便也能解释得通了。
实则良辰能一下子想到府中古怪之事上,萧瑾萧瑜也不吃惊,他们当初听到之时也是一般反应。
南夏的战事本萧瑾萧瑜也是不知的,毕竟是机密之事,南夏在南边儿扰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到底都是些小打小闹,竟不知晓已经上达天听,且皇上留中不发,这便耐人寻味了。
如萧瑾所说,奏折都被皇上扣下,朝中只有几个重臣知晓此事,还是萧大将军听得萧瑾萧瑜说了落英之事,又兼之后来知晓了五重草一事,才有些顾虑其中干系,这才告知了他们。
而他们偏偏在这样时候却是不敢轻举妄动,即便是知晓其中干系,也只能是私下里加派人手注意防范,并不敢大张旗鼓做些什么,无数双眼睛盯着呢。
良辰见得两个哥哥态度便是也明白了,顿时也有些头疼。
落英的事断了线索,五重草也查不出到底是何人下的,可两者都是来自南夏,这叫良辰原本越发觉得,仿佛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就在她身边,却是兜兜转转就是抓不到。
如今陡然一下子被揭开谜底,却是叫她觉得更为无奈了,原来事情还有更深的牵连,怎么原来越难以控制了。
只她隐隐约约觉得,好像又被自个儿错过了什么,那念头一闪而过,快得她来不及抓住,只觉得必然是很重要的。rs